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寒泡完热水澡,穿条短裤叉,披块干浴巾,全身舒服的要命,命根子不自觉鼓鼓胀胀的,彰显青春活力需求。他斜躺在单人床上单相思,脑中浮现熟悉的美女身影,一会儿塞北飞狐一会儿东方飒飒,一会儿慕容冰苑一会儿紫荷,感觉各有风韵各有千秋。随手按遥控器,电视频道里多播放着没完没了的宫廷戏,男的个个是风流情种,女的人人争风吃醋。他嘀咕了一句:“吃饱了撑的,真他妈没劲!”
换到体育频道,正转播一场资格争夺赛事,解说员尖细的嗓音盖过空荡荡的看台,不厌其烦的叙述着这场比赛的重要意义,云寒骂:“重要你妹啊,不就是一场比赛吗?赢了是敢于争胜的精神,输了是顽强拼搏的精神,没输没赢是坚持不懈的精神,神经病!”
继续换频道,终于有了爱看的《动物世界》,非洲塞伦盖蒂草原上,各种动物为了生存各显神通,或正面猎杀,或暗中偷袭,或抱团取暖,或精心伪装,处处上演生与死的颠峰较量,无不书写生命的悲壮传奇,正看得津津有味时,“砰,砰,砰,”有人敲门!云寒心想人地两生的,会是谁呢?难道是小混混不服气搬来了救兵?不大可能啊,管他哩,开门看看是何方神圣!打开门,一股浓烈的劣质香水的味道直冲鼻腔,两名艳装俗粉站在门口,一看就是下等的风尘女子,其中一位年龄稍长的肉麻的问:“靓仔,一个人旅途不寂寞吗?要不要特别服务?,或进一步都可以,你特能的话,也可以玩玩龙戏二珠。”
云寒不怀好意的问:“我倒听朋友说过,啥叫进一步?啥叫龙戏二珠?”
年龄稍小的怯怯的答:“先生,在门口说话不方便,能不能让我们进房间说话?”显然她刚入行不久,难免露出羞怯状,若不是浓脂厚粉的破坏,她洗尽铅华,应该是个蛮漂亮的女子。
云寒思索片刻,爽快的说:“行,进来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两位女子欢笑着进得屋来,年长的粘乎乎在云寒的臀部摸了一把,笑道:“蛮结实的嘛,是块料子。”
云寒啐道:“男女有别,别动手动脚的,行不?随便坐,喝茶自己倒。”
两位女子在床沿坐下,年幼的有些紧张,埋头盯着脚尖,年长的媚笑道:“先生,咱们丑话说在前头,既然你请我们进了房,那不管做不做,都是要收费的哦,不同的服务项目,收费标准各不相同,放心,圈内的价格是一样的,保证不会欺负外地人。”
云寒斜靠在椅子上,笑道:“我明白,这年月有钱的都是本地人,我不久前刚做了一回本地人,很爽,时间就是金钱嘛,如今向律师咨询还要付咨询费哩,我不会让你们白白浪费时间的,说吧,你们怎么找房间那么准?怎么知道我住单间?万一敲错了房门,碰上人家夫妻两个在干活,岂不闹出大麻烦?”
年长女子刹那搞清云寒是个愣头青,不懂圈内潜规则,心说今儿个逮住了一条嫩鱼,待会儿开个好价钱,她含笑不作声,掏出小剪刀修饰涂满指甲油的红指甲。
年龄稍小的女子抿嘴笑答:“傻哥哥,那不是明摆着的事吗?服务台通报的信息呗,所以我们对每个房间的住客情况心中有数,怎么可能敲错门呢?当然要是生意做成了,她们是要拿提成的。”
云寒挠了挠后脑勺:“哥懂了,原来形成了一条不对外公开的产业链啊,你们这样做,就不怕有关部门查处吗?万一有人破门而入,我可很害怕啊,”心想服务员压根就没有遵守事先说好的不让人前来打扰的约定,诚信意识淡薄。
年龄稍小的女子嘴唇翘翘,嘟囔道:“傻哥哥,领班早把有关部门里的有关人员搞定了,一有风吹草动,我们立马就会收到信息避风的,信息显示今晚风平浪静,放心吧。”
云寒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原来如此,你们还建立了一套预警机制啊,怪不得那么胸有成竹大大咧咧,那你给解释一下,啥叫进一步,啥叫龙戏二珠?”
年龄稍小女子啐道:“傻哥哥,你可真够傻的,进一步就是在的基础上,你下边的那玩意放进来的意思,龙戏二珠就是你一人玩两个的意思,看来你的语文没学好啊,理解能力比较差,小时侯是不是怕写作文经常逃课?”
云寒饶有兴趣的问:“你怎么知道的?”
年龄稍小女子答:“语文成绩好的一听就明白,进房就猴急抓紧干实务,干完就衣冠楚楚的出去谈古论今,决不会坐下来开座谈会,我说的不对吗?”
云寒说:“你很聪明,讲的有道理,不过哥有一件事不明白,既然你的语文成绩这么好从不逃课,为啥不继续待在学校里念书求个好前程?干嘛要出来从事这种说出去终究不怎么好听的第三产业?”
年龄稍小的女子垂下长长的睫毛,眼眶里泪花在闪动!缀泣着回答:“爸爸下岗妈妈有病,弟弟考上大学要交学费,你说我不从事第三产业能撑得起这个家吗?你说我还能有啥破前程?”
房间里一阵短路般的静默。良久,年龄稍长女子搂着年龄稍小女子柔声安慰:“小妹,别哭,人投胎在哪家靠的是运气,说白了就是命,人要学会认命,懂吗?”又抬头对云寒说:“先生,不管你信不信,小妹说的都是真的,她读书时门门功课优秀,人又长得漂亮,是百里挑一的靓妹子,本该有个好前程的,可惜投错了胎,老天不长眼啊。”
云寒见不得女人流泪,尤其是年轻漂亮的女人流泪。
女子的话让他联想到自己凄凉的身世,刺到了他的痛处。
也许,人人心中都有一个回不去的家。
也许,亲情是一把还不清的债。
也许,云寒想到了顶着烈日在街头卖烧饼的紫荷。
天才公子掏出一叠钞票,应该不会少于一万块,塞进年龄稍小的女子手中,轻轻说道:“小妹妹拿着,回家去吧,读书不是唯一的出路,第三产业也不是唯一选择,不管生活多么艰难,不管命运多么曲折,但人终究是有选择的,你选择成为怎样的人,就多半会成为怎样的人。”又塞给年长女子几百块,说道:“你送她回家吧,人不管走多少不归路,都要记得回家的路,去吧。”
年龄稍小女子泪光盈盈的说:“哥,你是好人,我刚听说你打败了本地两条恶青龙,也知道你叫云寒,从此这个名字刻在小妹心上,一辈子也不会忘记!我叫郑瑶,我发誓要打败命运的安排,发誓有一天会结草衔环报答你,再见。”
云寒目送两名在风尘中挣扎讨生活的女子走下楼梯,这才关上房门,心里头五味杂陈,再也没兴致看电视,干脆关灯睡觉。
一夜无话。
清晨,好人和坏人迎接同一缕亮光。云寒推开窗户,城郊在市井喧嚣嘈杂到来之前,是那样的清秀安宁,美得象一位梳妆完毕的新娘,他顾不得欣赏,匆匆洗漱完毕,下楼办好退房手续,叫了一部摩的,赶往汽车站,搭上了开往登峰的第一班车。车上的人大都是冲着少林寺去的,还有几名金发碧眼的老外,用生硬的普通话和黄皮肤黑眼睛的中国人交流,兴高采烈的谈论着神奇的一知半解的中国功夫,要么说得飞来飞去玄之又玄,要么理解成某某tv里转播的武林大会,云寒听着直想笑。
一路无话。
再见到塞北飞狐时,云寒发现她因为被敲诈,加上连夜赶路,形容有些憔悴,心里头升起一股怜惜情怀,若不是人参精在场,他会拥她入怀。若不是人参精在场,他真会把她拥吻在怀。
男人见男人,大眼对小眼,云寒略带嘲讽的说:“你要的东西我带齐了,分文不少,我要的东西你带齐了没有?不会藏着掖着一部分留待将来再次使用吧?”
人参精迎着云寒的目光答道:“云公子,有人说中年男人是织成了网的蜘蛛,一面忙着收获猎物,一面不忘记把一部分藏起来,预备过冬,所以你有权质疑,但我无法也不会证明自己的信用等级,至少在这件事情上,你只有相信我,你别无选择,同时你还可以相信一句话:人在做,天在看!”
云寒笑道:“好,我信了!身外之物永远没有心中之念重要,在交换实施前,你不会介意我单独跟塞北飞狐小姐说上几句话吧?”有的人见一次就可以信任,有的人见一生仍然不敢托付,这与受教育程度和知识水平无关。云寒瞬间确信人参精属于前者,瞬间打消了找个机会将此人做掉的念头,他只做掉该做掉之人。
人参精直爽的答:“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请便,”说完钻进宝马车内,打开音乐,收起车窗,颇有君子风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