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银行门口,看着进进出出的人,林诗曼放在衣兜里的手,不由得紧了紧手心里的银行卡,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其实,也没什么想买的东西,只是听他又提起了,就感觉到好奇,到底要不要进去呢?”
她的心里在反复思量着,给自己找着借口,进去倒是无所谓怎么样,只是脱离了社会,脱离了现实生活的林诗曼,对于来到这种地方,有着些许的心里压力和一些些抵触。
“不要舍不得花钱,我这么努力打拼,赚来了银子却找不到花钱的地方,正好你满足我了这个心愿,替我消费一下,你也想尽快让自己融入到社会,能够独立生存是不是?”
楚浩轩从别墅临行前对她说的,此时适时的在耳边环绕。
“能够独立生存,这是踏出的第一步,我也总不能一直依赖者楚浩轩,也要给自己多努力一些,如果不这样做,让以往的那些坚持和付出要情何以堪?”
她深吸口气,点了点头,像是面对一项重大的、艰巨的事情一般,跨步向银行里走去。
推门进入,门口处一台将近一人高、还带着屏幕,上写着“欢迎您”字样的机器,入了她的眼帘,林诗曼刚刚还给自己信心的神色,顿时变得有些纠结起来,心里暗暗猜想。
“这个东西是做什么用的?取钱的?”
视线上下打量着机器,又看了看里面窗口前坐着的人,于是又摇了摇头,“不是,应该不是取钱的地方,不然那里怎么会坐着人呢,而且……”
又移了移目光,落在了里面右侧坐在一排排椅子上等待的人身上,“他们又是做什么的?为什么要坐在那里?”
“嘀……”
耳边突然一声响,林诗曼猛然回头,入门的右侧,一台比眼前机器要高、要显得笨重一些的机器又让她感觉到了悟迷。
左右的看了看,比较着两台机器,“看样子,那个似乎更像是取钱用的呢。”
“请026号到2号窗口办理业务,请027号到3号窗口办理业务。”
广播语音的声音,使得林诗曼两条秀眉一蹙,随即又中间微微挑起八字眉,看着从坐在椅子等待区的人站起来,向窗口方向走去,眼神中充满了不解。
“怎么回事?什么号?什么窗口?楚浩轩没和我说过还有这些事,我要怎么做?到底先做哪一项?再做哪一项?”
心里这么想着,林诗曼的脚步开始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退,直到脚后跟碰到了门,她一怔,回头看了眼,再回头时,发现里面的人都在瞅她,连忙低头转身,推门走出银行。
站在门口一侧,林诗曼的脸上带着各种复杂,即便过去的种种,也没让她感觉到像今天这么尴尬,毕竟第一次面对那么多人的注视,她是真的脸红心跳,异常丢人。
想要就这么回去,但是迈出一步,又收回了脚,犹豫再三,拿出手机,看着楚浩轩的号码,神情无比纠结。
“他在工作,我真的不想打扰他,可是……如果我不问就那样回去的话,楚浩轩一定会对我感到一些失望吧?我看得出,他有多么希望我能够找回属于真正的自己。”
肯定自己的决定般点了点头,林诗曼还是拨出了楚浩轩的号码,几秒钟听着又想挂断电话的等待,对方接听了,楚浩轩带着无比温柔的声音传来,“怎么了?”
“嗯……那个,你现在忙吗?身边是不是还有别人在啊?”林诗曼试探的问道。
“不忙,很清闲,而且只有我一个人,有什么事你说吧。”
楚浩轩的回答让林诗曼放松了心情,虽然是说着电话,但是她也不想自己的事情,被除了楚浩轩以外的其他人听了去。
“我……我像你说的那样,出来走走,就走到别墅附近的小商业街,看到银行,所以想去试一试,但是……但是银行我从来没去过,更没见过。”
林诗曼话还没说完,楚浩轩就已经听懂了她要表达的意思,不自觉的,发出一声极低极其压抑的轻笑声,声音虽小,但是神经异常紧张的林诗曼却听得很真切,顿时满脸通红。
“我……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会用,才会打电话给你,想问问你,那个一进门的东西是做什么的?还有窗口,椅子,等待着叫号的人,还有啊,门的一侧还有一个机器,到底哪个是取钱的?我应该怎样做?”
听出林诗曼的不自然,怕自己的不经意表现让她慌了神难以自在,楚浩轩尽量保持着平和的语调,对林诗曼耐心的讲解。
“是我忘了说,才会造成你现在的困扰,别怕,我告诉你,进门见到的机器,用手触摸屏幕,下边会跳出字号条,拿走坐那边等着,广播叫到你的号码,就去广播的相应窗口,把卡给工作人员,说你取现的金额,输入密码,取钱、签字、接卡,就这么简单。”
“只是这样啊?”林诗曼似乎听懂了。“
“嗯,只是这样,噢,对了,千字的名字要写楚浩轩,你见过写有我名字的名片,知道怎么写,至于进门右侧的机器,那是自动取款机,将卡放入提示的入卡口,同样在屏幕依据提问操作,这个更方便,为了熟悉,你可以窗口取现之后,再操作一下提款机。”
楚浩轩的解释很详细,听他这样一说,林诗曼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听起来真的很简单的样子,那好,我去试一试,之后我会再打电话给你的。”
“嗯,我等着你的好消息。”楚浩轩的言语充满鼓励,挂断电话,楚浩轩看着手机已经断开的通话连接,有些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
“楚总?”
楚浩轩的秘书,凑近他耳边低声唤着他。
“嗯?”
楚浩轩猛的回过神,发现会议室里,一双双充满了不解的眼神在看着他,似乎在对他说:“这明明在开会,怎么会说不忙,会说只有一个人在?”
但是楚浩轩没有尴尬,而是十分自然的笑了笑。“对不起了各位,刚刚突然有点小私事,所以耽搁了下,大家继续吧。”
围坐在会议室正在开会的其他人,被楚浩轩这样一说,全都应景式的笑了下,收回自己的视线,于是会议继续进行。
受到了楚浩轩的告知,这一次,林诗曼有了十足的信心,她再次推开银行的门走了进去,刚刚还在看她而没有走出去的人,又将视线投递过来。
稍稍有那么些不自在,林诗曼没有退缩,她按照楚浩轩说的,站在领取号码条的机器前,伸出芊指轻触了下屏幕,果然,屏幕下边慢慢吐出一张写有号码的小纸条。
拿走纸条走到等待区椅子那里坐下,感受到身边人注视自己的视线,林诗曼露出一丝柔笑,对看向她的人轻轻点头,没成想,对方居然也笑着向她回意。
第一次感受到,除了她平日里接触到的人之外的其他人温和对待,林诗曼的心,顿时如暖阳高涨,清泉流入心底,无比的甘甜。
不多时的等待,终于叫到了她的号码,沉了称心气儿,尽量表现得与其他人没有什么异样,来到窗口前坐下,工作人员是一个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女生,甜甜的一笑,温柔的对她说话,林诗曼的心情顿时大好,将银行卡递了过去。
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楚浩轩的告知去进行,顺利的取了两百元钱,林诗曼强忍着心底的一股雀跃跳动,在走到银行门前,她又像楚浩轩说的那样,去了自动提款机学习一番,最后不再去考虑是不是有人讶异于她的不平常举动,脸上含带着微笑离开银行。
刚走出门,心底有些澎湃激动,就让林诗曼再也隐忍不已,她不会表达自己的开心,只是站在那里笑着,笑容越来越浓、越来越深、越来越大。
转身,再次看看让她接触到的第一门社会学科的地方,突然发现在银行门上方,居然有着四个很小的屏幕,每一个屏幕上都有一个人,那衣服、那动作,怎样看都觉得分外眼熟。
“那个……那……那不就是我吗?”
终于意识到那是监控,而自己的糗也毫无保留的给别人看了去,林诗曼倍感尴尬,连忙收起脸上的笑,逃跑式的快步向别墅方向跑去。
确认自己已经离开银行监控的视线,靠在一棵树下,平息着自己紊乱的心跳,笑容再次浮现在林诗曼的脸上。
不想让楚浩轩担心,也想让他分享她此时内心的欢愉,又将电话打了过去,情绪有些激动的讲了刚刚发生的事。
“我要恭喜你,终于从火星回到了地球。”楚浩轩带着笑意的祝福,虽然有些逗趣儿,但是林诗曼知道,他是真心的恭喜自己。
楚浩轩的笑声,在听筒里渐渐变大,不再含蓄,带着爽朗,这样的感觉强烈的感染着林诗曼,让她突然觉得,其实有些事情,根本没有想象的那么难,去接触做一做,真的很简单。
通话结束,看着已经不再是压抑着情绪低笑的楚浩轩,秘书“咳咳”两声,将他的思绪拽了回来,用手抹了一下脸,敛起笑容,摊了下手示意道:“继续,嗯,各位继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