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认为,他已经是在最大程度上帮助乔氏集团”。
“你胡说,你是在逼着我向他低头,不可能,完全不可能”。
“你欠我母亲,欠申由甲的还不够多吗”?
“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你曾经逼迫我母亲走投无路,曾经让我和母亲母子分离,曾经让申由甲远走他乡…不过,天无绝人之路,申由甲正是有了那次被迫远走他乡才有了他今天的富可敌国,他今天能向你伸出援救之手完全是因为我,是因为我,你知道吗,是我在求他拯救乔氏集团,他凭什么无缘无故地拯救你?你怎么不想想”?
“没有我付出的一切,不可能有这么优越的条件让你享受,我给予了最好的生活条件,你跟着你妈妈,根本不可能有你的今天,我是处处在为你考虑,原来你一直这么恨我,这么怨我,我尽到了一个父亲应有的责任,楚希妍对你不好吗?让你对你母亲至今念念不忘”?
“你忘了,你剥夺了一个孩子的母爱,剥夺了一个孩子快乐的权利,你所给予的这些不可能代替母爱,而你,给我和我母亲的伤害我怎么能轻易地忘记,对一个孩子来讲,你太残忍,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意义,我只想尽最大的努力拯救乔氏集团”。
“我明确地告诉你,不可能,我不可能接受申由甲的条件”。
“那么,你宁愿将乔氏集团拱手让给李氏,她的阴谋从嫁到乔家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再继续进行下去,乔氏集团已经没有生存的可能,看看外面那些天天静坐在中旺国际大厦下面的股民,看看天天上门催贷的银行,看看李天合坐享其成的张狂,乔氏,已经濒临破产,乔氏已经没有路可走,如果不接受申由甲的条件,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还有,我们成千上万的员工在眼巴巴地看着我们拯救乔氏,我们不能让他们失望,关系着千万张生存的嘴巴,所以,父亲,我请求你,接受申由甲的帮助,让乔氏集团起死回生,我一旦掌握了李菲儿的证据,乔氏集团还是我们的,她欠我们的,我会让她悉数奉还,你的商业帝国的梦想比想象中的来的还要快,因为,李氏因为它的阴谋将崩塌的更快,请你相信我”!
乔任宗陷入了巨大的沉默中,儿子的话让他坚硬的心变得些许的柔软,只是,无法转变的屈辱感仍在左右着他的决定,数十年来的恩仇怎么会轻易地化解?
“你给让考虑考虑”,他颓然坐下来,乔少的气势和对未来的运筹帷幄的能力远远超过他之上,他第一次发现自己老了,未来已经不可逆转地掌握在儿子的手中,老夫聊发少年狂的心态还在,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该如何做决定?
李菲儿和乔少离婚的事情在乔家引起了轩然大波。
乔家因为公司的事情已经处于混乱的状态,现在李菲儿提出离婚的事情无疑是雪上加霜,财产的分割是一大项重要内容,李菲儿绝不会净身出户,她带着上亿的嫁妆进来必定要带着更多的财产离开,依乔家目前的状况,根本没有更多的资金供她的这一闹腾,乔家上下在李菲儿面前变得小心翼翼,如欠人钱财一般带着躲避的神色,这一点,楚希妍表现得最浓。
这一点令乔赫极度不满。
“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在别人面前低过头,即使是她和哥哥离婚,即使她要带走乔氏集团,你也不能表现得过于地怕她”。
“你知道什么?乔氏集团岌岌可危,我们不能再给乔氏带来更多的灾难,乔氏的男人可以不低头,但是,我是乔家的女人,或许,李菲儿会看在我的份上饶了乔家”,她叹了一口气,带着一个末世女人的悲哀,更有着看不到前途的悲观,她这一辈子被养尊处优地圈养着,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大的挫折,而这时在却迸发了她作为一个女人的贤良淑德。
“有爸爸和哥哥在,乔氏不会那么轻易地倒下去,你要相信我们,妈妈”,乔赫走过去,扳住了楚希妍的肩膀,幽深的眸子传递着力量。
“我知道”,她点了点头,“可是,我们应该为这个家付出点努力,比如…”她停顿了一下,迟疑不定地盯着了自己的儿子。
“比如什么”?他打开了一桶果汁,倒进透明玻璃杯内。
“我是说比如”,她强调着一种可能性。
“我在听着,妈妈”,他眨动着漂亮英俊的眼睛,修长白皙的手端着果汁,送至薄薄的唇边饮下了一口。
“你和菲儿结婚…”
“噗”,一口果汁来不及咽下,喷了出去。
楚希妍慌张抽了面巾纸递给了手忙脚乱的儿子。
太大的惊讶令乔赫喷了,这是什么理论和假设?让他和她结婚,如果是在之前,或许是天大的喜事,现在,她和乔少已经结婚,在外人眼里并且有了一个儿子,虽然,这个儿子是自己的?
想到此,乔赫的头就开始隐隐作痛,混乱的家庭,混乱的逻辑,混乱的关系,他如果和李菲儿结婚,让外人如何看乔氏,简直是商界的笑柄,无论如何是不可以的,他拼命地摇手,另一只手擦拭着身上的残污。
“妈,你疯了吗”?缓过来气,他忍不住地反驳楚希妍,这种疯狂的想法也只有女人才能想的出来。
“我知道不合情理,如果这样,或许,李菲儿就会放过乔氏,只要乔氏躲过这场灾难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况且,还有斯奇,她不会放弃斯奇的抚养权”,她深深叹了一口气,虽然病中的斯奇有些孱弱,但是,他曾经活泼的样子一度给乔家带来了无限的欢乐,她不舍得斯奇。
一说到斯奇,乔赫陷入了无限的忧虑中,不知道斯奇是自己的儿子也就罢了,莫名地知道斯奇是自己的儿子,那种血浓于水的感觉左右了自己的判断,还没有结婚,甚至还没有开始一场真正的恋爱就成了父亲,他的内心涌动着困惑、不解、亲近,却又怕碰触,怕遇见,这种复杂的情绪令他痛苦不堪。
“妈妈,不要再提这件事情了,还不够令人羞耻吗”?他颓然坐下,双手握住了手中的玻璃杯,心脏在紧缩。
“对不起,儿子,妈妈本不该提的,对不起”,楚希妍的声音变得温柔,怜爱的望着陷入痛苦的儿子。
深夜,暖气开得十足的卧室内,盖了一层薄薄的被子,楚希妍望着室外微弱的光亮毫无睡意。
枕边是睡得很不安慰的乔任宗,他时而眉头紧蹙,时而发出一声叹息,沉重的呼吸声,翻转的身体,这让楚希妍陷入了深深的忧虑中,从来没有为生活操心的她,第一次觉得像一只困在原地的兽,她觉得她有必要告诉丈夫李菲儿和乔钟墨要离婚这件事情,但是,他比她更烦,是否还要在他沉重的心头加上一个砝码?
“你醒着吗”?她在黑暗中轻声问。
“嗯”,他发出含糊的回应,原来他一直在醒着。
楚希妍打开了床头灯,昏黄的台灯散发着淡淡的光晕,映照着两人疲倦的脸,思维却清醒着。
楚希妍起身倒了两杯温开水,温柔地递给乔任宗一杯。
“仁宗”,她欲言又止,她是个贤惠的女人,不愿再给丈夫增加负担。
“嗯”,他低低地应答,嗓子有些嘶哑,端着杯子喝了口水,身体稍微舒服了一些。
“李菲儿提出了离婚”,她尽量让自己表现得无所谓,声音放到最自然的状态,不让自己的情绪破坏了丈夫安静的夜晚。
“什么”?他的反应还是相当的大,他侧头看着楚希妍,无法相信她所说的话。
“是钟墨讲的”,她继续报告着自己的信息来源,让丈夫相信这件事情是真的。
“为什么”?他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于的大,半卧靠在柔软的床上。
“或许无法忍受目前的状态”,她猜测。
“她有什么理由提出离婚?除非她觉得愧对钟墨,但是,我更愿意相信她是在趁火打劫,树倒弥孙散,墙倒众人推嘛”,他自嘲,有着看透世事的豁达。
“不要这样,至少你还有我,还有我们这个家”,她将头垂在丈夫的肩膀上,在苦难中相互依偎,更能体会到相濡以沫的亲情。
“是啊”,他览过妻子,将妻子抱在臂弯中,多日来的伪装的坚强在妻子的温柔中化成一声叹息,揉了揉楚希妍慵懒的发,“看清楚一个人要付出这么多的代价”!
“你是说菲儿”?她讶异。
“是的,如果不是因为我强制要求他们结婚或许就没有今天的悲剧”。他似乎在自我忏悔,在认清的这一刻就是承认了自己的失败,昏暗灯光下的乔仁宗苍老了许多。
“不要这么自责,即使没有你,菲儿也会想尽办法达到自己的目的,有些人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而她刚好利用了你的同情心和为儿女的慈父之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