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风坐副驾上,一个人神神叨叨说个不停,对于孙婉茹爱搭不理的态度,他显然也没有在意,但两人隔得这么近,孙婉茹自然能听到他说的每句话,只是在关于陈锦的话题上,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搭话,她怕自己说多了会让古风对她产生某种误会,所以干脆闭嘴。
可古风似乎也没有停下来的打算,他转头望向窗外,下意识伸了个懒腰,又说道:“对于陈锦的身份背景,其实之前我也特地找人调查过,但实在是没查出什么来,只知道他从小生活在农村,没爹没妈,只跟姑姑相依为命,后来他上大学去了杭州,竟然硬生生把杭州捅了个天翻地覆,再后来被人背叛,不得已逃离杭州来到了上海,可到了上海后,没身份没背景的他,又硬生生把本来平静的上海搅的乌烟瘴气,最厉害的是他居然敢跟魏然那老家伙叫板,而且还一直不吃亏,这样一个纯粹靠实力打拼的家伙,当真让人佩服啊。”
“假如换成是我的话,我自认是做不到这种地步的,上次在你公司楼下,我第一次见他,本以为是个霸气侧漏的家伙,可我左看右看,也愣是没从他身上瞧出什么王八之气,但我想,他既然能保护好你,并多次拯救你于鬼门关,那我怎么也得跟他交个朋友,我甚至觉得我跟他之间应该有不少的共同话题,只是没想到,这朋友还没做成,就出了擂台赛那档子事,他能打赢我姐,这是他的真正实力,其实也没什么,但问题是他赢了后,还跟我姐弟俩放下狠话,说总有一天要把我父亲踩到脚底下,你说他哪来的勇气说这话的?”
“不过坦白说,即便是他当时说了这话,我依然也没有多么生气,一方面是因为我知道不管他嘴上多么嚣张,那也不过就是嘴上过过瘾而已,所以我根本没当回事,另外则是我也知道他当时可能有些膨胀,年轻气盛嘛,能说出那种嚣张的话,本身也可以理解,可是我姐却不会像我这么豁达,本来输了比赛的她,心里就已经很不爽了,结果还要被人嘴上挑衅,那以她的性格,当然是会记恨在心的,所以从那时候开始,我就知道,想要再跟那家伙当朋友,几乎是不可能了,不过这依然也没什么,朋友就算当不成,那总不会还成为分外眼红的敌人吧,可是到今晚这档子事一出,看来还真有可能会跟他成为敌人了。”
古风一个人自言自语说了很久,又叹气着感慨道:“你说那小子到底是为了啥?”
孙婉茹欲言又止,本想开口,可话到嘴边,却又憋了回去。
古风自嘲一笑,紧接着又说道:“我仔细想了想,那小子非得要挑衅我们古家,大概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就是他太过于自负了,觉得自己收拾了魏然那老家伙后,又想要踩着我们古家顺势上位,但真不是我贬低他,就以他现在的那点实力,哪怕是再给他十年时间,他也不一定能踩在我父亲头上,更何况我们给他十年,难道我们古家在未来的十年里就一直原地踏步吗?当然也有另外种可能,比如说他跟我们古家有仇,或者说是他身边的人跟我们古家有仇,所以他想着报复,但我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因为据我所了解到,我们古家很少对外树敌,只是不管哪种可能都好,总之他陈锦想要对付我们古家,肯定没那么容易。”
在说到这里时,古风停顿了下,突然又转头跟孙婉茹问了句,“对了,你之前跟他接触过那么长时间,对他应该也有所了解,要不你来说说看,他到底是为啥要得罪我们古家?”
安静开车的孙婉茹先是一愣,随后摇了摇头,回道:“这个我还真猜不透,但真要我说的话,我也倾向于你刚才的说法,他大概是真的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古风笑了笑,又问道:“那要是哪天我跟他真的成为敌人了,你怎么看?”
这个问题明显带着点恶趣味,聪明如孙婉茹当然能明白,只是没等她开口回答,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不妥的古风连忙又解释道:“别误会啊,我没有故意让你为难的意思,只是想听听你的看法而已,毕竟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有些东西可能迟早也要面对的。”
孙婉茹先是皱了皱眉,随后又舒展眉头,微笑回道:“陈锦救过我两次,一次是在杭州,一次是在上海,这都是我欠他的,但自从他来到上海后,是我给他提供了保护伞,才让他一步一步在上海站稳脚跟,所以算起来,我跟他之间也已经互不相欠了,而且这也是他当初从我身边离开时我们说清楚的,所以如果有一天你跟他真的成为了敌人,那对于我来讲,这根本就是个不需要去考虑的选择,我不站在我未婚夫这边,难道还站在他那边不成?”
古风轻笑声,却也没有多么得意,只是试探着问了句,“那你就不觉得很遗憾吗?”
孙婉茹深呼吸口气,“遗憾多少会有点,但是相比起未来,他算不得什么。”
古风自嘲笑了笑,“很希望你今天跟我说的这些话,是发自内心的,但即便是为了博得我的满意而故意这么说的,也没关系,因为我能理解你,所以我也可以答应你,假如有一天我跟陈锦真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为了你,我一定会在最后饶他一命。”
孙婉茹心情复杂,但在听到这句话后,也算是松了口气。
对于她来讲,陈锦只不过是她人生中的一个过客而已,谈不上多么重要,即便是这个过客时不时会出现在她脑海中,甚至怎么也挥之不去,可相比起未来,相比起孙家将来的发展,一个陈锦在她眼中,也的确是可以说抛弃就抛弃的。
人生总有各种各样的割舍,就看孰轻孰重而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