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成华神秘兮兮的给我发来一个地址,起初我还以为是在市区某个地方,但看到他给我发来的短信后,没想到他把这次见面的地点安排在了临安市,这哪怕是开车过去,都起码要一个小时,但这次见面对我来讲很重要,更何况我也答应了他,那我也只能立即前往。
只可惜我不能带潘建中一块过去,再加上我还没拿到驾照,所以我也做好了打车的准备,可就在我刚下楼时,杨成华又再次给我打来电话,问我是不是在路上了,如果还没坐到车的话,他可以顺路过来接我,而刚好我也不想一个人坐出租车跑那么远,于是我就让他过来了。
等了大概十几分钟,一辆黑色的大众捷达停在会所门口。
开车的正是杨成华自己,他在见到我后,立即摇下车窗,招呼我坐上车,其实我当时还犹豫了会,因为我总觉得心里有些忐忑,也搞不懂这位杨局长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想到他曾多次帮过我,并且他还跟我说过认识我父亲,那这最起码可以证明他对我应该是没有什么恶意的,所以最后我还是坐上了车,当然是坐在副驾驶,这也算是对他最起码的尊重。
可能是因为跟他不太熟悉的原因,也可能是因为心底里下意识的有些忌惮他当警察的身份,以至于单独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所以也不太敢跟他找话题聊天。
最后,还是杨成华主动开口跟我问了句,“怎么?搞得这么拘谨的样子,怕我啊?”
我尴尬一笑,索性也坦白的回道:“不瞒你说,还真有点怕,毕竟你是警察嘛!”
杨成华转头跟我露出个微笑,虽然远算不上多么善意,但多少也算是给了我一点安慰,至少他在笑起来的时候,那张与生俱来就严肃的脸庞没那么吓人了,随后他也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随意起来,并跟我说道:“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我当年是受过你父亲恩惠的,毫不夸张的说,当年要是没有他的话,可能也就没有我的今天,所以你尽管放心好了,在杭州谁都可能与你为敌,但我肯定是永远站在你这边的,现在是,以后也是。”
他这番话说得很真诚,也容不得让人去质疑,当然我也是相信他的,因为在认识他之后,他一直以来的表现,都足以证明他对我是没有恶意的,比如说第一次在那个酒吧里,我因为给谢文静出头,不小心得罪了当时那边的地头蛇欧阳军,最后是他出现帮我解围的,还有那次汤成把我引诱到峰清会所,差点把我弄死,最后也是他及时出现,才让我逃过一劫,另外还有前不久被姓曹的老家伙给抓走,后来听潘建中说,他当时也忙前忙后帮了很多的忙。
这几件事我都记在心里,所以我对他其实是比较感激的。
可心底里多少还是有些疑惑,于是我又好奇的跟他问了句,“杨局长,你总说当年受过父亲的恩惠,我想知道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故事啊?你能否说来给我听一下?”
杨成华轻笑声,他稍稍犹豫了会,便跟我缓缓道来,“这都是陈年往事了,我其实也不太愿意跟人提起,但既然你想听,那我就说给你听听,事实上那个时候的我只是街道派出所的一名干警,在派出所干了四五年,一直原地踏步,因为我这人不太会讨好领导,而且还总是得罪人,所以无论我做的多么好,也根本没有上升的机会,不过那个时候我也没啥野心,甚至觉得这辈子可能也就这样了,拿着那点工资,勉强养活一家人也就够了,直到有一天晚上,你父亲当时带着一个女人来我们派出所辖区的小吃街吃宵夜,就他们两个人,没有司机,也没有保镖,后来可能是因为你父亲带着的那个女人长得太好看了,结果就遇到麻烦了!”
“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太清楚了,我大概记得当时是有几个小混混调戏你父亲身边的女人,说了些难听的话,但你父亲脾气好啊,一直都想息事宁人,而刚好那天晚上我值班,在巡逻的时候看到有人闹事了,我就带着我们队长准备过去问问什么情况,可我队长却拉着我不让我去,因为那帮混混他认识,平时没少给他塞钱,所以他就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我看不下去啊,直接就跑了过去,不过我当时也没想帮谁,我就公事公办两边问话,后来我队长也走了过来,结果那帮小混混一看到他,就更加嚣张了,竟然还当着我们两个警察的面,对你父亲身边那位女人动手动脚,而结果就是那几个小混混全被你父亲打趴下了,一个个被揍进医院里,据说躺了个把月,也就那一次,我被你父亲记住了,后来他找人提携了我一把。”
在说到这里的时候,杨成华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说实话,我现在想起这事都觉得像是做梦一样,你知道他为什么会提携我吗?就是因为他当时在揍那帮小混混的时候,我上去帮了下忙,后来还为他身边那个女人挡了下酒瓶,就这样我的人生就彻底改变了,是不是很戏剧?”
还别说,确实有些狗血戏剧,但很快,他又跟我说道:“其实从那次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你父亲了,他当时提携我,也是托别人给我领导打了个招呼,结果第二天我就当上了我们派出所的副所长,可以说是一步登天了,当然我的资历肯定也配得上副所长那个职位,只是很可惜,我这些年兜兜转转,也只是从副所长爬到所长的位置,后面又开始原地踏步了,说实话我挺愧疚的,要是让你父亲知道的话,估计他肯定会对我特别的失望,不过我想,这么多年过去了,即使是他还活着,那他肯定也不记得我这么一个人了。”
“可这还没完,一直到去年的时候,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我认识了一位当年也受过你父亲恩惠的领导,他在得知我当年跟你父亲那点交集后,他当时就跟我表态,说无论如何都要让我再上几个台阶,于是就有了前段时间,我终于调到另外一个分局当上了副局长。”
“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两个月,这个副字也应该要去掉了!”
“所以这说来说去,我还真是沾了你父亲很大的光啊!”
杨成华有些感慨,但他却始终不忘初心。
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好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