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上多的是吃饱撑没事干的牲口寻找几个可以供自己消遣用的猎物,止不住哪一天人品大爆发撞上一个大运,逮到一个要身材有身材要相貌有相貌的极品女子,而今天天一酒吧就实实在在出现这样的例子,但很明显从现场的气氛看来,却绝对没有往常那样的俗不可耐。
冷美人掏出一块藏蓝色丝巾轻轻擦拭掉高脚杯中溅射出来的酒渍,动作轻缓有度,然后抬头瞥了眼依旧死撑面子拦在她面前的始作俑者,就在她有所动作的时候,周围几个想要表现一下古道心肠的毛头小子已经做了出头鸟,朝那壮汉嚷起来,结果那壮汉对这女人没啥底气,对这群起哄的小兔崽子倒是一点都不手软,身后一群都差不多彪悍的哥们一哄而上就把那几个噤若寒蝉的热血青年推攘出去老远。
一身与酒吧氛围极不融洽装扮的冷美人正眼都没有瞧那几个吓得抖索的青年,向前踏出两步,出其不意间一个侧摆上扬的迅猛肘击便将那壮汉杀了个踉跄,起码一百七十几斤的汉子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让酒吧看热闹的爷们一个个瞧得触目惊心。
这一手显然不是寻常女人那种绣花枕头式的防狼术所能媲美。
不等那汉子表示什么,冷美人颇得理不饶人地趁势追击,闪电一腿揣中这可怜蛋的腹部,庞然身躯竟然直接甩了出去,本就拥挤的过道顿时乱成一片,她这一腿毫无花哨可言,只有纯粹的速度和力度,别说是女人,就算是一般爷们都踢不出这一脚。
别说是那几个准备英雄救美的青涩小子目瞪口呆,整间酒吧的人大多都是瞠目结舌的状态,见过美女做小鸟依人状撒娇装嫩,还真没见过如此强势彪悍的大美女,二话不说就把一个大爷们踹翻在地。远处的云寒和周天对视一眼,会心一笑,这女人够味。
盘古瞥了一眼,依旧涣散的眼神似乎渐渐出现点焦距,但还是自顾自的继续喝酒,他对女人的兴趣自然是比不上酒的。
天一酒吧的办事效率还算凑合,在冷美人轻松摆平主要肇事者后就跑上来几个身强力壮的保安,护着让众人大吃一惊的冷美人离开二楼狭窄走道,这种阵势一摆出来,那群原本想要替哥们报仇的牲口也都一个个识趣地保持沉默,对他们来说这世道能不落井下石的就是好兄弟了,雪中送炭?那是傻子才做的事情,傻子能混江湖?
在几个保安护驾下的冷美人在经过那头牲口身旁的时候,脸上一抹冷笑悄然勾起,声音冷清的说道:“如果你认识长沙道上的朋友,大可以来找我的麻烦,只要今晚的月亮没有消失之前,我一直会在三楼的雅阁等你光临!”
走出两步,她突然转过头,露出一个看着无比娇媚却让人遍体生寒的笑容,补充道:“如果你请来的救兵连走上三楼的资格也没有的话,我还劝你就别拉过来丢人现眼了,额,顺便把那些个混官场之类的子弟救兵排斥掉,否则我不介意把事情弄到远非你所能够收拾的局面。”
本是喧嚷的二楼此际却空前充斥着安静与死寂的氛围。
原本如同魑魅魍魉集中狂欢的酒吧出现一段真空般的寂静期,等到女人曼妙却冷傲的背影彻底消失,二楼才逐渐恢复那种混乱状态,但是从每个人的神情上可以清晰的觉察出同先前所不同的地方。
“老祖宗有句大俗话说得好,都说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可还给这么个要身材有身材要相貌有相貌的大美女,还真有点太黑色幽默了吧。”云寒笑道,那个被踹翻在地的大汉脸皮还没有厚到可以继续喝酒找乐的地步,带着那群不太仗义的哥们兄弟撤出天一酒吧,至于会不会搬救兵杀回来就不好说了。
“接下来准备做什么?”
云寒问道,他早就知道周天远非是一个天桥区城管大队长就能拴住的家伙,这些天更是变本加厉的不去办公的场合,却更像是个自己的专职司机般,跟随左右。
“我现在怎么就觉得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日子真他妈舒服啊,这世界上兴许除了貌美如花的女子外还能有什么比这个更加让人愉快的事情呢,当然前提是排除掉刚才那个嚣张霸气的冷美人,我还不想报应这么快就来到身边呢。”
喝了口酒周天随声说道,关于云寒的前程问题他倒是热心的可以,可一旦涉及到自己的事情却是懒散到可以忽略的地步。
“好吧,那你就等着幻想中的美梦实现吧。”
云寒轻笑道。
“我这个人没什么大的优点,除了天生一副好脑子外,也就是剩下耐心了。”周天莞尔一笑,微露出一口整齐而洁白的牙齿,一个整天烟不离身的家伙还能够有着这么一副洁白的牙齿,还真不是一般的怪异啊!
云寒望着周天,心中一阵的充满感慨,现在他就是一个挣扎在温饱和小康边缘的升斗小民,当然比起前一段的监狱生涯来说不知道优越了多少倍,能够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交道周天和盘古这样的性情兄弟,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陌生人看周天兴许都只是被他的懒散相貌所取代,但云寒最清楚不过他的强大,对,就是强大,这个曾经醉酒后将整整一本《中国法律》一字不落背下来的家伙,还有什么困难的事情不能解决的呢!更何况这家伙的身份远非表面这么简单,好在云寒时那种懂得充分给朋友留下私人空间的孩子,因为无论是周天是不是还有其他什么身份也好,盘古以前到底是从事什么也罢,他都不会过多的询问。
从沿海一带请来的dj在云寒这样身为蓝带会所的一楼大主管看来算不上多少与众不同,兴致阑珊的他独自走下楼,在一楼喝了杯橙汁,最后走出天一酒吧。来到一个有着小桥流水的所在萧索坐下,点燃一根烟,坐在地上吞云吐雾。
听到几声女性咳嗽的声音,云寒才猛然发现附近也有人在抽烟,回过头的她不禁有些感慨命中注定这四个挺虚幻的字眼,竟然一天之内三次碰到那个冷美人!
云寒吐出一个烟圈,烟雾缭绕以至于外人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对于云寒来说这种女人宁肯敬而远之,自以为自己能够集万千侥幸和狗屎运于一身地沾花惹草完全就是玩火自焚,恐龙追求不是一个级数的帅哥那就是花痴,而男人不自量力想要征服一个不是一个级数的美女,那就是脑残了。
云寒向来对抽烟的女人谈不上好感或者憎恶,一个优雅的女人抽烟往往动人,一头恐龙抽烟再深邃也是东施效颦。
“借个火。”
冷美人来到云寒身边,俯视坐在地上的男人,也许是有求于人的原因,嗓音比起在酒吧时候的声音柔和了一些。
云寒头也没动一下,掏出兜里那个颜色有些褪色的打火机抛给她,然后说了一句很大煞风景的话:“记得还给我。”
女人一愣,原以为是什么名贵品牌的打火机,没想到却是一个能一眼就能瞧出是用了有些年头的老牌打火机,带火石的那种。
女人显然不会抽烟,抽了一口就咳嗽不止。
“第一次?”云寒疑惑问道。
冷美人点点头,两指夹着那根小熊猫,眺望远方,很深邃的味道,深邃到会让云寒这类普通百姓敬而远之。
“你是干什么的?”
云寒转头,望着这个抽完手中那半根烟肯定就会离开的女人,他还没幼稚到能够靠几句哗众取宠的惊人论点就让这位大美人跪下唱征服,若真是那样,那一定是因为他达到了传说中夺人贞于千里之外的境界。而对于一个连救人一命都可以把自己搭进监狱的云寒来说,这世间多的是厄运,而非是传说中的人品大爆发。
果然,面对云寒的提问冷美人很警惕地保持沉默。
“我只是奇怪你的身手罢了。”
耸了耸肩的云寒可有可无的轻笑道。
“哦。”
女人也仅仅是随口应付一下,却根本没有就这个话题展开,对她来说,跟这个第一次见面的男子如此的接触已经算是她最大的承受了。
伴随着一阵悦耳的铃声,女人拿出上衣都的手机,看了下号码,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接起电话。
“对,我是在长沙,我会尽快回上海,但现在最起码是我工作之余的休闲是时间,我想休闲的方式应该是我自己可以控制的问题吧。”女人紧皱着眉头,即便是几道线纹被勾勒而出,但依旧不损女人丝毫的漂亮容颜,只不过女人的神情严肃到如临大敌,虽然语气中带有着任何人都无法让她屈服的味道。
云寒斜靠着柳树观察月光暮色下的她,若不是那副正经到近乎古板的黑框眼镜以及那一身严谨正装,她的确是个能够让雄性怦然心动的尤物。
通话时间并不算长,显然无论是女子本身还是对方那个打电话的人,都是丝毫不拖泥带水的人物,很快就挂掉电话的女人眉宇间惆怅而茫然。
“有的人生来就注定做不成叛逆孩子的,这无所谓坚强与否,完全是家庭使然。”
面对女人的落寞神情云寒无奈笑了笑说道,这句话的确是有点给冷美人抛售大道理的问道,可那里面更多蕴含而出的是云寒对于自身的无奈,兴许女人认为家里对自己的干涉是种多此一举的行为,可对一个连父母都没有见过的他来说又是件多么奢侈的事情呢!
将手中燃尽的烟头抖了抖扔掉,望着在月光下滑出的一抹柔滑弧度,良久后才继续道:“你同我们这种小鼻子小眼睛的小人物不一样,我们即便是同家里做最大程度的背叛,最终所遭受的损失也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可你们这类人不行,按照经济术语来说,机会成本太高!”
“哦?”
女人漂亮的眉毛眨了眨,皎洁的夜光下别有一番风韵。很显然对于一个从酒吧中出来的男子竟然能够把这事情同经济理论联系起来,是件很令人惊奇的事情。
透过一尾车灯的照射,云寒才发现近在咫尺的女人竟然没有化妆,女孩子家能够水灵清纯到这个份上,家里面的条件自然非同寻常。
“底层的人没有理想地混日子是理所当然的,构建经济上层建筑的精英却是不允许堕落的,不是吗?”
今晚的云寒似乎喜欢上耸肩的习惯,说完这句算不上牢骚话的他自然而然掏出了今晚的第三根烟,老头子说人活世上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得有个自己能控制的度,所以对云寒来说,无论是吸烟还是喝酒,从来没有超出过自身所界定的底线。
“你是长沙人?”
女人随口问道。
“不是。”
云寒摇头道。
女人随即走开,走出几步,带着些许深意的笑意转头道:“本来如果你是长沙人,我打算让你明天带我逛逛月亮岛来着,早就听人说,到了长沙不游览一次月亮岛就如同去北京不看看天安门一样,都是件遗憾的事情。”
面对女人有点打趣的语气,云寒笑了,贼开心的那种,像极盘古傻嘿嘿微笑的神情,挥挥手的他示意这个看来只能与他擦肩而过的大美女可以离开了,失落说不上,因为他本来就不曾奢望什么,对与一个坚持天天一小时练字一小时打太极整整十六年的他来说心态自然要比寻常人要好许多。
即将转身的女人将云寒这一刻的神情变化一丝不漏地捕获,显然,如果云寒露出丝毫遗憾或者悔恨的神色,女人会毫不犹豫转身就走,她还没有弱智到仅靠几句哗众取宠的话便被深深吸引不能自拔的地步。
八风不动的云寒其实也知道女人这一刻的心思,一个能够将各种字体间区别观察到最细微地步的他想要知道女人此刻心里所想是什么,这不是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临分别前你就没什么想对本美女说的?”
女人饶有兴致地看着云寒,语气中罕见的带有一丝小女人的调皮味道,兴许是家庭迫自己太严厉的原因,也兴许是这个陌生城市给她所带来的刺激,更可能是因为今晚气氛有些意味,冷美人终于在临转身的当儿说出句注定今生都不会再说出的话来。
一本正经好似即将立地成佛的云寒灿烂如夏花般微笑道:“其实我想说的是,我比长沙人还熟悉月亮岛,无论是月亮岛内人尽皆知的景观,还是任何一个哪怕再微小的出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