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多,莱西还在劳伦斯庄园外面站着,雷克没有来陪着她。本来她是一个习惯早睡的人,可是今天晚上却一点睡意都没有。或许是因为站着的原因吧。就在莱西的心已经趋于平静之际,忽地眼前一片灯火通明。厚重的铁门在她面前开启。杰克身边的亲信走了出来。
“巴斯夫人,教父请你进屋。”
莱西被他的话给吓傻了,都忘记反应。他刚才说的是什么?
“巴斯夫人,教父请你进屋。”那人走近了些,大声重复了一遍。莱西这才移动脚步,连声说谢谢。终于,终于可以见到女儿了!
莱西被他们直接带到了安安的房间。“请问杰克……哦,不好意思。请问杰克教父现在不在吗?”她本以为他会先警告她一番,然后才让她见女儿的。
“在的。教父现在正在处理一点事情。他让我先带你来看小姐,然后他会过来找你。巴斯夫人,希望你好好说话。”仆人别有深意地提醒莱西。医生说安安虽然昏迷着,其实还是有意识的,大脑里面能够听到旁边的人说的话。仆人希望莱西能够唤醒安安,也希望她不要说不该说的话,引来杀生之祸。
“好的。谢谢。”莱西也领会了仆人的意思,对他报以感激的一笑;然后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了安安的房间。应该是开心的母子相认场面,却演变成了今天这种局面。真不知道应该说是谁的错?莱西无声地叹了口气,悄悄地接近安安的床边,盯着安安安静的睡颜心疼又自责——为什么她没有早一点认出自己的女儿呢?为什么会出事呢?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她的女儿呢,就这样躺在床上。老天,你让她醒来吧。她这个做母亲的,愿意付出任何的代价!
“安安,安安。是我。我是莱西,你的亲生妈咪。对不起,我来晚了。对不起,我的宝贝女儿。你快点醒过来好吗?让妈咪好好地补偿你,让妈咪将之前欠你的爱全都补给你。安安……”莱西一直絮絮叨叨地在安安的耳边说话,眼眶中的热泪终于流了出来。她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好妈咪。虽然没有将帕里斯和杰西卡教育的很好,但至少他们都健康快乐地长大了,虽然有点娇惯和野蛮,但总体还算好的。可是看到躺在床上的安安,她觉得自己好差劲,好差劲!“女儿,你听到我说话了吗?你要是听到了就赶快醒过来好吗?……”
“我想安安不会想看到你哭的。”
突然插入的沉稳男音将莱西吓的浑身都颤抖了一下。她抬起惶恐的眼睛望向门外,看到是他,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口水。也不知道他在门口听了多久了?刚才她有说错话,让他不高兴吗?他是不是觉得她不应该在安安面前哭,然后影响到安安呢?“对不起。我刚刚失态了,我以后会注意的。”莱西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一样对杰克老师认错,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杰克看到她的样子微微皱眉。“你跟我来书房一下,我们谈谈。”
“嗯,好。”莱西诺诺地回答,然后小心翼翼地跟在他的后面。曾经他在她面前可以肆无忌惮,曾经他们俩人之间就从来没有害怕和距离的存在。可是现在她觉得他好远好远,是劳伦斯家族的教父,而不是那个可以让她随意摆弄当她模特儿的杰克小子。进了书房,莱西无所适从的竟然找不到坐的位置,还是在杰克的命令下,她才坐在沙发的一角,正襟危坐,忐忑着,好怕听到他开口说出很严重的话。
“在安安醒来之前,你就住在劳伦斯庄园吧。”杰克开口说道,表情并没有起伏。莱西好不受宠若惊。“额……哦。谢谢。谢谢!”天啦,难道真的是上天听到了祷告,所以显灵了吗?莱西抑制不住心中的狂喜。因为这就意味着她可以天天守在女儿的床边了!
她欣喜若狂的神态,跟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他忍不住看呆了。原来有些东西是不会随着时间的转动而改变的。比如微笑,比如心头的那份牵动,比如……“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吧。”莫说一个,就算是一百个她也会答应下来,只要能够陪伴女儿,让她这个当妈的赎罪。
“其实条件很简单。在你住在这里的这段时间内,你不能跟雷克或者是巴斯家族的任何人联系。我就只有这一个要求。你要是答应了,我们什么事都好商量。”杰克带着期望的眼光注视着依旧美丽动人的容颜。他有他的私心。当找回女儿的那一刻,他真的好像有个真正的家,有女主人存在的家。所以……
莱西露出为难的神色。
“怎么?做不到吗?”杰克以轻松、调侃的语气说出这句话,其实心里面别提有多么不高兴和难受。他现在脑袋里面只出现了一个人——雷克?巴斯!
“不,不是。我可以做到的,真的可以做到的。”为了防止杰克后悔,安安赶紧应了下来。
杰克忍住想要嘴角上扬的冲动,正经地问道:“所以你不担心雷克会介意吗?”
担心,怎么能够不担心呢。不过她相信她跟雷克之间的感情是不会因为这样而有所改变的。因为平淡反而经得起考验。“他不会的,不用担心他。不过我在这里纯粹是为了我们的女儿安安,没有其他的目的。请你不要误会,我也不想其他人误会。”
“哼。我让你住在这里也是为了我们的女儿。如果不是丹尼尔打电话说服我,说你也许可以唤醒安安。你以为我会让你进来吗?别高估你自己了。你没有那么有魅力。好吗?”杰克斜眼看着莱西,表示鄙视。冷酷的表情难掩心头的失落。她猜到了他心头所想,可也同时破灭了他的希望。所以他要保持最后的骄傲。
“没有就最好。那我们现在可以谈谈安安的情况吗?我可以做点什么呢?”莱西是真的松了口气。她不想让关系变得更加复杂。
“好吧。既然我们目标一致,那就好好合作。期望安安能够早点醒过来。”杰克的眼神变得冰冷。
“嗯,好的。我们好好配合。”做不成夫妻,但还是可以做一对好的父母。莱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们好像做生意一样,幸好没有吵起来。
杰克没有回答她的话。因为他想要的不止是这样,所以不满足。
“还有一件事。我想……我想告诉你。……”莱西吞吞吐吐了好久才说出口。“我想告诉你……安安真的不是我母亲派人撞的。安安的受伤真的跟王家一点关系都没有。这点我可以发誓。”莱西咬着嘴唇说道。她应该说一下的。
谁料一听这话,杰克就变了脸色。锋利的目光直直地朝她而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怀疑你今天根本就不是为了安安而来,而是为了替你们王家求情才以安安为借口故意守在外面装可怜的吧。莱西,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子了!”杰克愤怒、失望地对莱西吼。
不,他不可以侮辱她对女儿的感情。“不,我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误会好不好?我只是希望你们能够再查明真相,或许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呢。如果真的是我母亲做的,我也绝不会原谅她的。我发誓!杰克,我知道你恨我的母亲,她也的确曾经有过想杀掉安安的念头。可是自从宇凡警告她之后,她就再没有那样想过了。她知道宇凡爱安安,又怎么敢派人去杀安安呢?你觉得呢?”莱西还是冷静不乱地跟他分析。很明显的道理,因为他太过担心安安和对王家的偏见,所以给忽略了。她不奢望他的原谅,只盼望他能够冷静一点点,再重新查一查。
“我哪知道那个老太婆的想法!”杰克没有正面回答莱西的问题。他恨死了那个老太婆。多看她丑陋的嘴脸一秒,他就有想要杀掉她的冲动。
知道他心里还有气,莱西也就没再说什么了。“哦……那我先出去了。”有的时候,多说并不一定好。杰克是有头脑的人,等她走后,他会冷静下来想事实。那个时候他就会明白了。
“不管这件事是不是她派人做的。巴斯家族和劳伦斯家族之间的战争已经打响,我不会轻易喊停。这点我希望你能够明白。”莱西走到门口的时候,杰克叫住了她,补充地说道,给人很奇怪的感觉。
“嗯。”莱西点了点头。“……我明白的。还有其他的事情吗?没有我就出去了。”她明白他对王家、巴斯家的恨。的确,是他们对不起杰克在先,他有权报复。
杰克没想到她会如此的反应,倒是突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语塞了。他本以为她会开口求他的,可是……倒让他产生了恻隐之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