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机场的时候,意外的,湛蓝遇见了站在不远处的阮悠然,阮正风一点也不意外,湛蓝更是不觉得意外,这是当然,他在这里,看样子好像要出国,他们的关系又非比寻常,她过来机场送行,这是再正常不过。
可是,有些时候,有些场合地点,你却仍然需要假装。
微笑着走过去,“悠然姐,好巧。”
单梅虽然认识阮悠然,接触的却并不多,那还是去年湛蓝因为跳舞一事见过一次,礼貌的笑道,“你好。”
阮悠然施然一笑,点头算是问好,转而看向湛蓝,“你怎么在这儿?我哥也在啊。”
阮正风上前,眼神淡淡,“来送他?”
阮悠然的神情有一瞬间僵硬,却飞快的掩饰,轻松的说道,“是啊,阎烈说要去日本办点事情,我工作忙脱不开身,不然还真想一起去呢。”
单梅不由睁大眼眸,疑惑的看向湛蓝,这是怎么回事?阎烈不是……怎么这会和阮悠然有什么关系了?
湛蓝自然是知道单梅在想什么,也不介意,随口说道,“我和梅子还有事先走了,阮大哥,你别送了,再见。”
说着便拉着单梅离开了这令人尴尬的场景。
阮正风看着离开的背影迟迟才回过神,看着同样怔神的阮悠然说了句,“悠然,你不该爱上他的,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哥和他的立场永远是对立的,明天我会回中心局复职,哥希望你以后还是和他保持距离,我不想看你难过,你懂吗?”
阮悠然陡然一愣,心里充满了焦虑,“哥你说什么?你不会是……”
“是,作为警察,兵捉贼,本是天经地义,他和我迟早是要分胜负黑白的,更何况,华昊他到现在还昏迷在美国的医院里。”
阮悠然不敢置信的看着阮正风脸上的决心,不安越来越扩散开来,渐渐摇头,“哥你不会的,你一向是公私分明的,他并没有错啊,不要这样好不好,华昊的事你不要只一味看你表面看到的,或许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呢?”
“那是怎样?你想说要我相信他当年那场意外不是他有意为之,而是栽赃陷害,华昊是替他挡的那一枪,瑾萱的死也不是他间接造成的?”
阮悠然不能想象眼前的这个人是她一直敬重信赖依靠的亲人,“哥……”
阮正风也察觉到自己的失态,闭了闭眼,深吸口气,“好了,以后我和他的事情你不要再管,我想他一定也跟你说了婚礼取消的事,这样的人,你还留恋什么,他根本不属于你,悠然,离他远点,我不希望你受到任何伤害,嗯?”
阮悠然不能赞同他的说辞,只是一味的摇头,“不,我不要,我喜欢他,我爱他,这辈子我就认定他了,谁也别阻止我,沐湛蓝不可以,你也不可以,就是他不爱我,只要我还对他有一分喜欢我就会坚持到底!”
阮正风脸色铁青着看着急急抛开的阮悠然,双手握的紧紧的,看着天际起飞的班机,心里的决定越渐明朗清晰,这场仗势必是要打的,他们之间,永远不可能成为朋友,不管是因为华昊和夏瑾萱还是今天的沐湛蓝。
日本,东京
远离喧嚣的城市,一处偏僻静谧的半山,隐约可见一幢透着日本特有古典气息的豪华宫殿式宅子,外面一片灯火通明,层层黑衣人守卫森严,也隐藏着暗玄的杀机。
宅子主屋内,将近两百平的空间,豪华的让人炫目,通体黑色,透着一股子冷意,质地高级的红木旋转楼梯上一道黑色劲装身影缓缓而下,黑洞般的眸子里是一望无际的幽冷。
走至吧台边倒了杯日本特质的清酒,抿唇优雅的小口品尝,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阁下,夫人问您今晚过去用晚餐吗?”
黑泽骏微微侧头,表情淡淡,“备车。”
鬼冢点头随即又说,“阁下,我们的人刚传来消息,阎烈今晚抵达东京。”
黑泽骏眼里闪着兴奋而嗜血的光,摇晃着杯中散发着清香的醇酒,状似不在意的说了句,“客人要来了吗,看来我们要好好款待一下才行。”
那笑,带着惊悚,将酒一口喝光,拿起一边的银色面具戴上,利落的带上黑色皮手套,大步向着外面走去,鬼冢亦步亦趋跟着,他知道,主人一直向往的一天不远了。
今夜,似乎很不平静,送走了林韵心,宿舍里仿佛一下子冷清了许多,何笑笑仍然对她那么冷淡,时不时冷嘲热讽上两句,单梅有时看不过去也会说上两句,湛蓝通常都是一笑而过,让单梅不必计较,各有各得活法,她沐湛蓝对于这些事情早就自动产生了免疫力,平淡面对就是最好的保护武器。
白色手机静静的躺在床铺上,以往,这个时候,他不在身边,总会来电话,今时不同往日,该断了,散了。
洗完澡出来擦着湿漉漉的长发,心里一片平静,今天是周末,宿舍里除了她和单梅,其他人都出去了,所以别样的寂静,当手机响起的时候她本能的瑟缩了一下,犹豫了片刻走过去拿起来看着那有些陌生又熟悉的号码。
良久才接起来。
“湛蓝吗?是我,叔叔。”
砰!
手机瞬间掉落在地上,她怔怔的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电话那端传来局促的声音,她才恢复神色,慌乱拿起电话,“你好,有什么事?”
“湛蓝,一定要和我这么生分吗?我是你叔叔。”
沐殷天热络的语气让湛蓝很不自在,这个叔叔突然间在十几年后出现在面前,任谁都会吓一跳,何况,她感觉这个所谓的叔叔让自己很不安。
“如果没事我想休息了。”
“你真的一点也不恨他?他是你的杀父仇人,湛蓝,你不相信我的话?”
沐殷天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就着上一次见面的话题,再次咄咄逼人。
湛蓝一阵头痛,这个问题她早已经释怀了,都过了这么多年,她不觉得还有必要去追究,更何况她的父母对她来说毫无意义,这绝对是天下最大的讽刺。
“我和他再也没有关系了,所以不要再和我说这些,不管你是不是我叔叔,曾经那些对我来说都已经不重要,对不起,我很累,真的挂了。”
“连你舅舅景仲伯的生死你也不介意?”
要挂电话的手一紧,“什么?”
“你不知道吗?景苏服装明天就会被清盘收购,如此破产,不仅倾家荡产,也许连住的地方都没有着落,这不等于变相逼死人?阎烈完全可以将这情势扭转,可是他没有,你不会还对他抱希望吧?”
湛蓝紧咬唇瓣,几乎要咬出血来,痛,毫不自知,他竟然真的见死不救,可她在奢望什么?他早就明确告诉她了,他不会帮舅舅的,或许这一切真的是老天的报应,人真的不能做亏心事,老天是有眼睛的,舅舅和妈妈曾经做的那些事,如今该是还债的时候了,可是,她却不能眼睁睁看着亲人出事。
“造成今天这局面的,你大概不知道,也是出自他手。”
湛蓝猛然清醒,他在说什么?景苏服装的事和阎烈有什么关系,他虽然说过不会管这件事,可是她从来没想过是他动的手脚啊,像他这样的人也不可能会做这种低贱的事,至少她不相信他会卑鄙如此。
冷着嗓音一字一句说,“你不要再说了,我不会相信你说的。”
“我的话你不信,有一个人你该相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