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在包厢的角落,湛蓝只觉得呼吸快要被抽走,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诡异,让她更加深了心中的寒意,她一直知道他是个可怕的人,可从来没有想过会亲眼看见他杀人,并且一眼不眨,像是家常便饭那般的简单……
更让她不敢相信的是,死掉的人正是前两个小时还在和她们班的同学开着欢送晚会的人,那个黑鬼教官!
这一刻,她不得不相信,生命真的是那么脆弱,哪怕上一刻还在你身边那样有说有笑,下一刻就可以那么快的消逝,就像地上的尘土,风吹扬起,看不见一丝丝痕迹……
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颜色,她也分不清了,如果人的内心世界只有两种颜色,黑和白,那么……他绝对是黑色。
咔嚓!
门陡的开启,湛蓝本能的一惊,更往角落贴近几分。
门边的人似乎是早知道她这样的反应,并没有太过在意,只是唇边几不可闻的讽笑了一下,将门带上,走进里面的吧台为自己倒了一杯酒。
“站在那里做什么,我叫你来……可不是看我喝酒,过来,陪我喝一杯。”男人磁性的声线回荡在偌大的包厢,听在湛蓝的心底却像是一把尖刀,直直抵进深处,生生剜出一道血痕。
等不到她的反应,男人似乎也不恼,只是走到沙发处,将黑色外套解开,扔于一边,人跟着陷入,往后一靠,姿势慵懒随性,一手搭于一边,一手端着酒杯,晕黄的水晶吊灯将他的俊容打的阴鹜不明,眼神看似望着眼前的杯子,实则在杯身上印出来的是她那抹娇小。
时间过去了一大半,谁也没有开口,阎烈低笑一声,放下手中的酒杯,眯眼打量着角落中的身影,看来刚才的一幕真的吓到她了,只不过……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要坚强。
“你是想我亲自过来吗?”终于,他淡淡出声,却是那样的不容置疑,若如她真的不过来,他绝对是要这样做的。
湛蓝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哪怕心中再害怕他,也只能拖着不情愿的脚步走向他……
她一步一步走过去,只觉得那么几步的距离,却像是比一辈子都要漫长。
等到终于站在他面前的茶几前才停下脚步,眼睛却并没有看他,只是斜视向一边。
阎烈看着她小心翼翼的防备,唇边的玩味更深了,倏地起身,来到她身侧,从她身后绕过一圈,再次站定在她面前,大手将她尖细的下巴一捏。
湛蓝吃疼一下,仍是倔强的不看他一眼。
忽然,阎烈笑了,弯腰覆上她的脸颊,吹吐气息,温温的,“刚才……都看到了?”
湛蓝浑身一怔,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却难免惊慌,他是发现了她的偷看。
见她不说话,他又继续说道,“刚才只不过是给你上一堂人生课,可不是免费欣赏,要做我的女人……必须学着接受这一切。”
湛蓝猛然对上他的视线,刚才他说了……什么?
人生课?!他居然把杀人说成是上课……惨白着脸,仍是不敢相信,他真的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魔鬼,生命对他来说就如踩死一只蝼蚁般简单……
而她……以后真的就要和这个魔鬼纠缠下去了吗……所以说,今天的这一幕是他故意安排的,但是,为什么是她身边的人,是故意的吗,在警告她什么吗,会不会太残忍了点……
似乎是读懂她眼里的意味,阎烈勾唇,拉着她一个旋转,一起跌坐在了沙发里,她则跌在他的大腿之上。
这样的姿势极为亲密,阎烈大手环绕过她腰际,轻揉的抚摸着她腰际的柔软,像是掌心里的珍宝般,细细来回摩挲。
“害怕了?”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贴近她的耳蜗处,若有似无的吹吐着温热的气息,看似情人间温柔的低喃。
湛蓝窝在他的怀里,一刻不敢动,就在刚才,他的手才沾染过血腥,甚至她还能清晰的闻见那未干涸的血渍,从那阴森的走廊之中蔓延至整个包厢,席卷她全身,而此刻这双手正在她身上游走,不禁让她浑身胆寒。
“张天,男,25,清平人,高中毕业后一直是无业游民,整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前科累累,多次侥幸被保释,两年前父母痛下决心送他当兵希望痛改前非,只是……有句话说的好,狗改不了吃屎,说的就是这种人。”
他不咸不淡的语气,听的湛蓝汗毛直竖,不是因为别的,他刚才说的张天正是她的教官,刚才被他一枪灭口的男人,三个小时前还活生生的在学校开着联欢晚会的教官——张天!
他……居然这么了如指掌,究竟有什么目的,这样费尽心思调查一个人,又在她面前杀人,他到底有什么目的,直觉他越来越可怕,比地狱的撒旦更可怕上百倍!
察觉到她的轻微颤栗,阎烈眼底的笑痕越来越深,直达眼角末梢处,伸出一只手挑起她的几根发丝,放在手上细细把玩着。
“知道我为什么杀他吗?”
湛蓝死死咬住发颤的牙齿,强迫自己镇定,不要在意这个魔鬼说的话。
阎烈不顾她的反应,自顾自说起来,“明天就是他退役的日子,在这之前,他不但动了我的人,抢了我的东西,还无辜的杀死了一个婴孩,你说……这种人,该不该死?”
湛蓝瞪大了眼睛,缓缓转头,小嘴微张,不难想象她的吃惊程度。
似乎是很满意她的表现,阎烈心情大好,伸手在她的脸蛋上轻轻一捏,带着一抹宠溺,温柔笑道,“乖女孩,你也觉得他该死,是不是。”
不……不……不是……
她说不出话,只是摇着头,大大的眸子里全是惊恐,不相信……
他是在骗她吗?一定是骗她吧,教官……一个军人……就是打死她,也不相信会做出这种事,还记得在军训的时候,他那么严肃的训练着他们,那飒爽的军姿,那笔挺的身影……所有的一切好像都变得模糊不堪……
好吧,就算是这样,就算是真的,他是该死,可是……即便是这样,他就有权利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吗?这样的他,和杀人犯又有什么区别,不过是在为自己的行为开罪而已……
“不,那你也不应该杀——”
“嘘……”他伸出一指点在她粉嫩的唇瓣上,暧昧的来回按压着。
湛蓝被他这突然的动作怔住了,登时又僵直了脊背。
他看似所有的言语,动作,眼神,都是那么温和无害,可是那背后隐藏的却是一只残暴的兽,让人不寒而栗的冷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