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半,一列车队开往古家大宅。
两辆黑色大奔在前方开路,后面跟着辆黑色的房车,再往后是两辆黑色的商务车,这列车队上了山后,最终停在估计大宅门口,随后从车上走下来的都是穿着西装革履的保镖,最后从那辆房车里抬出了一个担架,担架上躺着的正是古永才,他脸色惨白,睁大着眼睛,显然死不瞑目。
古风第一个走过来,蹲在担架旁边,他伸手在父亲那睁着的眼睛上抹了一把,终于让那双眼睛闭上了,而古风也因此没忍住流下了眼泪,他眼神再往下,发现父亲胸前全是鲜血,尤其是心脏口的位置,明显是被人一刀从心脏贯穿了整个身体,古风不敢想象,对方是如何下的狠心。
他死死抓着父亲冰冷的手,浑身颤抖不停。
谁能想到前些天还跟他谈笑风生的父亲,如今却阴阳两隔?
可眼前的事实已经让他无法去否认,无法去安慰自己了,他必须得接受现实,然后眼睁睁看着父亲被抬进了宅子里,大厅内已经搭建好了临时的灵堂,古永才躺在棺材里,谈不上很安详。
古小青几乎是鼓起所有勇气才来到棺材旁,她还没蹲下身子,就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而古风则一直跪在父亲的灵位前,他一身黑衣,披着白布,身后站着两排西装革履的保镖,最前方有顾大奇,还有苏永国,但目前为止,还没有家族的其他成员前来拜祭,这是因为古永才死去的消息还没有及时的传出去,也是古风故意把消息压制住了,可也没人知道他为何要这么做。
足足跪了一个多小时,古风没有要站起来的打算,旁边的人也不敢向前劝说。
直到他转头望向了站在角落的苏永国,然后朝他招了招手。
苏永国低着头,有些战战兢兢走到了古风的身边。
面对苏永国显然很忌惮的样子,古风表面上看起来很平静,开口问道:“你跟我父亲关系最好,两人也走的最近,这次我父亲出门,也是带上你的,可为什么你活着回来了,我父亲却只回来了一具尸体?我希望你能详细跟我解释解释,我父亲死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我需要更详细的知道我父亲是怎么被人捅死的,凶手到底是谁,是男的是女的,长什么样子,还请你如实告知!”
苏永国依旧低着头,沉声回道:“离家之前,老板跟我说想去看看你母亲,于是我们当天就坐飞机去了西宁,下午到达后,老板没有进酒店,直接就去了你母亲的墓地那边,当时我们都跟了过去,但老板不让我们靠近他,所以我们都站在远处,不过在这期间也并没有发生任何意外,等到祭拜完之后,我们才回到酒店,而按照计划,我们应该是明天才回来的,可老板临时改变主意,今天一大早就安排私人飞机飞回来了,他说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处理那么多事情,但因为我们出发的比较早,所以也就没来得及通知你,我只是安排了一些人接机,在这期间老板去了趟机场的洗手间,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老板出事了,当时我跟老板身边的两位贴身保镖都跟了去,在确定洗手间没人后,我们三人就守在外面,可没想到一个女人突然闯过来,轻松杀了两位保镖。”
“那个女人穿着套黑色的皮衣皮裤,头发很长,但因为戴着面具的,所以根本看不清她的样子,不过那女人身材很高挑,目测有一米七几,当然更主要是她的身手非常强大,老板身边那两位贴身保镖可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结果只是一个照面,就被那女人割喉,可奇怪的是,那女人并没有杀我,他直接冲进洗手间,一刀把正在洗手的老板捅了个通透,我亲眼看到,可是我进去太晚了,也无力回天,那女的走的时候丢下一句话,她说这是老板自作自受,还说……还说……”
“还说了什么?”古风跪在地上,双手死死捏着拳头。
被吼了一声的苏永国战战兢兢回道:“那女人还说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古风突然笑了起来,笑的很凄惨,他终于舍得站起身,走到苏永国面前,两眼死死盯着他,一字一句说道:“我父亲如此信任你,他把自己的生命安全都交给了你,可是你没能保护好他,让他死在了外面,更主要是你连个凶手长什么样子都没看到,你说我们养你这么多年有什么用?”
古风边说着,又伸手拍了拍苏永国的肩膀,然后又把脑袋凑到他耳边说道:“我接受不了的是,我父亲死了,而你却活着回来了,所以很抱歉,我们古家可能再也容不下你了。”
一听到这话,苏永国仿佛松了口气,低着头道:“少爷放心,等老板的后事办完,我就走。”
古风轻轻摇了摇头,“不用等到那个时候了,我现在是一秒钟都不想再看到你。”
苏永国下意识抬起头来,只是还没等他来得及开口,古风变戏法一样不知道从哪掏了把手枪出来,他直接用枪口抵在苏永国的腹部,然后毫无征兆的开枪,子弹硬生生贯穿他整个腹部。
苏永国一只手死死抓着古风拿枪的手腕,他眼睛逐渐睁大,很不敢置信望着古风,他到死都不敢相信,古风竟然会对他开枪,这让他觉得很不甘心,他觉得自己把半辈子都奉献给了古家,可到头来却换来这种结果,他并没有做错什么,他也没有说半句谎言,可为何会是这种方式落幕?
苏永国脸色逐渐变得惨白,身子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然后直愣愣倒在了血泊中。
他睁大着眼睛,望着金碧辉煌的天花板,最终慢慢停止了呼吸,再也不曾醒来。
古风很冷漠的看了眼地上的尸体,然后转头跟顾大奇吩咐道:“拖下去。”
似乎从这一刻开始,古风突然变了,变得更以前不太一样了。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成长,只是这代价未免太大了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