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锦城会所的院内,拉了两盏通亮的落地灯。
有十几人相围而坐,每人一张靠椅,大家看起来都很随意,甚至还有穿着睡衣拖鞋急急忙忙赶到这边的,这些人的平均年龄大概五十来岁,其中多半都是在京城位居高位的大人物,一般的情况下,想要一次性把这么多大人物聚集到一起,除非是那位更大的人物发话要召集他们开会了,才可能让大家齐聚一堂,否则也没谁有这个本事能把这些人捆到一起,毕竟大家都有各自的立场。
而今晚他们之所以会聚集在这里,却仅仅只是因为一个叫张邪的男人。
可见在这些人的心目中,哪怕已经成了病秧子的张邪,也同样能让他们得以重视。
此时,披着件大衣的张邪坐在椅子上,他手里拿着把雪茄剪,一直在剪雪茄头,他自己已经戒烟十几年了,自然是不抽烟的,所以他每剪好一根雪茄,都会马上交给身旁的黄文奇,然后黄文奇会依次递给在场的这些人,哪怕是从来不抽烟的,他也会恭恭敬敬从黄文奇手里接过这根雪茄。
另外坐在张邪身边的,还有李丽跟乔娜两人,她们两人之所以会到场,是因为这些人都是她们两人召集过来的,而且在张邪消失的这十几年时间里,也同样是她们在跟这些人保持联络关系。
除此之外,在这些人当中还有两位张邪很熟悉的朋友,一人是赵家的赵平安,另一人则是猎人学校的校长胡关,虽说如今的京城赵家已经完全不成气候了,但是赵平安在京城混了这么多年,也是赵家唯一能上的了台面的人物,再加上他跟张邪之间的特殊关系,所以他自然有资格坐在这。
至于胡关,他当然比赵平安更有资格坐在这,而且这不仅仅只是因为他跟张邪关系更好,更主要是他所在的家族,本身也是京城的大家族,尤其是他那几个兄弟姐妹,几乎个个都是身居高位。
另外他这次解散猎人学校回来之前,也是特地跟他父亲说好的,那就是在关键时候,胡家的所有人都必须无条件的站在张邪这边,否则他不会再跟自己的家族还有牵连,当然一开始他父亲当然是不同意的,因为这是堵上了他们整个胡家的命运,不过后来他父亲私底下跟张邪有过一次促膝长谈,也就是前两天的时候,两人谈了什么没人知道,只知道那晚后胡家彻底站在了张邪这边。
这也是为什么,胡关会出现在这里的主要原因。
在大家相互寒暄之后,手里还拿着那个雪茄剪的张邪终于抬头,开口说道:“十几年前,也是在这个院子里,我记得我和黄所长谈过一次话,当然现在不能叫你黄所长了,得叫你一声局长,当时你好像是提了个黑色的袋子过来,里面装了有二十来万的现金,你一进来就哭丧着脸跟我说你闯祸了,后来一问才知道是你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惹了大麻烦,你实在是找不到人帮你,于是就找到了我头上,你还说那袋子里的二十万现金是你所有的积蓄了,要我拿了这些钱帮你一把。”
“坦白讲,我当时是不想帮你的,因为你那个调皮的儿子自己作死能怪谁?不过后来知道你跟李丽也算认识一场,所以后来我就告诉你,我能保证你的职业生涯不会因为这件事受影响,但是你那个儿子该承担的还是得承担,最近听说你儿子被关了几年后,已经改性子做起了大生意了?”
在张邪说完后,在场唯一一位穿着正装的中年男子连忙开口说道:“这事说起来,我是真得要好好感谢张总,要不是当年你拉一把,哪还有我今天?另外我儿子这些年在外面做生意,也是多亏了张总你照顾,要不然他搞的那点外贸生意不得亏到奶奶家去,反正这些事我都记在心里的。”
被灯光照耀的脸色反常红润的张邪笑了笑,然后点了点头,“你记得就好。”
而紧接着,他又转头跟坐在不远处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说道:“老刘你还记不记得当年在东北那边时候,你差点把我给抓到监狱去?那时候你可是真正的一腔热血啊,一心想着要为名除害,但你呢性子直,事做了不少,功也立了不少,可就是怎么升也申不上去,这不后来多亏了我跟你做了笔交易,你他娘的恐怕现在还在一线打拼,所以啊,你个老家伙也得感谢我才对,要不是我的话,你他娘的能调到京城,能爬到这个位置上做更多的事情,为更多的人为民除害?”
被称呼为老刘的中年男子嘿嘿笑了笑,大大咧咧道:“改天请你喝一顿,不醉不归。”
张邪没好气拿着手里一根雪茄朝他扔过去,“他娘的,老子这身体还能陪你不醉不归?”
被他这么一调侃,大家都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这让本来有些沉闷的气氛顿时愉悦了很多。
不过很快,他又转头跟坐在身旁不远处的一位中年男子说道:“姓齐的,你还笑的出来?难道你忘了当年就在这个院子里,你被我摁在地上捶了一顿猛的吗?就你这小身板,不是我吹牛,哪怕你现在跟我单挑,我照样也能掀翻你,但是也不得不承认,我呢,的确是老了,身子骨自然也比不得当年了,不过我虽然当年揍了你一顿,可你还是得好好感谢我,要不是我让你断了对李丽的念想,你他娘的能娶到现在的老婆,还给你生了一对龙凤胎?所以说啊,你要懂得感恩。”
姓齐的中年男子大概是在场最年轻的,他没好气说道:“你要不阻止我,说不定我就娶了……”
他话还没说完,坐在旁边的李丽立即插了句,“别想多了,我是不会嫁给你的。”
姓齐的苦笑不已,倒也没觉得难堪,因为大家都是很善意的在取笑他。
再接下来,张邪几乎是一个一个的点名说过去,足足说了两个多小时,哪怕是其中有好几位都从来没跟他见过面,他也能跟人家聊上几句,甚至能掌握人家所有的情况,可见他是做了准备的。
而在场的这些人,虽然坐了两个多小时,但也没有一个人表现出半点的不耐烦。
一直到最后,张邪咳嗽了两声,跟大家又说了一番发自肺腑的心里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