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接近正午,阳光透过窗子,一点点洒落在泛着光泽的地板上。可是,连瞳却还是觉得寒冷。曾经的一切就这样猝不及防的被说了出来,她除了无措,更是多了一分恐惧。
连别人都无法相信,当初的她是无辜的。更何况,是苍锦琅呢。如果恢复记忆,他一定会恨她,一定会的。
苍锦琅决然的眉眼,和冰冷讽刺的话音,似乎还在重现。
曾经,她以为不管遇到怎样的阻碍,她都可以排除一切呆在她的身边。可是现在,只要面对苍锦琅,看到他眼睛里浓浓的嘲讽。她就像是在经受凌迟的犯人一般。
煎熬和痛苦,是现在她唯一的心情了。
难道,她错了吗?
不多时,关上的大门又被重新推开,楚卿一脸凝重的走了进来。
“丫头,如果手术失败,他可能就会永远没有办法记起你。告诉我,你有勇气来承担之后的后果吗?”他看着她一脸认真的问着。
连瞳咬着唇,眼睛里慢慢蒸腾出一层水雾。
半晌,她直起身体,眼神里一抹坚定顿现。内心里,已经倒塌的城防,似乎也在瞬间开始一点点重新堆积了起来。
“我可以,我想要陪在他身边。”她说。
三天后。医院的手术室门前。
“不后悔吗?”最后一次,上官明清开口问着躺在滑动床体上的苍锦琅,眉头打着死结。
苍锦琅张开眼睛,目光轻轻扫了一眼正站在身边低头沉默的连瞳,又重新闭上眼睛。
而连瞳,只是静静的看着苍锦琅,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开口。直到滑轮的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远,她才慌了起来。
“等等。”她开口,一路小跑地追了上去。看着已经闭上眼睛小憩的苍锦琅,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伸手覆上了他的。手心下,微微僵住的大掌,让她轻轻咬了咬唇。
“你一定要好起来,我就在这里等你。”她说着,微微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让苍锦琅明显的感觉到她的决心。
不管结局如何,也不管苍锦琅醒来之后,选择再次忘记她,还是开始恨她折磨她,她都一力承担。
苍锦琅的身体一顿,却只是不经意间动了动嘴唇。
“走吧。”他的声音转向上官明清的方向,有种迫切的味道。
大门“咣当”一声被拉开,伴着床体在地板上走动的声音,和在一起,听起来格外响亮。两扇被打开的门又被重新关上,连瞳一张悲伤惊慌的脸慢慢的消失在了门后。
直到手术室的大门在眼前被关上,连瞳全身才像是虚脱了一般,向后踉跄几步跌落在身后的座椅上。
连瞳一直以为,她是很勇敢的。可是看着自己面前紧紧关闭的手术室大门,她却开始恐惧了。
她害怕她再也不能看见苍锦琅,她害怕苍锦琅醒过来会用最陌生冰冷的眉眼看着她,问她是谁。这一刻,她才知道,她的身体都浸泡在害怕的冰水里。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四个小时
时间越久,连瞳的身体便绷得越紧。就连坐在身边的楚卿,也越发地感觉到了连瞳身体越来越低的温度。伸手,轻轻地摇了摇连瞳微微有些僵硬的身体。
连瞳木然地回过头来,扯起嘴角冲沐经年露出一抹僵硬的笑。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相信他,都会好的。”他看着连瞳,发现除了这句话,便在也找不到别的词汇了。想了想,他又接着开了口,试图可以转移连瞳的注意力。
“等他醒来,不管他是不是记得你,我都会帮你,让他一定想起你。”楚卿说着,像对待妹妹一般伸手揉揉连瞳的头发。
“真的吗?”连瞳坐直了身体,注意力似乎真的被转移了,一双眼睛,亮亮的。
“当然。我了解你们,还有······”
他了解他们,更了解他们的过去。也正因为太过了解,才回倾尽全力去帮助她。
“碰······”手术室的大门发出一声沉重的嘶鸣,接着被用力打开。
连瞳“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身体比大脑反应更快,一路小跑奔到了门前。
“他······怎么样了?”她抬起头看着上官明清,艰难的问着。此刻的心情,像是等待判决的囚犯一般,让连瞳蓦地绷紧了身体。
上官明清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伸手摘下脸上的口罩。
“现在还不知道结果,要等他醒来。”上官明清说着,示意身边的护士将苍锦琅推出去,送到加护病房。
连瞳一顿,身体蓦然放了下来。这样的答案,让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却更加煎熬了。她不知道,过了今晚,明天迎接她的,到底会是什么。
压下心底的苦涩,她看着护士离开的方向。吸了一口气,飞快的跟了上去。放佛下一秒,苍锦琅就会在眼前消失一般。
上官明清一脸神色复杂的看着连瞳跑开的方向,眉头的结越来越深。
楚卿像是看出了此刻上官明清心里的想法一样,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
“你误会她了,她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女人。”
“误会?”上官明清回过头来,一脸困惑的看着此刻一脸笑意的楚卿。
“你知道?”半晌上官明清像是猜到了些端倪,扬高声音问了出来。
楚卿点点头,能知道的,大概都知道了。
他们的故事,很长。长到,需要他极具耐心地慢慢讲出来,才会说清楚这其中的来龙去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