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夜风如徐

夜色如墨，些许清风吹来，夹杂着一点夜晚的凉意，三人一直走到西堂口，过了盘谷大街再往前就是王魁的家了。林风看着街边的小卖部，忽然对文波说：“等我。”

林风跑到小卖部喊道：“老板，来一瓶小宋河。”

老板是个胖乎乎的中年男子，他看了林风一眼，弯腰从货柜下面拿出一瓶半斤装的宋河酒递给了林风，付了钱，林风转身回来。走到王魁身边直接把酒瓶拧开，兜头顺肩的把一小瓶酒全部洒在了王魁的身上。文波在一边看着，对林风竖起了大拇指，“够绝的你”。

林风呵呵一笑，道：“咱们就说在路上遇到的他，要不然解释不清。”

文波也笑了，说：“那这家伙明天还不得找你拼命啊。”

林风“切”了一声，说：“我救他一命他还想怎样？难不成还要我救他第二次。”

文波点头，进了小区，两人一起把王魁拖上了楼，王魁的父亲脸色很难看，不过没说什么，只是客气的道了谢，王魁的母亲倒是很热情，招呼着二人进屋坐。林风和文波哪里还想进去，道了谢，就赶紧溜下楼去。身后不断传来王魁父亲压低声音的怒喝，说什么“这小兔崽子整日的不好好学习，净干些不正经的外门邪道子事，真是快被他气死了”。

林风听着无奈的耸了耸肩，身后又传来王魁父亲和他母亲的争执，看动静貌似王魁的父亲气不过要去上家法，结果被王魁的母亲极力劝阻。两人吵闹着，居然又在孩子在的教育问题上指责起来，一个说孩子被惯坏了，另一个说孩子小淘气很正常，是管的太严了。

文波也是一脸的无奈，二人一起下楼，出了小区，并肩走在宽阔的街道上，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夜色暗淡，少有的几点星光也消失在了云层之后，街道旁是高低错路的各种楼房，不少的人家点了照明的蜡烛，昏黄的光线透过窗户散落在街边的人行道上。

夜有点静，一点都不似夏季的夜晚，往日喧闹而光彩夺目的夜晚在此时竟然变得静谧了许多。时不时有小孩在前面跑过，嬉笑喊闹着相互追逐，身后是大人关切的话语，“天黑，小心点”，“不要跑那么快，当心脚下”……

林风静静的看着，听着那从来没有听父亲对自己说的话语，感觉那些小孩子真的很幸福，有无忧无虑的童年，有关心和爱护他们的父母。自己却从来都没有这些，他的童年是单色调的黑暗和血红，他的父亲对他和哥哥都很严厉，而母亲林风从来都没见过。因为在林风很小的时候，母亲就不在了，不知道去了哪里，每次他问起母亲，都会被父亲严厉的斥责，只有哥哥会抱着不断哭泣的他，给予温暖的安慰。

可是随着自己慢慢长大，他和哥哥渐行渐远，到最后，他们甚至成了敌人，生活在这样一个畸形的家庭里，林风从来都不知道温情为何物。他看着那些洋溢着幸福小脸的孩子，看着在他们身边忙碌照顾的父母，感觉他们就是真正的一家人，那温馨的画面充斥着林风的脑海，林风看着看着，忽然感觉有点想哭。

可倔强的他没有，他们林家的人从小就是可以流血，却绝对不可以流泪的，因为那代表着怯弱，也代表着内心不够坚强。

文波注意到了林风的神色不对，不过他知道林风是个要强的人，内心的世界从来都不会表露半点，没有人会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林风，你有喜欢的人吗？”文波看似不经意的问道。

林风脚步一顿，他看了一眼走在自己身边的文波，从街旁居民楼里射出的烛光恰好打在文波的侧脸上，林风因为走在外侧，只能看到他那线条俊郎的侧面，是一个沉稳内敛而又十分好看的轮廓，林风忽然心有所动。

“有。”林风回答的很干脆。

文波显然知道这个答案，他想要问的也自然不是这些，不过他还是有点担忧，其实更多的是忐忑不安的害怕，所以他先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只是林风回答的很干脆，而且看样子不打算自己开口说下去，文波内心挣扎了好一会，正当他鼓足勇气要问林风的时候。林风却笑着说：“那是很多年以前，我在很远的一个地方，遇到了一个很可爱的女孩。”

文波长出一口气，感觉刚才林风说话时自己紧张的心几乎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现在听到了他最想要的答案，他很高兴，隐隐都有些兴奋。

文波搂着林风的肩膀道：“你说的是谁？”

林风笑了，笑得很开心，就像一个孩子一样，回忆起当年林风好像被打了兴奋剂。他回过头对文波说：“那年我去南方，在一个很偏僻的山沟里遇到了一个很可爱的女孩，感觉第一次见到她就像看到了水里的荷花。那么的水灵娇柔，那么的恬静纯美，感觉她就像是水做的人一样，看一眼都感觉神清气爽。”

文波心下笃定，他笑着说：“然后呢？”

林风有点惋惜的说：“然后我就走了，后来再也没看到她。”

“啊”文波惊讶的看着林风，“怎么就走了，难道你们没发生点什么”？

林风一把推开文波，没好气道：“你小子说什么呢，当时没办法，我也不想的，不过还好，老天爷对我青睐有加，我居然又遇到了她。”

文波一听有戏，来了劲，追问道：“然后你们就在一起了。”

林风“呸”了他一声，说：“想什么呢，我现在也不过是朝六晚八的能看到她。”

文波一算，说：“哎呀，原来是在我们学校啊。”

林风干咳了一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你小子好机灵啊。”

文波笑道：“那是，我们早上六点早自习，晚上八点晚自习，你说朝六晚八的，不就是说和她一个学校吗？你倒是说说，到底是谁啊，做兄弟的心的都急的痒痒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