第十一章 天台相对

“没事儿，放心吧。”小智毫不犹豫的说道，“你就告诉阿冯和浩子，嘱咐好他们，一会儿到学校以后打我一顿就行了。”

随即，小智挂掉了电话，他知道雅芸会和阿冯浩子交代好的。下面要做的，就是顺着沈娇的意思，假装在表面上和阿冯浩子出现矛盾，然后自己再以一个被抛弃者单独出现，等待沈娇来找上自己。

突然间，小智发现自己和沈娇的这场游戏中，自己从猎物变成了狩猎者。这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让小智很是受用，而且兴奋异常。小智喜欢这种掌控者的身份。

闲来无事，轻松许多的小智打开了校园，到现在他还没有看到自己的照片呢。仔细看过照片的小智发现一个问题，就是自己的这张照片的拍摄角度和阿冯那张照片的拍摄角度十分相似。为了确认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小智翻到了当日的论坛，找到了阿冯和沈娇的照片。将两张照片一对比，小智立刻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两张照片的拍摄角度几乎一模一样，都是从女生宿舍的正对面拍的，而且都是晚上。会不会是沈娇叫别人拍的呢？

到了学校，小智没有立刻到教室，而是来到女生宿舍楼下。

从女生宿舍走出来的姑娘们，看到小智，纷纷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修炼了气功以后的小智，听力明显比以前好很多。虽然那些女生说话声音都不大，但是小智还是听见了“臭不要脸”“三个兄弟抢一个女孩儿”“沈娇有那么大魅力吗，长得那么丑”等字眼。无奈的摇摇头，中学就是这样，八卦的女生总是那么多。

不想去搭理那些姑娘，小智拿出手机，比对着照片拍摄的角度，然后又回头看了看女生宿舍门口的对面，原来是男生宿舍。两个宿舍的门口相对，拍摄者八成是站在男生宿舍的门口拍的照片。因为晚上十点左右的时候，躲在门口的阴影里，是不会被发现的，而且角度也不错。

面对女生宿舍大门，小智一边拿着照片比对，一边慢慢退到男生宿舍门口。可是无论小智怎么挪动位置，所看到的角度，和照片上的角度总是有一点出入。

正一筹莫展呢，小智转身看见了旁边的门卫室，小智突然想到，自己和阿冯，两次送沈娇回来，都是晚上十点多钟，那个时候有谁在这个位置照相的话，门口看门的老大爷应该会有所发现吧。打定主意，小智决定问问看门大爷，可以有些线索也说不定。

推开值班室的门，小智看见看门大爷正坐在一张办公桌前看报。桌上有个充满烟蒂的烟灰缸，只是并不在大爷的这一侧，而是在桌子的另一侧。“看来这个大爷不抽烟啊，不然烟缸不会放那么远。一般抽烟的人，烟缸都在手臂所能触及的范围之内。”小智想到，再定睛一看，烟缸你的烟蒂都是苏烟。“好烟啊，一个看门大爷也能抽的起那么贵的烟吗。”

正想着，看着报纸的大爷开口了：“什么事儿小伙子？”

小智赶忙尊敬的说：“哦大爷，是这样的，问您个事儿，您这几天晚上在这宿舍门口有没有看见什么人总是站着？”

大爷摇摇头：“哟，这我还真不知道，这你得问老徐，他管晚班，我管白班。”

听到这儿小智点点头，看来只能晚上来问了。正准备致谢离开的小智一抬头，眼神正好透过值班室的窗户，看向对面的女孩宿舍。小智突然愣住了，“这个角度，不就是照片的拍摄角度嘛。”小智一阵心惊，难道给自己照相的是晚上的值班老大爷。

随即，小智又看向烟缸里的烟蒂，他转头问大爷：“大爷，您抽烟吗？”

大爷很疑惑的摇摇头。

“那晚上值班的徐大爷呢？”小智追问。

大爷答道：“他呀，是老烟枪。怎么了？”

小智忙说：“哦，那您能告诉我他抽什么烟吗？我有些事儿想求他。”

大爷侧目想想，说：“就是七块钱的那种红塔山吧。”

小智点点头，若有所思。一个看门老大爷抽红塔山是正常的，抽四十块钱的苏烟可就有点奢侈了。看来，这苏烟很可疑啊，有可能是沈娇给那个徐大爷，让他帮忙照相的。

谢过大爷，小智出门，往教室走去。

看来晚上不用来了，如果自己猜得没错的话，应该是那沈娇买通男生宿舍楼的晚上看门老大爷，让他帮忙照相的。然后这个照片只是个备用，一旦沈娇行动失败了，再拿出来挑拨离间用。看来这个沈娇为了拿到自己的线装书，真实破费了啊。解决了一个心中的疑问，小智心情更好了，随即快步向教室走去。

走进教室的小智，看出了教室里的气氛有些不对。他望向阿冯和浩子。俩人看了小智一眼，就没再说话。看这哥俩的表现，小智知道雅芸已经交代过两人，心道：做戏，就做像点儿嘛。

走向两人，小智边走边喊：“干嘛呢，学习呢？别假了。”随即向转头望向自己的两个人分别使了眼色。

看出小智用意的浩子也没有说话，站起来一个勾拳砸向小智。修炼内功多日的小智，看着如此慢速的拳头，完全能轻松躲过。不过他并没有这么做，他的目的是要做戏给沈娇看。眼看浩子的拳头即将碰到自己的脸，小智一个甩头，做出了个被打的姿势，同时腰间使劲，将自己的身体狠狠的甩了出去。

哪知小智自己用劲儿太过，将自己砸在了旁边的桌上。班里同学一阵惊呼，这哥仨已经是一个月内第二次内讧了。有人知道他们和沈娇的故事，纷纷窃窃私语，向两边躲开，给他们充分的打架空间。

小智没想到自己腰劲儿这么大，一下用力过猛，重重的撞在桌上，撞的生疼。浩子也愣住了，他感觉到自己没有打到小智，却没想到小智倒的这么夸张。真真雅芸阿冯更是吓了一跳，他们还以为浩子真的下手了。

还是小智反应快，站起来指着浩子骂道：“你疯了吧，干什么你！”

浩子随即反应过来，接着挥拳就要打。阿冯也跳起来，作势要踹小智，边抬腿还边骂：“还哥们儿呢，前几天还说我呢，感情你是自己看上了人家，照片都出来了。别装不知道了。”

雅芸一看这两人全上了，知道这戏演的差多了，提醒真真，二人赶紧假装拉住阿冯和浩子。若是平时，这俩小姑娘怎么可能拉住两个大老爷们儿。这不是演戏吗，两人也就停手了。

小智刚要说话，浩子怒吼一声：“滚！”小智憋着笑，给了浩子一个“你演的真像”的眼神，随即一脸悲愤的摔门而出，留下鸦雀无声的众人。

几个人这么一闹，又是怒骂又是撞桌子的，别的班的人也都听到了声音，纷纷探头看个究竟。小智从班里走出，特意路过一班门口，然后向五楼走去。

正当大家热烈讨论二班发生的事儿，以及早上曝光的照片的事情时，一班后门，一个纤弱的身影悄悄的闪了出去，也跟着小智往楼上走去。

这一切都被小智尽收眼底。他走到空无一人的顶楼，这里一片安静。平日里这里就没什么人来，现在更是早自习时间，同学们都在教室里看书，整个顶楼的走廊里，空空如也，有的只是从窗户缝里传来的凉风呼啸。

漫步在顶楼的小智，停在了窗边，一边听着身后楼梯传来的哒哒之声，静静等待沈娇的到来，一般放眼望向窗外，看着春雨中模糊的天地。如今还只是初春，天气依然寒冷，微风依然凌厉，小雨依然飘零。窗外的柳树已然发芽，却依旧在风雨中摇曳，仿佛在像小智诉苦，为何这世上是如此寒冷，为何自己还要饱受风霜。

看着窗外此景，小智怅然不已。自己变了，从拿到线装书以后，自己就变了。小智明白，说的好听些，自己变得爱思考了，说的难听些，自己变得多疑了。重新审视了一下沈娇事件，小智有些累了。他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和沈娇玩起这种心理游戏的，也忘了从什么开始，自己从一个猎物转化为一个狩猎者的身份。点上一根烟，小智不想再继续这个游戏了，他累了。也许，今天就能把这一切解决吧。

外面的雨点渐渐小了，稀稀落落，偶尔有那么两滴打在玻璃上，甚是悦耳。打开窗户，小智感受着寒风，在天台上站立。

身后的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小智也是假装不知，手里的烟渐渐变短，扔到脚边，踩灭。

沈娇站在小智身后的走廊里，并没有像他一样爬出去，而是隔着窗户喊道：“外面还下着雨，进来吧，小心着凉。”

“你怎么上来了？”小智闻声回头，故作惊讶的问沈娇。

“看着你一个人上来，就决定上来陪陪你。”沈娇温柔的说。

小智看着沈娇，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到走廊。他回头，依然站在天台上，贪婪的允吸着雨后的芳香。其实小智知道，这个沈娇没有恶意，只是想拿走那本线装书而已，只是因为某些难言之隐，才不想让自己知道吧。

转身，走到窗口，小智没有跳回走廊，而是蹲着问沈娇：“上来吗？”

沈娇没动，反问：“你很喜欢站在上面吗？”说罢，伸出一只手。

小智笑笑，抓住沈娇的手，将她拉到天台上，指着天台下的人头攒动对沈娇说：“你看，这里很高，可以看得清所有的一切。俗话说，登高望远，这样的视野，可以帮助我思考。”

沈娇若有所思的站在小智身边，望着天台之下，幽幽的说：“那，你在思考什么？思考为什么自己的好朋友会打你吗？”

小智没说话，抬头望着天，雨已经彻底的停了，只有柳叶上的滴露，会乘着风洒落在人间。深深的吸一口泥土的芳香，小智说：“我在想，你到底想干什么？”

沈娇一愣：“你……你在说什么？”

从口袋中掏出香烟，点燃，小智悠然的说：“男生宿舍值班室，晚班徐大爷，你给了他多少苏烟我不知道，但是照片是他让你拍的吧。”一听这话，沈娇不禁长大了嘴巴。小智不理她，接着说：“我抱你的那张照片应该是一个月以前拍的，你只是今天早上才放到上的。你的目的并不是真的要搞臭我们几个。你把照片曝光出来，只是为了挑拨离间而已，让我被他们鼓励，你好单独接触我。我说的对吗？”一口气说完，小智看向沈娇：“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听到这儿，沈娇才知道，原来所有的一切都被看穿，不禁颓然的底下脑袋，不知道说什么好。

此情此景，让小智不禁有些心软，他收敛了写气势，吐了一个烟圈，叹口气道：“我相信你不会害我，因为这些日子，你有太多机会对我下手，但是你都没有，说明你只是想做件事儿，而这事儿和我有关，你又不想让我知道，所以才设下这么多圈套，让我们一个一个钻，最后设计让我来到这里。”

“原来你都知道了。”沈娇无力的说。天台的风很大，吹着沈娇的头发四散飘动，而她并没有抬手打理，任由头发飘散着，说不出的凄凉。

小智摇摇头：“不，有三点我没有弄清楚。一你是用什么方法让浩子追你的。二你到底想干什么。三也是我最奇怪的一点，你为什么不能直接跟我说。”

沈娇没有回答，而是把头埋在胸前，不再言语。小智也没有逼问，他在等，他知道沈娇现在一定内心很痛苦。不一会儿，沈娇的身躯开始微微的颤抖，哽咽。小智心中一酸，自己这样逼一个女生，是不是太过残忍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