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在姓朱的自家书房内,依旧灯火通明。
此时已经接近凌晨时分了,以往这个时候姓朱的通常都躺在了床上,但今天不知为何,他却毫无睡意的坐在书房里发呆,要说年轻的时候,随便熬几个晚上,可能也没什么影响,但这年纪大了自然就没那个精力了,这不才稍微晚睡了一会,哪怕是没有睡意,可还是觉得有些辛苦难受。
为了缓解这种状态,姓朱的坐了半小时,终于舍得起身来回走两步了。
事实上书房里也不止他一个人,因为还有他的秘书也在,也就是那位叫徐远航的中年男子,他当年运气好,在一批人当中杀破重围,最终成为了姓朱的身边的秘书,这些年来,他一直尽职尽责做着自己的事情,也深受姓朱的对他的信任,本来当年姓朱的退休时,跟他承诺过,可以随便让他挑个地方,然后让他去那个地方至少可以任职三把手,如果那个时候他答应下来的话,以他在姓朱的身边当了这么多年秘书的身份,现在可能早就爬到了一把手,可没想到他当时哪都没去。
他选择继续留在姓朱的身边当秘书,虽然这有些可惜,但姓朱的也并没有强迫他,不过真要说起来的话,徐远航其实也并不亏,因为他现在还年轻,哪怕是过了今年,他也才四十岁出头,可姓朱的还能活多久,能再活十年就已经是极限了,可那时候的徐远航也才五十来岁,只要他自己愿意,他凭借着这些年跟随姓朱的积累下来的人脉,完全可以继续在仕途上发展下去,而且还有可能发展的更好,走的更远,所以从这方面来讲的话,徐远航说不定就是有着更大的野心。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姓朱的能够安享晚年,能在死之前为自己身边的人把路铺好。
如果说他最终落得一个悲惨下场的话,那徐远航就算本事再大,自然也会跟着遭殃。
不过徐远航很相信以姓朱的能力,他不相信姓朱的最后会晚节不保,尽管现在有很多值得他们去注意的不安分因素,但总的来讲一切都还在掌控之中,更主要是姓朱的虽然已经退休,甚至多年不再过问那些大事情,可他的威望依然还在,他依然还可以去操控一些大决策上的事情。
说起来,姓朱的这辈子也的确是个传奇了,草根出身,一路摸滚打爬,一路披荆斩棘,正常情况下像他这种无身份无背景的人,能爬到京城的核心圈子已经算是极限中的极限了,可他不但爬进来了,而且还能在最关键的时候打败一众跟他争夺权力的人,最终顺势而为的坐上那个位置。
能做到这个地步的,不说前无古人,但往后几十年恐怕没人能超过他了。
不过他这辈子的成功,始终离不开一个人,而这个人也就是已经消失了十多年的张邪,尽管姓朱的这些年一直有意的在忘记这个人,甚至也不让身边的人提起,可他始终不能否认,他当年能坐上那个位置,是张邪成全了他,只是他不懂得知恩图报,反而来个秋后算账,把张邪赶走了。
也不能说是赶走了张邪,因为他当初是想直接杀人灭口的,只是没有成功,才让张邪逃出了国内,然后这些年来,他实际上一直都在背地里寻找张邪的下落,直到最近才打听到消息。
一听说那个当年跟他称兄道弟的家伙还活在一座岛上,这让他感到很不安,但这种不安也不是来自于对那个家伙的忌惮,他只是隐约觉得接下来可能日子没那么好过了,会有大事情发生。
这不就在两天前,京城就发生了一件大事。
司徒家的司徒雨云被人砍了一只手,现在还躺在医院里修养,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到底是谁砍了司徒雨云的手臂,至今也还没有更多的消息传出来,不过现在外面已经开始有传言了,有的说是司徒雨云找了个有妇之夫,结果被人家男方给捉奸在床,然后一怒之下砍了他的手,也有的说是当年司徒雨云结下的仇家杀了回来,然后砍断了他的一只手,甚至还有说是因为他得罪了上头某个大佬的儿子,为了谢罪,他自己砍了一只手,各种传言和谣言,最近是传的沸沸扬扬。
可是至今为止,也没几个人猜到真相。
姓朱的当然知道什么才是真相,只不过对于这件事他本来是打算冷眼旁观,因为他早就看不惯司徒雨云的一些行为了,他觉得这次也算是给他涨了个教训,但是转念想一想,他又觉得这事不管也不行,毕竟大家都知道司徒雨云是他一手捧起来的,现在司徒雨云出事,不就是打他的脸吗?
一想到这里,姓朱的叹了叹气,转身跟秘书问了句,“司徒雨云现在怎么样了?”
原名叫徐远航的秘书微微鞠偻着身子,轻声回道:“我今天特地派人去医院看了他,情况还好,但他人的情绪有些不太好,医生给他换药,他不高兴就大吼大叫,甚至是直接动手打人,不过这也能理解,这好端端的没了一只手,换成谁恐怕一时间都接受不了,他需要时间去调整心态。”
姓朱的冷哼声,“他还想怎么样,能保住一条命,就算是他运气好了。”
徐远航低着头没有吭声,他当然知道姓朱的其实是很生气的。
而果然也不出他所料,姓朱的马上又跟他说道:“当年司徒家垮台的时候,我本来是不想管的,因为我对司徒家一直都没啥好感,可为了对付当时在国内如日中天的初澜集团,我不得已在背后帮了司徒家一把,愣是让他们起死回生,司徒雨云就是那时候被我看上的,当时觉得他人聪明,由他来掌管日后的司徒家,我相信司徒家能发展的更好,事实证明我的眼光没有错,司徒雨云的确是带领着司徒家走的更远了,可是他的肆无忌惮也越来越让我恼火,这些年要不是看他跟我儿子走得近的份上,我可能早就不会容忍他这么不安分下去了,他如今出事,也算他自作自受。”
徐远航微微一笑,“可是不管怎么样,司徒雨云终究是你一手扶持起来的,不管是司徒家出事,还是司徒雨云出事,这对您来讲都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我认为这事您还不能不管。”
姓朱的伸手指了指徐远航,“你啊你,果然是我的心腹……”
他边说着,立即又跟徐远航吩咐道:“咱现在也不指望能把那叫张小朵的姑娘给除掉,但不管怎么样,也是时候去试探试探了,你找人盯了她那么长的时间,怎么安排就不用我操心了吧?”
徐远航微笑点头,“明白,我这就去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