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字像是触动了岳依依哪儿根神经似的,赞同的点了点头,拿着空姐递过来的纸条放到包里。“可能我真的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
这女孩长得足够赏心悦目的,整个脸蛋就像是剥了皮的鸡蛋般,柔滑细嫩的很,在岳依依看来,这次广告的代言人或许不需要明星。
下飞机后,岳依依先买了鲜花到了岳爸跟妈妈的坟墓上,却发现之前狭小的墓碑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围了起来,里面还摆着一束极为娇嫩的花束。
“经常有人来看二老?”路阳炎说着把鲜花轻轻托着放在墓碑面前。
转头看向岳依依的时候,却见她身形僵硬的站在原地,眼神死死盯着那束鲜花。
这七年在英国,她一次都没有打听过孟泽威的消息,偶尔可能会在杂志上看见他的身影,她才知道,哦,原来他还活着,对自己恩重如山的养父,却死的那般惨烈。
这七年,她从来没有感觉到俩人的气息离得这么近,如果自己第六感没错的话,那这墓碑绝对是他派人修正的,而这鲜花也是他让人每天都送的。
路阳炎留下空间让岳依依跟二老说了会儿话,等了许久才见岳依依缓缓走出来,坐到车里的时候眼眶泛着血丝,轻轻对他说。
“过段时间接绮丽儿过来吧,见见爸妈。”
晚上俩人吃了一顿酣畅淋漓的川菜,找了家酒店住下,算是熬时差似的补过了晚上这一觉,第二天岳依依精神抖索的被助手接去了‘wait’的公司。
孟泽威很是在乎这次的广告,作为孟泽威最的心的助手,李特助几乎全程都在跟岳依依洽谈交流着。
只是眼神总是带着疑惑的时不时的瞥一眼岳依依,越看越觉得眼熟,想的烦躁之余拿起水杯要喝的时候,突然脑中闪过一个相框,惊得把水都洒到了自己衣服上。
“你…没事儿吧?”岳依依有些困惑的看着瞪大双眼望着自己的李特助,试探着问道。
李特助慌忙站起来抽着至今慌乱的擦拭着身上的水渍,一个劲儿的摆手。“没事儿…没事儿…”
孟泽威把想法都交代给了李特助,听了李特助的想方法后,岳依依觉得跟自己的竟然有异曲同工之处,立马拍案而定,似乎连价格都还没谈起来。
“芭芭拉之前也是深海市的人吗?”毕竟还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李特助还是先摸清对方的底儿。
自己是孟泽威的贴身助手,他家里的事儿也了解的差不多,也知道这个消息对于自己老板来说有多重要,自己万一要是汇报错了,都够老板死一次的了。
“恩…后来出的国。”不想提过往,岳依依随口一次带过,又朝别的话题聊了几句,就离开了。
临走的时候还与李特助约了时间明天在咖啡厅见面,还有一些细节需要敲定,等广告策划案出炉之后,就可以启动开机仪式,这是‘wait’第一个广告,单看它的投资便知道是要大干。
李特助第二天故意把孟泽威的酒宴定在了咖啡厅的对面,然后自己选了一桌透明玻璃对着酒店门口。楚总经常说,孟泽威不苟言笑,工作没命的模样都是因为岳依依,如果这个芭芭拉真的是自家老板的那个岳依依的话,那…自己以后的工作是否能清闲些?
一整天孟泽威都心生不宁的,想着早点结束这次午宴,如果喝的不多的话,就去陵园看看岳爸岳妈。这个月都快过去了,自己还没过去一趟。
可都是生意场上的人,哪怕孟泽威一直在躲酒,中国合同向来都是这样签下来的,孟泽威越躲,敬他的人越多,本来孟泽威就是这个场合里最有影响力的,敬酒的自然不会少了。
还好后来孟泽威就坐在位置上一言不发,这才阻止了又一波敬酒的步伐,这七年练出来的酒量,现下也只是让他脚步有些虚浮而已。
走出酒店正等司机开过车来的时候,孟泽威只是眼神流转的不经意间,瞥到了对面咖啡厅里,这一个眼神就让他脚步如同黏上了强力胶般,怎么也拔不动。
刹那间恍若自己喝下的是千杯百年佳酿,整个天地都在自己眼间晃动着,好像从未有过的平息,司机刚停下车就看着孟泽威要有倒下的趋势,立马奔过去一把搀住他。
孟泽威一把甩开,看也不看两边奔流过来的车,直接冲到对面咖啡厅里,大力推开门盯着就在不远处的笑的一脸嫣嫣的女人。
她头发长了,不再是之前的直发,挑染着淡淡的紫咖色,发尾处卷着一层层的波浪,空调的徐风吹过她,发梢就好似在她背部跳舞般,那么扎眼。
岳依依坐立不安的,只觉得身后有道炙热的眼神在刺着她,想避过却根本无视不了,直到不耐烦的回头看去,手里的杯子霎时落地,发出一声碎裂的响声。
没有孟泽威的视力那么好,岳依依只是觉得他好像瘦了不少,脸颊似乎也没有之前的红润,至于他的眼神,岳依依不需要去看,刚刚用后背就感受了出来。
岳依依想逃,他堵在门口却又让她无路可逃,只好静止的坐在原地,转回头后听着后面一阵仓促的脚步声,身边大片阳光被遮住,一个熟悉的男声颤抖的问道。
“岳依依…这这七年…你去…哪儿?”
李特助慌忙站起来,在他身边这么多年,还真没有见过这样的孟泽威,像是这些年来只有这一句话才是真的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般,连语调都变得不像他了。
“好久不见。”岳依依很想扯出一个笑容,可努力了半晌却只是淡淡的说道。
“你差点就见不到了我。”
岳依依断然不会想到孟泽威动过自杀的念头,只是以为他这句话是说的他七年前的那场手术,看着好模好样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岳依依冷冷一笑。
“还是见到了。”
孟泽威从来没想过俩人见面之后会有什么拥抱亲吻,也不会有什么温情的话语。
“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死了?”
这句话让岳依依心里一阵烦躁,拿起旁边的包,收拾着桌子上刚刚签订的合同就要有离开的模样,本来安静的咖啡厅现下就已经把所有的目光转移到了他们的身上,岳依依想避开这场争端。
原本以为再次见他自己心情依旧会起伏不定,可…却除了心尖有点微微的疼痛之外,其他的还好,真的还好。
却不成想岳依依的动作,让孟泽威骤然发疯起来,只见他一挥手把桌上所有的杯子一扫落地,声音嘶哑的朝岳依依吼道。
“七年!我换你的就是一句好久不见!逃开了七年!现在见面还不到五分钟你就又要离开!!岳依依!你真真的是想让我死是不是?是不是我死了你才高兴?!!”
孟泽威承认自己是个胆小鬼,承认自己不敢去死。怕就怕死了之后,不会再跟岳依依在一起,这是他生命中不能承受之痛。
岳依依没想到现在孟泽威的情绪会这么激烈,诧异的愣在原地。“孟泽威,你想怎么样?难不成见到你我要欣喜若狂的奔上去,扑到你怀里,说着全是想念你的话?
对的起我岳家吗?是!是因为我你才撞到柜子,是因为我你才在生死之边缘徘徊着,全都是因为我啊!为什么要这样的对我爸?
是你孟家把我爸逼死的!你知道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弄得我家破人亡的是你爸!你知道不知道?!”
岳依依说这话的时候,情绪基本没有什么起伏,反而淡淡的在他耳边徐徐道来,除了这一桌之外,离得最近的一桌都听不见她所说的内容。
瞬间孟泽威整个人就像是被抽空似的,呆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岳依依拿着包,脚下生风的走了出去,咖啡厅的门还来回晃荡了几下。
打车一路奔回酒店,路阳炎已经从唯露亚中国的分公司回来,岳依依一进门就扑到他身上,痛彻淋漓的大哭了起来。
路阳炎没有询问原因,这几年无论是公司还是自己的创意碰到什么苦难了,岳依依都没有这样哭过,这深海市布满了她二十多年的回忆,这一趟出去一定是受了哪里的刺激。
岳依依哭过又狠狠的饕餮了一场,往事如过眼云烟,过去了便过去,有些伤痛就当食物吞进肚子便消化掉了。
晚上回到公寓,孟世尤的房间亮着灯,这是孟泽威第一次进儿子的房间,敲了敲门得到允许之后走进去,他写字台上放着一个大大的相框,里面是牛仔裤白衬衫笑的一脸灿烂的岳依依。
“爸。”孟世尤放下笔,站起身疑惑的看着孟泽威。
“恩,早点休息。”孟泽威也只是想看看,这么多年第一次仔细的打量了儿子,他身上隐隐约约泛着岳依依的影子。
孟泽威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眼神温情的看着孟世尤,只不过对其他事物心已死的孟泽威,现在看孟世尤只像是看了一个物件般,这个儿子在他与岳依依之间有着莫大的联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