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来交作品吗?先放在一边,我等下看了,再叫你。”总管正在忙碌,抬起头看是嘉蓝,以为她过来交作品的,就发了话。
可是她见嘉蓝没有动作,就觉得奇怪,抬起头来,看着嘉蓝不解道,“你不是来交作品的?那进来干吗?”
“对不起,总管,我实在想不起该如何设计这个主题,能不能迟一天给你作品?”嘉蓝有点艰难地开口道。并做好心理准备承受总管的怒气。她曾经替那些前辈挨过总管的骂,心里知道这是个眼里容不下沙子的女人。
“想不出来?”总管重复一下嘉蓝的话,嘉蓝以为就要被骂得狗血淋头,没想到,总管居然说了句,“想不出来,那就出去找灵感啊,呆在公司里有什么用?给你一个放一个下午假去找灵感,明天给我设计作品。”
嘉蓝没想到总管居然这么好说话,竟然给她放假。她忙不迭迟地道谢道,“谢谢总管,我一定努力完成设计。”
得了一个下午假的嘉蓝,从公司出来,刚好碰到从外面回来的总监,他奇怪地问道,“嘉蓝,你这是要去哪?下午不用上班吗?”
“总管给我一个下午假。让我出去找设计灵感。”嘉蓝坦白交代道。
“找灵感?”瑞特自认从未被灵感抛弃过,还有些不解。
“嗯,总监,那你忙吧,我先走了。”嘉蓝告别一下就转身走了。留下瑞特一个在那边嘟嚷“找灵感。”“灵感还要找吗?”
“干吗一个人呆在这里,我去停个车,还以为你早就上去了。”森从后面拍他的肩膀道。“最近怎么魔怔了,一个人经常发呆,不会恋爱了吧。”
瑞特被森取笑得心思一动,“恋爱”了,似乎不是这回事吧,他摇摇头,跟着森进了电梯。
话说这边要找灵感的嘉蓝,就跟放出笼子的小鸟一样,在上班的时间里,在街上闲晃。她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想着秋天的主题,但是等逛了两个小时之后,还没有灵感,她就没这么痛快了,心里开始亚历山大。
顿时这个夏天的午后,一点都不美好,周围的店铺一点意思都没有。连看到路上匆匆过往的行人都觉得难受,为什么他们来去匆匆都有奔忙的方向,为什么我就没有呢。
走着走着,居然走到了千叶花店。她站在那天父亲站过的地方看花店里,能看到母亲穿着工作服,进进出出地在忙碌。突然她觉得有点想开了,母亲这么努力地工作生活着,而自己却因为一个小小的挫折而悲观失望,实在不像话。
她没有进去店里,她怕自己没上班过来花店,母亲会担心。所以还是自己顺着路先回家去了。她看到了母亲,脑袋瓜里突然想起泰戈尔的《金色花》来。
假如我变成了一朵金色花,为了好玩,
长在树的高枝上,笑嘻嘻地在空中摇摆,
又在新叶上跳舞,妈妈,你会认识我吗?
你要是叫道:“孩子,你在哪里呀?”
我暗暗地在那里匿笑,却一声儿不响。
我要悄悄地开放花瓣儿,看着你工作。
当你沐浴后,湿发披在两肩,穿过金色花的林阴,
走到做祷告的小庭院时,你会嗅到这花香,
却不知道这香气是从我身上来的。
当你吃过午饭,坐在窗前读《罗摩衍那》。
那棵树的阴影落在你的头发与膝上时,
我便要将我小小的影子投在你的书页上,
正投在你所读的地方。
但是你会猜得出这就是你孩子的小影子吗?
当你黄昏时拿了灯到牛棚里去,
我便要突然地再落到地上来,
又成了你的孩子,求你讲故事给我听。
“你到哪里去了,你这坏孩子?”
“我不告诉你,妈妈。”
这就是你同我那时所要说的话了。
这是表现母子之情的一首诗,是一个机灵可爱的小孩跟母亲一天三次的嬉戏场面,表现孩子对妈妈的爱和依恋。金色花是印度圣树开的花,木兰花属植物,开金色碎花。
嘉蓝看到了母亲,突然想起了这首诗。她突然灵机一动,打算用金色花来做一套首饰。灵感就这么在她快没期望的时候来到。
她想起秋天郊外的一大片枯树和枯草,也许可以用掉了叶子光秃的枯树来设计一套首饰。其实她之前想过秋天是成熟的季节,金黄的玉米,金色的稻穗,还有白色的芦苇草,金色的菊花,火红的枫叶,只是因为这些题材,大家都用过。
特别是去年薇薇设计了一款别致的白色芦苇首饰,非常漂亮,她要是这几天没有在整理钟意的材料,也不会知道有这么一款首饰。虽然每一季度的设计都有存档,可是不是她们这些新人想看就能看得到的。所以她把最先想到的芦苇给排除掉了。
嘉蓝回家马上就开始把自己想到的两样东西画下来,再仔细想想头饰上要体现什么,项链该怎么画,耳环可以精致一些,用金色花的花瓣勾勒一个弧线。手链跟脚链是一个套式,只要想好一个,另一个就成了。
但是单单有了灵感还不够,还要注意花在里面的配比,要怎么样才能突出花的特别合新意,这个要靠不停地画图和修改。嘉蓝完全陷入到自己的思维中,直到母亲下班回来发现她时,她一直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画了几十张纸。
母亲看到她在忙工作,也没奇怪她怎么比自己先回来。就赶紧进厨房洗菜做饭,等做完饭,叫嘉蓝出来吃,嘉蓝吃完了又钻进书房,继续跟图纸奋战。母亲摇摇头,不过见她这么专心工作,也没多说什么,只交代她晚上早点睡觉。
嘉蓝一直涂涂改改到凌晨一点,才堪堪把两套首饰全部画好,再仔细看了一遍,发现没什么好修改了,才梳洗睡觉去。
这一天,因为前面没有灵感的忧虑,后来终于想到了题材,可是精神高度集中,脑袋瓜一天负荷太重太累,一沾枕头,很快就睡过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