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外一个,她也不能够接受。
正如楚卿所说,柔歌的病,没有人知道会在什么时候完全好起来。如果她在这个时候给苍锦琅一个期限,如果到了那个时候,柔歌依然没有好起来。那么,她就是在逼迫自己离开苍锦琅。
两种结果,有什么不一样?!
“我不接受你的好意!”激动到了极点,连瞳忽然间就冷静了下来,“我很煎熬没错,我也很痛苦没错,可是我曾经答应过阿琅,除非他赶我走,否则我不会再离开他。”
那种痛苦,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知道到底有多伤。
一说完,连瞳不等楚卿再说别的,点了点头转身跑了。
楚卿看着连瞳一路跑远的背影,有些颓然的叹了一口气。他双手环胸靠在长椅上,对着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他身边的人挑挑眉头,“该看到的也看到了,该听到的也听到了,知道她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你,你也该偷着笑了。”
苍锦琅抬起头来,视线定定的看着连瞳消失的方向,平静的脸上,微微的闪过了一丝温润。
“是啊,只有她不论如何都不会离开我,我才能安心啊。”也只有这样,他才可以安心的去解决那些潜伏在暗地的里的危机。
“你想好了吗?要尽快做决定才好。”楚卿眯起眼睛,看着明明站在明晃晃的阳光下,却分明带了几分黯然情绪的苍锦琅。
苍锦琅的眉眼闪动,视线却没有收回来。
“再给我一些时间,我要考虑一下。”
“阿琅,一切以大局为重吧,毕竟,这都是暂时的。
“我知道。”
明知道自己不可能把楚卿的话听进耳中,明知道即使在再煎熬的环境下,她不会再独自离开苍锦琅的身边。可是楚卿的那些话,还是在连瞳的心里泛起了一阵涟漪。
事实上,他说的没错。
柔歌的病,没有人知道会什么时候才会好起来。或许明天,或许一个月,再或许半年甚至一年。更长,那就是一辈子。忽然间,她的心里就窜起了一股伤感。她不知道,她和苍锦琅这样的煎熬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原来,想要一份属于自己的幸福,真的很难很难。而她和苍锦琅的幸福,注定不能建立在柔歌的痛苦上,所以也注定煎熬。
叹了口气,连瞳走上阳台,在阳光下弯下身体,视线里那一株等待开放却含苞未放不知名的花,让她的心里蓦地闪过了一丝伤感。
她弯下腰,指腹轻轻的从绿色的叶片上划过,动作极尽温柔,语气却明显的带了苦涩的味道。
“为什么不开花呢,知不知道等待开花的过程,真的很累,很煎熬,很痛苦?”
那一句话,让走到阳台上的男人蓦地停了下来,心里在某一瞬间迅速的划过了一丝微疼,伸手想要抓住,却又在顷刻间消失不见。
一双属于男人的铁臂,轻轻的,温柔的从身后缠上的连瞳的腰身,跟着一个大力的拉扯,连瞳的身体就被苍锦琅一把给扯进了怀里。
熟悉的气息从身后袭来,连瞳只是挣扎了那么一秒,就安静了下来,身体向后靠在了苍锦琅的怀里。
“柔歌她还好吗?”面对忽然出现的苍锦琅,连瞳几乎是下意识的问。却不想,立刻换来了苍锦琅放在她身上的手大力的收紧。
“宝贝,这个时候,我们不谈柔歌。”苍锦琅声音,从背后一点点的袭来,却听不出一丝的情绪。
“好。”连瞳抱歉的把手放在苍锦琅的怀里,以示歉意。而苍锦琅,则是静静的抱着她,下巴枕在她的肩头。两个人,同时安静下来,静静的看着庭院里的风景发呆。
“宝贝!”苍锦琅轻轻的在连瞳的脖颈里蹭了蹭,嗅着她的香气。
“嗯?”连瞳轻轻的应了一声,回头用自己微凉的小脸蹭了蹭苍锦琅的俊脸。
下一秒,苍锦琅转过连瞳的身体,两个人面对面的看着。
“告诉我,如果有一天,我做了你不能理解的决定,你会相信我吗?”
连瞳抬起头对上苍锦琅很是严肃的眉眼,心里蓦地一沉,还没有还得及说话,身体却被苍锦琅的一个大力的拉扯重新扯进了怀里。男人的下巴紧绷着,一脸严肃的等着她的答案。
她的心头蓦地一动,终于还是扯起嘴角笑了。
“会!”不管他的什么决定,她都相信。
苍锦琅紧绷的脸色,无声的缓和了下来,仔细看,还可以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一抹璀璨的星光闪过。
“确定吗?”
“确定!”
苍锦琅忽而就笑了起来,额头有意无意的轻轻的抵着连瞳的。两个人额贴着额,鼻抵着鼻,呼吸交融在一起,只要那么一低头一抬头,两片唇就可以紧紧的相贴在一起。
“那如果我现在跟你求婚,你会答应吗?”
苍锦琅几乎是跳跃式的问话,让连瞳瞬间傻愣在了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求求婚?”连瞳把两个人的距离拉开一些,因为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她还特意又问了一次。
“没错,我是说如果,你会答应吗?”苍锦琅的呼吸依然徘徊在连瞳的唇边,而他所有的情绪,则被雪藏起来,不露一丝痕迹。
“我”连瞳语塞。
求婚这个字眼,曾经是她梦寐以求的。她无数次的幻想过苍锦琅和自己求婚的场景,不需要多华丽多浪漫,只要那个人是他就好。她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可以嫁给眼前的这个男人,做他的新娘。
可是第一次,她拒绝了他,带着对他的愧疚跟另一个男人走进了礼堂。而现在,明明只要她一点头答应,她相信他一定会给她一个永生难忘的求婚仪式和一个永生难忘的婚礼。
可是,这一切,总是来得不是时候。
曾经,是洛今盛和洛成翰,而现在,他们中间的那个人,却换成了柔歌。
“阿琅,我们不能。”迟疑了不知道多久,她才满脸愧疚之色的抬头拒绝苍锦琅。整个身体,却在那一刻绷得死紧。
苍锦琅静静的盯着连瞳,不言不语,只是一双墨色的眼睛里闪着忽明忽灭的光。
苍锦琅这样的表情,看的连瞳的身体一阵发寒,只那么一瞬间,她忽然间就惊慌了起来。
“阿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只是柔歌她现在还在生病,我们不能就这样抛下她不管。不然,你不会心安,我也不会心安,我们不会幸福的,阿琅,我”
“笨蛋!”
苍锦琅忽然收紧双臂,把连瞳紧紧的扯过去抱在了怀里。
“我是说如果,你少自作多情了!”他低声笑着,轻轻的伏在连瞳的耳边开着玩笑。
只是,那一双连瞳看不见的墨色的眼睛里,却明显的闪烁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在里面。男人放在某个口袋里的手,缓缓地从口袋里拿了出来。那一枚被他攥了许久的戒指,最终还是悄悄的被放了回去,不着痕迹。
一颗高高悬置的心,顿时“嘭”的一声落了地,连瞳呼出一口气,一脸凶恶的模样,双手狠狠的掐住了苍锦琅的脖子。
“你混蛋!”
“我就是,”苍锦琅任由连瞳没有力道的掐着,双手紧紧的卡主连瞳的腰身不放。两个人,明明心里都清楚的跟明镜一样,却都要刻意假装的避开“柔歌”那个敏感的话题,再也不敢提起。
“那以后呢,以后也不嫁吗?”苍锦琅恶狠狠的挑挑眉头,作势俯身下来。
“以后也不嫁!”连瞳继续掐他,故意逗他。
“真的?”苍锦琅的声音阴森森的,脸上却带着难得的笑意。
“真的真的。”连瞳点头如捣蒜。
下一秒,苍锦琅的身体像像是一直猎豹一样的俯冲了下来,只要那么一秒钟的时间,他就可以低头一亲芳泽。
可就在这个时候,连瞳口袋里的电话蓦地响了起来。
尤其是,屏幕上,那个连瞳已经很久没有想起的人名。
洛成翰!
那一刻间,连瞳忽然觉得手里的电话变成了烫手山芋。苍锦琅就在她的身边,那个人的名字,他不会没有看到。
洛成翰,一直是苍锦琅心里的大忌。
特别是在经历了她和洛成翰的婚礼之后,他就硬生生的变成了苍锦琅心里的那根刺。所以这个时候,她只能呐呐的低着头,却不敢抬头去看苍锦琅是否变得难看的脸色。
“接吧。”仿佛是觉察了连瞳的心思一样,苍锦琅淡淡的给了一句回应,声音却是淡淡的。
连瞳只能低着头,硬着头皮照做。
“瞳瞳吗?”洛成翰的声音,稳稳的传了进来。
“我是。”是有多久没有听到这个男人的声音了,连瞳忽然间觉得两个人之间似乎变得更加陌生了。
这样,也好吧,对谁都好。
“出来见个面吧。”
连瞳的视线,终于移到了苍锦琅那一张平淡的脸上。依然是那一张风轻云淡的脸,却还是让连瞳莫名的觉得紧张。
“没关系,你去吧。”
自始至终,从连瞳点头从房间里走出来,一直到她打开门走出别墅,她的大脑都处在一片浑浑噩噩之中。
洛成翰的突然打扰,苍锦琅的气定神闲,都让她莫名的觉得压抑和不安,可到底是哪里不安,连她自己都说不上来。
希望,真的是她多想了。
从洛今盛去世之后,她和洛成翰之间,似乎就真的成了陌生人。到底有多久没有看见他,连瞳自己也说不清楚。
可是,即使是那么久没有看见她,莫名的,心里对于洛成翰的那一份排拒感还是存在的。就像是此刻,她只是站在透明的玻璃窗外面,仅仅只是看到了一个洛成翰的背影,她就莫名的有了一种要转身逃跑的感觉。
“瞳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