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樊总,这是我们大哥特意让我送过来让您过过眼的。”站在沙发边的男人身材瘦小,脸上却透着精明,那条挂在脖颈的大金链子与他矮弱的身躯分外不相符。
樊盛的目光中透着不易察觉的凌厉,他来n市不过短短一个月,才刚落脚,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表面却是不动声色的,扯出一丝虚假而客套的笑,将面前的盒子轻轻打开,两只翠绿的玉镯子安静地躺在里头,看成色,确实是上品。
只不过这盒子的体积,拿来装这玉镯子,确实有些浪费了。
矮个子男人讪笑着,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刚才樊盛眼中的兴味,连忙上前凑了凑,“樊总,怎么样,这可是新货。”
樊盛淡淡地瞥了一眼矮个子男人,他刚才自我介绍的时候怎么说的来着,叫什么荣?
对无关紧要的人樊盛向来不会太放心上,但好歹是将来的“合作伙伴”派来的人,樊盛表面上也热切了许多:“阿荣是吧,你们老板的东西我收下了,回头我亲自上门道谢。”
这三言两语间,樊盛已经将自己的离场表达的很清晰了,矮个子男人嘿嘿笑着,啧,看样子是有戏。
樊盛正准备把盒子收起来,再和矮个子套些话,办公室门外却倏地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因为有人拜访,樊盛早已经交代过手下,没什么事就不要来打搅了。这会儿敲门,看样子是有什么特殊情况了。
“老板。”门开口,那人却没直接进来,反而恭敬地站在门口。
这里有外人。
樊盛看了眼站在门口的心腹,一下子就看出了对方的意思,于是先装作抱歉地冲不明所以的矮个子说道:“看样子今天要招待不周了,我让人先送你回去。”
矮个子男人察言观色的功夫倒是挺周到,一听樊盛这意思,就是下逐客令了,反正东西他已经送到,任务也完成了,于是顺着樊盛的话头说道:“樊总您忙,我自己走就行了。”边说着边朝外走去,脖子上的金链子晃啊晃的,一下就没了人影。
樊盛冲门口的心腹使了个颜色,“强子,进来说。”
强子点点头,神情也没刚才那么严肃了,他将门关上,目光扫了眼樊盛手中的盒子,下意识地问道:“这么快就把东西送来了?”
樊盛扯了扯嘴角,再次将那盒子打开,镯子下头还有不少的空间,将上头的隔层取出,一小包白色粉末映入眼帘。
樊盛将那小袋子取出,拿在手里颠了颠分量,然后丢给了强子。
强子驾轻就熟地顺手一接便放进了西装内袋中,神情严谨:“我马上去找老秦验验纯度。”
樊盛却摆了摆手:“不着急,他们有心找我合作,肯定是拿最好的货。”说着话锋一转:“对了,你来什么事?”
强子恍然,拍了拍脑袋道:“樊哥你瞅我这记性,就是会所前台有个女人”说着说着强子的声音低了下去,悄悄瞥了一眼樊盛,见他脸色无虞才继续道:“我要是没看走眼,她应该就是沈矜如”
樊盛见强子这欲言又止的模样却笑出了声:“你怎么了,说话吞吞吐吐的。”
强子撇撇嘴,“樊哥,我不知道那女人怎么又出现了,本来我不想上来的,但是她就坐在会所前台不走了”
“是我让她来的。”樊盛淡淡道,不出意外看到了强子惊诧的神情。
“樊哥你”强子脸上满是诧异,当年沈矜如出逃的事儿他可还历历在目呢跟了樊盛这么多年,他是最知道自家老板脾气的,做事雷厉风行,手段狠毒,为达目的誓不罢休。他是看不出樊盛对沈矜如有什么独特的待遇,可是当年那女人出逃后,樊盛却没有追究。
三年过去了,怎么她又出现了呢。
“行了,你去把她带过来吧。”樊盛似乎并没有多做解释的意思,只是下了命令道,瞥了眼手中的木盒子,随手放到了一边。
强子应了声,揉着后脑勺一头雾水地出去了。
樊盛走到窗边,看着远处车水马龙,嘴角的笑意却甚,他从来不会预料错的,所以她一定会来。
——
沈矜如还记得这个叫强子的人。
长相很普通,只是一身的腱子肉让人看了就发憷,再加上手臂上的纹身,不苟言笑的样子,足以让很多人惧怕了。
可是这个男人却对自己很客气,尽管沈矜如看到了他望着自己时眼神中那一闪而过的厌恶。
的确,强子是樊盛最信任的心腹,而自己当年为了从樊盛身边逃开
想到这儿,沈矜如扯了扯嘴角,觉得命运实在是作弄人,原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着的人,这短短半个月全都见了个遍。
从医院碰见于虹,再是樊盛,再是现在面前的强子。
这些人和她的过去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和她不堪而肮脏的回忆紧紧牵扯在一起。
强子似乎注意到了身后的女人异样的情绪,坦白说,他第一眼并没有认出她来,对女人的长相没什么概念的强子自然不会记得三年前出现过的人,再加上当年的她大多时候都是浓妆艳抹的,妩媚又撩人,和现在清汤寡水的样子完全不同。
他大步走在前头,也不管沈矜如跟不跟得上,上了几个楼层后在一处停下,指了指那扇厚厚的沉木门,冷声道:“到了。”
沈矜如闻言一顿,微微垂头道:“谢谢。”
强子不屑地“嘁”了一声,音量很低,却还是传入了沈矜如的耳中。
将人带到后强子便走了,沈矜如站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中,心中却七上八下起来。
她忽而记起了从前的许多画面,刚准备伸出去的手瑟缩了一下,可,已经到这儿了,没有回头路了。
沈矜如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眸中带了几分坚决,她伸出手在门上轻敲了两下——
“咚咚——”
沈矜如盯着紧闭的房门,男人从里面拉开门时她甚至还有些恍惚。
下一秒,她被便被对方拉进了房中,后背猛地吃痛,行李在门外应声而落,房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身体不由自主地微颤着,她察觉到男人近在咫尺的气息,呼吸间的潮热感洒在脖颈,沈矜如下意识地别过头,双手微微抗拒。
樊盛见她这副模样,忍不住嗤笑一声,“来都来了,还装贞烈呢?”
沈矜如一怔,身体的防备下一刻便崩塌了,她抿了抿唇,终于抬头看他。
“我来了,钱什么时候能给我。”她尽力克制着话语中的颤抖,平静着声答道。
樊盛指尖绕着她的发丝,她的头发很滑,带着清香,他缕着一丝置于鼻尖,嗅了嗅,神情倒是很陶醉。
沈矜如今天没什么打扮,一身简单的闲装,脸上也没有脂粉的痕迹。
却意外地,让樊盛有些痴迷。
他放下指尖的发丝,一手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沿着后背徐徐向下,姿态暧昧,在她耳边轻轻吹气:“要拿钱,总要付出点什么吧。”
指尖已经滑过腰际,挺俏的臀部,蜿蜒向下。
沈矜如猛地缩紧了身子,她知道会发生什么,也已经做好了准备,可
“又不是没做过,你紧张什么?”樊盛笑意未褪,像是逗弄小宠物似的,将她圈在臂膀中,无处可逃。
沈矜如吸了口气,颤着声答道:“别别在这里。”
更重要的是,她不想只隔了一晚上,便在其他男人身下承欢,想来也是可笑,被樊盛圈锢的这一刻,脑海中闪过的,竟然是昨日与伍汛交缠的画面。
樊盛眼中的兴味愈浓,他坏意地朝前顶了顶,见到女人慌张失措的模样,终于满意地放开了她。
不急,日子还长。
察觉到樊盛的松懈,沈矜如松了一口气,僵硬的背脊靠在墙上,眼中是男人的背影。
他和三年前几乎没有什么两样,双眼凌厉逼人,连笑容都是一如既往的虚假。
沈矜如垂了垂眸,心中嗤笑自己,竟然还有心思去观察樊盛的变化。
樊盛走到办公桌旁,按了电话的免提键,等那头接头,他便径直开口道:“让强子过来。”
沈矜如站在原地没动,樊盛挂下电话的那一刻她又将头垂了下去,她能感觉到樊盛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尽管没有与他对视,但那如蚂蚁啃噬般的焦灼感让她分外难安。
樊盛,就是她最大的噩梦。
“等会强子会带你去住处,”樊盛盯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xx公寓,我会让他给你钥匙,你以后就住那。”
沈矜如闻言怔愣片刻,下意识地抬头望向樊盛,却没在对方脸上看见熟悉的玩味笑容,她诧异的是,樊盛居然还给她安排了住处。
只是这惊异的情绪很快就过去了,没什么好奇怪的,她三年前不就是被他“圈养”的么?
“嗯。”似乎是为了体现自己的诚意,沈矜如表现得分外乖巧。
樊盛看着角落里身躯单薄的女人,眼中的情绪一时有些复杂了,他收回目光,又瞥见了放在桌边的木盒子,是前头的人送来的玉镯子。
他将盒子打开,挑了只成色尚优的,走到沈矜如面前,在对方还来不及反应时,玉镯子已经套进了手腕。
翠绿欲滴的玉器和女人白皙无暇的手腕倒是很搭,就是她太瘦了,手腕细细好像轻轻一捏就会被折断。
沈矜如被樊盛的动作弄得有些发懵,她下意识地缩回手,将袖子往下遮了遮,正想将那玉镯子取下,却听见男人出声喝道:“你摘下来试试。”
沈矜如垂眸,放下了手,任由那大了她手腕一圈的镯子松松垮垮地环在上头。她现在,的确没有拒绝的权利。
强子很快到了办公室,也察觉到了两人间异样的氛围,滚落在门口的行李箱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
没打架吧?强子心中暗自思忖着,拿着车钥匙,拎起了女人的箱子便准备带她出去。
还没走到门口,强子察觉身后的人脚步顿了顿,接着沈矜如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响起——
“人命关天,希望你能信守承诺,樊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