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冰身为煌煌大集团的掌门,当然不愿意为了争几座雕塑的所有权跟强大的东北鬼七集团撕破脸皮,至于中校及以下级别的几个护卫受伤,折损了集团的荣耀,把问题交给长腿蛤蟆去处理好了,胜败乃兵家常事,老大必须具备总揽全局的能力,该忍时要忍,否则何以称其为老大?这就给石磊等人搬运雕塑赢取了空间。
原本打定主意要收摊走鸟的青年艺术家石磊,经过卧虎藏龙山庄门口跌宕起伏的一役后,算是跟冷冰集团结下梁子了,意识到再在此地停留凶险异常,更加速了要走鸟的进程。
亲身经历了苏媚娘设置的陷阱,又见识了马莉化解危局的手段,石磊对各种道上人物的认识发生了深刻的改变。
这个世界远没有纯粹艺术描绘的那么纯净,光鲜的外表下,充斥着胜者为王败者寇的影子,有时公开的规则高挂在镜框里当摆设,潜规则大行其道,白道黑道黄道灰道之间的界线日趋模糊,艺术与异术变得真假莫辨,不变的法则是强者吃肉弱者喝汤,国的总统可以为了选票冠冕堂皇出兵攻打全球的每一角落。
而一个小人物的悲痛遭遇或离奇消失,除了偶尔会登上网络新闻引发口水同情之外,不会撬动大时代的一颗螺丝钉。
所以,神通广大的马皇后有意带走弟弟石滔加以栽培,石磊感觉这是难得的机会,亡父已亡,长兄为父,他惊喜的见识了石滔的武力值后,对以前以为不争气的弟弟有了重新认识,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他明白石滔的路不是自己所能规划的,应该放手让弟弟去闯一闯,或许能闯出不一样的天地。
尽管石磊隐隐意识到这样做有可能将弟弟送上一条不归路,但反过来想:一个好人走在路上,不招谁不惹谁,谁也不能担保他不会遭遇飞车抢夺,谁也不敢确定他不会被越线行驶的机动车碾成肉块,而愈来愈频繁发生的百年一遇的自然灾害,让一个人的生与死变得越来越听天由命。
既然未来充满了不确定性,还不如把对与错这么严肃而古老的话题交给时间去裁定。
当然,在答应马莉可以带走石滔的同时,青年艺术家提出了一个附加条件,那就是将郑瑶丫头捆绑送出,这样既能让丫头继续和石滔一块习武练功,又相互间有个照应,如果他们能碰撞出火花结为夫妻修得共枕眠,当哥哥的自然高兴了。
石磊执意送走郑瑶还有另一个原因,云寒把郑瑶丫头托付给自己,自己不会武功无力保护她,不如交给石滔去保护,也算是对死生未卜的云寒兄弟一个交代,此时的艺术家觉得武功比艺术重要的多。
云哥哥不在了,很忧伤。好在石哥哥还在,郑瑶对石磊的安排心存感激,她太过弱小无依,只能象一片风中飘荡的叶子,随风向改变运行轨迹和落地的归属,最终落入花丛或是掉进臭水沟,凭借的是运气,至少到目前为止,她觉得跟石滔在一起是上天赐给她的最好礼物,她愿意跟他携手闯东北。
马莉的本意是只想带走石滔,无意接纳这么个美女跟班,原因很简单,小妮子太美了而且足够年轻,待在同一场合,会无形中消减自己的魅力,但石磊苦苦要求,石滔又以此当筹码,马莉只好答应,心想只要到了东北,老娘怎么把你俩拆开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马莉亲眼见识了石磊的艺术才华,赞叹不已,热情邀请艺术家在冰雪覆盖的季节北上担任主创,她准备以集团的名义举办一个盛大的冰雕艺术节,遍邀亲友客商参加,共同分享她灿烂的心情和集团辉煌的成果,石磊没有推辞。
送走石滔郑瑶,石磊又安置了部分员工的去留,大部分结清工钱辞退,少数几个留下看守工作室,这件事比较好办,手底下基本都是农民工,一个流动性很频繁的群体,除了那个在乡下回不去的家外,所有的城市都是农民工流动的家,谁给工钱谁是老板,这个老板黯然关门那个老板正喜庆开张,流水的老板流水的兵。
这年头换老板或炒员工比换一身行头的难度大不了多少。
辛辛苦苦奋斗了若干年,一夕回到毕业前,除去丽丽姐借的那三千万和给石滔准备的两百万,口袋里所剩无几了,石磊只有苦笑,他决定南下广州还掉债务,跟若有似无的关珊婷解除恋爱关系,顺便去拜访一下老圈子老朋友,看看能否有新的发展机会,从那儿来到那儿去,他觉得走了一个空白的轮回,心中一片迷茫,还有挥之不去的忧伤。
夏季悄悄过去,北方以北,粮食进了仓,枫叶泛了黄,南方以南,依旧绿意黯然郁郁葱葱,花城里到处都是花,石磊无心欣赏,径直约见了宋丽丽。
生了bb的宋丽丽,风韵不减,举手投足间,更增添了成功成士特有的自信和魅力,眼睛里再没有当年从乡下进城时村姑般的怯弱游离。
借助老画家关老爷子毕生积聚的人脉资源,宋丽丽在书画作品拍卖收藏市场上逐渐崭露头角,声名日胜一日,她用迷人的笑容和魔鬼身段,用乡土山水滋养出的特有的清丽,在圈内征服了一个又一个或真或假的艺术爱好者,他们共同的特点是:一,雄性,年岁比较大,谈吐老到,二,大方多金,似乎有花不完的钱,三,有意无意的想从美少妇身上玩点暧昧揩点油,以丰富为数不长的美好人生。
宋丽丽游弋在这个有钱又有闲还沾点水粉墨香的群体中,游刃有余,漂亮的人体模特一旦学会了经营艺术品,竞争优势总是很大的。
宋丽丽坚决不要石磊还钱,理由是并不急着等钱用,她说男人身上没点银子怎么能行呢?看样子是准备把这笔承载了很多内涵的帐挂一辈子了。她还主动提出要代理包装石磊的画作,让他尽快成名成腕,这个圈子的水不深也不浅,出名与否跟代理人的活动能力和策划手段紧密相关。
石磊最得意的画作是一组以东方飒飒和林依然为艺术原型创作的“都市丽人行,”鉴于跟东方飒飒的关系交恶,只出示了以林依然为原型的画作。
“她是谁?”宋丽丽饶有兴致的问。
艺术家淡淡的答:“一个普通朋友,在机关工作。”
“很漂亮很有气质,有机会可以介绍给我认识吗?”宋丽丽也不知是真夸还是吃醋。
“恐怕没机会了,她调走了,去了浙江,失去了联系,”石磊表情平静。
“嗯,那就算了,”只差没说走了好。女人的心,总是那么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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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珊婷见石磊去长沙混了近两年,不仅没混出个人样,又似乎跟宋丽丽的关系藕断丝连,新愁旧恨交织在一块儿,更爽快的跟他分了手,自打宋丽丽掌握了关氏钱庄的钥匙,关姗婷不得不主要依靠自己养活自己,终于明白了钱的分量,懂得了挣钱的艰辛,以她的出身条件和头顶女艺术家的光环,跟一个不懂赚钱的来自乡下的男人在一起,大可不必。南方高度发达的商业文明,早已渗透入每一个角落,大大挤压了纯粹感情的空间,只要有选择的余地,婚姻往往被量化成了一个个具体的数据。你有房吗?面积多少?首付多少?月供多少?还剩多少?首次相亲时问这些问题绝不是虚构的。
光溜溜一身轻的青年艺术家在广州和珠三角的熟人间游荡,打发着有聊无趣的日子,没有事业根基的男人好似孤魂野鬼,看到昔日不如自己有天赋的朋友事业干的风生水起,心中更有一股难以言说的落寞和苦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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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山五老峰摩崖洞。
嗑了猛药的云寒和郭峰昏睡了五天五夜后,终于相继悠悠醒转,哥俩对望一眼,报以一笑,异口同声的指着对方说道:“野人!”
男人躺在泥地上连续一个礼拜不刮胡子不洗脸,基本上都可以归于野人的行列。太监除外。
死里逃生的感觉真好,哥俩在石洞内的清泉中清洗了污垢,修了修边幅,这才感到腹中饥渴难忍,好在细心的哥们石磊为他们配备了足够的干粮和矿泉水,饥餐渴饮后,恢复了一些体力来了精神,第一时间是想着给石磊报平安,可手机早已没电了,有电恐怕也没信号,全球通不包括通山洞,于是作罢。
除了洞口几米因外部光线渗透比较亮堂外,洞内黑乎乎一片黑暗,充满了神秘气息,两人取出户外探险专用照明设备,小心翼翼的朝洞的深处摸去,穿过一条长长的窄窄的石廊,眼前豁然开朗,一个高三米以上长宽足有几十平米的石厅呈现在眼前,厅内左侧布局有数排石桌石椅,有的石桌上还依稀可辨刻着象棋棋盘,右侧分布着一根根高矮不一石柱,应该是练功站桩用的,中间是一片空地,靠洞口一侧,设有灶台,显然是为了通风散烟方便,洞壁上挖有一个个凹槽,可能是用于贮藏物品,再往前去,是一道留有封闭痕迹的石墙。
石墙上刻着一首李白的诗《侠客行》,字体苍劲有力一气呵成,显示篆刻人功力不凡。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呵呵,遇上了古代行走江湖的同行,还是李白大诗人的粉丝,应该会遗留有宝剑之类的兵器吧?”云寒笑道。
郭峰说道:“有可能,兄弟,这个洞应该是从后山海会寺方向开始开凿的,贯穿整个山体是为了空气流通,平常生活所需物资从后山运进洞内比较方便,可他们为什么要封闭给养通道呢?而且从密封状况看,表面平整光滑,象是有人从里而外封闭的后山入口,难道他们甘愿舍易求难从悬崖峭壁上进出?这等神功简直闻所未闻,不符合逻辑嘛。”
云寒说道:“以咱们的武学修为,算是挺拔尖了,尚且需要借助现代专业设备,靠嗑药才勉强进入洞内,我不相信古人真具备那等功力,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洞内的人打算用光了贮备物资后等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洞壁应该还凿有隐蔽的卧室之类的小洞,咱们不妨再找找。”
两人顺着洞壁摸索,不久果然发现了一道尘封的小石门!
云寒掏出钢锥塞进石门的缝隙,就要准备撬开。
“小心兄弟,里面该不会藏有机关暗器吧?不如这样,咱们用安全扣扣住钢锥,接上安全绳,拉开距离往外拉,以防万一,”郭峰建议道。
“好的,还是老兄想的周到,不要进了大洞栽在小洞,不合算,呵呵,”云寒打趣。
哥两忙乎了一阵子,接好了安全绳扣,在离石门十余米的距离发力,“起!”石门吱吱被拉开了,果然洞中套洞,但并无暗器之类的东东射出。
“看看去,说不准宝贝都藏在里面。”
两人难掩兴奋,蹑手蹑脚的靠近小洞口,用强光手电筒一照,妈呀!里面的石床上盘坐着一具森森白骨,空洞洞的眼眶象是在盯着他们发怒,十分的恐怖,床上的布织品已经分解成一缕一缕的碎片。
“前辈请赎罪,晚辈冒昧闯入洞内,绝非有意亵渎遗容,”云寒壮胆念道。
“哗啦啦,嘭,”尸骨应声散了架,瞬间堆成了一座小骨山。
郭峰说道:“相见即是有缘,前辈,让我们送您入土为安吧。”
两人从灶具那里抬来一口水缸,抹去灰尘,底部垫一块塑料纸,戴上手套,将前辈的骨头一根一根的放进缸内,又小心的清理碎骨屑和碎布片,一并放入缸内,尽量保持遗骨的完整,这是对前辈应有的尊敬。
清理工作比较繁琐,耗去了将近一个小时,云寒摸了摸汗水,说道:“这么大的一个洞,这么多的石桌石椅,应该不只一个人隐居,咱们再去找找,说不准还能发现其他的卧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