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总。”李特助小跑过来,看着车里有些奄奄感觉的孟泽威,嘴角抽搐了一下。
岳依依从他身上拽下自己的大衣,穿上打开车门要下去的。脚还没迈出去就被孟泽威拉扯住了,岳依依没有回头却也听得身后的男声是那么的软弱无力。
“医院也不肯陪我去?”
“让李特助送你就好。”一直以为岳依依都觉得自己从未给过他希望,都是秉着当断则断的原则,可即使自己一直这样,似乎也磨损不掉他的坚持。
孟泽威没有说话,手自然是也没有松开,车门打开之后,寒风飕飕往里面吹着,吹散了一车的暖气,孟泽威的嘴唇又忍不住打起了颤。
“岳小姐…您一块过去吧,要这样下去孟总会晕过去的。”
看着孟泽威的脸色似乎变得惨白,甚至盖过了外面的一层薄薄的雪花,面对着这样的模样岳依依只能是无可奈何,拿出大衣口袋的手机看了看时间,才刚刚五点一刻,到时候再给路阳炎打了电话说一下。
医生一听说是在这种冰天雪地里整整冻了一晚上,震惊之余连忙安排着去做了一系列的检查,除了有些微烧之外,其他的都是健康的很。还有就是胃这种老毛病。
病房里看着孟泽威挂上了点滴,岳依依就要轻轻起身的时候,刚一动屁股本来安详的闭着双眼的孟泽威立马睁开了眼,眼珠一动不动的盯着岳依依。
“我要回家换衣服的,一会儿还要上班,医生说你没事儿,输完水就可以回去了。”岳依依说的不带丝毫的感情,想来这样的话语总不会让他产生什么联想了。
“如果躺在这里的是路阳炎呢?你都可以做了饭拿到公司给他,却不能在这里陪我一会儿。”
孟泽威苦笑着,眼神里的各种让人看不清摸不透的情绪简直可以把岳依依给淹没,毕竟原来是那样的相爱,毕竟他是自己两个孩子的爸爸,说心里不难受怎么可能?可岳依依却没有纵容自己的同情心泛滥。
看着他匆匆一句。“你好好休息。”抬脚就要走的时候,消失了半个小时的李特助却提着东西回来了。
“在这儿换了衣服,吃了饭…直接去上班行吗?时间也就是一个小时而已。”看着李特助手里的袋子,孟泽威佯装出虚弱的开口。
女人最吃的不就是这一套,孟泽威能准确的抓住岳依依心中最柔软的那一点,虽然不圣母但心思软的几乎可以出水。
果不其然岳依依出去打了电话,换好衣服就回来了,陪着孟泽威吃了早饭。孟泽威一直在无故的找话题,可岳依依时不时的总会堵上一句。
“食不言。”
吃完之后岳依依收拾着桌上的残羹冷炙,孟泽威歪头看着她,输液一点点的减少,他趁岳依依不注意的时候,又把输液的速度缩小了不少。
就在孟泽威享受这美好静谧一刻的时候,不速之客又闯了进来,瞬间就把孟泽威的心从光线中打落到低谷下。
“依依,到点了。”路阳炎推门先是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的表。
岳依依匆匆点了点头,走进洗手间洗手的时候,路阳炎靠近孟泽威。“都到家门口了怎么不上去坐坐,还偏偏在楼下冻了一整夜,依依怕绮丽儿担心还特意打了电话回去。”
“麻烦路总了送依依去上班。”孟泽威经历过多少的事情,路阳炎推门进来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路阳炎皮笑肉不笑的瞥眼看了下洗手间紧关着的门,用只有俩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孟总这种苦肉计用不厌的吗?”
“招不在鲜,管用就行。就好像…路总不也一直在依依面前装的好人一样。”孟泽威声音也不大,俩人都是揣着明白在岳依依面前装糊涂。
话音刚落岳依依就甩着湿漉漉的手走了出来,看着站在孟泽威病床边的路阳炎愣了一下。“走吧。”
“孟总,早日康复。”
“走好,路总。”
俩人的对话滴水不露,所谓的针尖对麦芒,所谓的剑拔弩张,都是在岳依依看不见听不见的地方悄悄进行的。现在岳依依看来两个人相处的和谐极了,都绅士的很。
上车之后路阳炎一直没有开口,岳依依倒是主动的伸手探了探他额头上的温度。“最近是感冒的多发期,熬夜的时候把暖气开的足一些。”
“恩。”路阳炎看着前面的红灯,随着它一闪一闪的数着时间。
“生气了?”岳依依心里叹了口气,这会儿才体会到人活的真是累。
路阳炎倒是眉宇微微扬起,摇了摇头。“不,我很高兴,你让我早上过来接你,你没有瞒着我,把我当做你的丈夫对待了。”
到了办公室的岳依依脑里回转的还是路阳炎的话,在英国跟路阳炎结婚的那一刻,她有想过再去分开,如果路阳炎找到了所爱的人,她没有必要去耽误,自然会分开。可现在的生活,即使有孟泽威时不时的插足,她也觉得蛮好的,最起码双方没有强迫,互相尊重,没有爱情,互相依偎。
“真的是把自己当成林妹妹了?三天两头的进医院,岳依依失踪那七年,你放纵着进医院也就罢了,怎么这会儿还能冻着进了医院?吓得我以为你又出车祸了!”
楚凌风赶过来的之后看着脸色极为不佳的躺在床上的孟泽威怒斥道。
“唯露亚的股市降到哪里了?”孟泽威用有些无奈的眼神看了眼喋喋不休的楚凌风,似乎楚亦玺降生之后,他越来越啰嗦了。
“百分之五十,着已经算是它迁移到中国后的最低点了。”想着早上刚刚看了的新闻,因为在新闻自己老婆还担心了好一阵岳依依。
孟泽威从病床起身,拿过一旁的大衣边往身上套着边问道。“你说…多久能降到最低点。”
“什么的最低点?”楚凌风一愣,语气中多了些诧异,他总不会真的把唯露亚逼到死路吧?
“就是前几年金融危机的时候,比李氏那个股市点还低的最低点。”孟泽威系好领带,蹙起眉头语气中带了些疑惑的问道。
李氏曾经可谓是横霸整个深海市的服装界,世界各地都有他的工厂跟品牌,是当初深海市做的最好的一家上市企业,可是美国一股不大不小的经融危机却偏偏转到了他的头上,那阵风吹得几乎把李家的祖坟给掀起来了。
倾家荡产,曾经的门庭若市到后来人的闻风丧胆,后来的消失灭迹,没人知道那么大的李家去了哪里,只是后来听人说去了邻省,过的不温不火,虽然还是有人会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曾经享受过那般荣华富贵的人,岂是这么容易接受平民生活的?后来听说李家长子不堪重负,自杀而逝。
“你这也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楚凌风瞪着孟泽威,把唯露亚弄垮掉,这么大的动作谁能保证一切都是秘密的进行着的,万一真的就被揭穿了,那孟泽威真真没想过,岳依依知道后的后果?
“可能吧,凌风…你没有…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种痛苦,就好像…即使前面是万丈悬崖你也不得不跳下去的痛苦,因为后面是一堵墙,悬崖是你唯一的出路。”
孟泽威嘴角扯着笑容,在楚凌风看来却是那么的心惊。
下午按着往常的时间岳依依去接绮丽儿,在门口左等右等都不见得绮丽儿出来,就连平时牵着她出来的孟世尤也不见得踪影,从校园里出来的孩子已经渐渐的稀疏下来,岳依依心里乱的不成样子,抬脚走进学校,找到绮丽儿班主任的时候她微微诧异的回到。
“今天岳璇苒跟孟世尤的爷爷来接的他们,下午上了一节课就走了。”
孟老爷子的声望在深海市那么高,出门又有几个人不认识的,这个学校教着两个祖宗,这又是全校老师都知道的事情,孟老爷子来接两个孩子的时候,两个孩子的班主任肯定就会放人了。
岳依依驱车到了孟家老宅的时候,吴叔正在院子里洗车,看见岳依依的车挺稳后,立马奔了过来一脸笑意的看着岳依依。
“少奶奶,今儿才算是见到小小姐,那可真是个小人精,把老爷哄得都合不拢嘴的。”
“吴叔,您送孟老爷子去接的绮丽儿?”岳依依勉强扬起一丝微笑,回到。
“是啊是啊!”吴叔依旧笑容不减,想着老爷都多久没这样笑过了。
岳依依叹了口气,幽幽说了句。“也总该跟我说说一声的。”说完转身走进了别墅,刚刚开门进去就听着一阵阵低沉的笑声伴随着银铃般的话音。
一露面绮丽儿就奔了过来,一下扑到了岳依依的怀里,缠着她的衣袖娇声喊着。“妈咪你来接我了妈咪!!”
“为什么不等妈咪?”岳依依脸色一板,绮丽儿一次都没有见过孟老爷子,竟然就跟她走了,这让她不禁担心起来。
绮丽儿一愣神,转头迷茫的看了眼孟老爷子跟孟世尤,孟世尤连忙站了起来走到岳依依面前。
“妈妈,是我带着绮丽儿跟爷爷走的,绮丽儿还没有见过爷爷。”
岳依依哪儿舍得去怪罪孟世尤,再说看着自己爷爷来了,孟世尤肯定会跟着走的,岳依依微微笑着摸了摸孟世尤的脸蛋。
“带着妹妹去院子看看吧,她还没来过呢!”孟家老宅别墅的后面有自家的一片花园,原来的时候孟泽威玩了庸俗的浪漫,在那片花园里竟然种下了满院子的玫瑰,玫瑰绽放的时刻,几乎都成了景点,不知道现在那里种的什么。
孟世尤犹豫了一下,却还是伸手牵住绮丽儿,两个小家伙颠儿颠儿的朝门口走去,杨妈有些不放心的跟了上去。
客厅就只剩下自己跟孟老爷子了,岳依依整了整身上的衣服,起来走到沙发前坐下。
“您接走绮丽儿应该跟我说一声,我在学校门口等了半天。”
孟老爷子笑着倒了功夫茶递给岳依依。“这次是心急了,只是从来没有见过绮丽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