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少仓促推门而入,连女佣都大大惊讶他的突然出现,像是不速之客的突然造访令人讶异。
看到她闲情的背影,他收住了大刺刺的步伐,在这个女人的背后,等待她的回首。
她似乎很投入,精心修剪每一片的枯叶,用花洒喷了水,兰草叶片上滚动着晶莹的水珠,折射着冬日的阳光,她陷入自己的闲散时光中似乎很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一个女人的另外一面在他面前呈现,他从来没有发现她还有另一面,他一直以为她是个外表光鲜,内心残疾的女人。
如若令一个人残疾,请给她一个拐杖,这个拐杖就是她的家庭丰厚的物资馈赠和失败的家庭教育。
“稀客”,她没有转身,拍了拍手上的浮尘,走上卫生间的水管清洗手上的泥垢,她是知道他的到来,只是,她的淡定令人意外。
他无心理会她的淡定,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了多余的语言,除了恨。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他攫住了她的脖颈,推她背靠客厅的一面墙壁,无视女佣端上来的饮品和惊叫,他是这间别墅的男主人,在意识到这之后,女佣知趣地退出。
“说,你对公司做了什么手脚,让公司近期出现各种状况”?他怒火升腾已经烧红了眼眸,言语中喷着火。
“呵,我以为是什么事情令乔少大驾光临,原来是为这事,公司是我们自家的,我怎么会做一些不利公司发展的事情”?她依然沉着冷静,奸诈,稳健。
“信不信我现在灭了你”?他讨厌这个女人,不愿意看到这张令人憎恶的美艳的脸,而这个女人依然在考验着他的底线。
“咳,咳”,忍不住地,几乎窒息,她咳嗽起来,带着冷意的微笑,“我信,怎么会不信,我知道乔少你是一个外表狠辣,内心仁慈的人,但是,我屡屡冒犯你,所以我信”。
“说,到底采取了什么手段”?
“什么手段,我只不过想将公司归置到一起,建立一个完美的商业帝国给乔少你而已,如今看来,你似乎不想要,可惜了我一番苦心,只要你愿意接纳斯奇,我手中的这一切都是你的,而如果你拒绝,这一切将都是幻影”。
“你这个疯女人,简直就是个疯子,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
“现在才看清我的真面目?晚了,这一切都是你逼的,都是你,我用自己的生命爱着你,却被你唾弃,被你弃之如敝履,为什么?我哪一点不好?还不如ktv里面的女人?你宁愿要她们,就不愿意多看我一眼,我到底犯了什么错?还有那个女人,她什么也给不了你,却被你视为珍宝,好吧,无论你爱的女人还是你唾弃的女人,如今都给你戴上了绿帽子,这就是你的宿命…”
声嘶力竭,却被“啪”的一声戛然而止,一巴掌重重地打在李菲儿美艳的脸庞上,五个红色的指印清晰鲜明,猩红色的血迹从李菲儿的嘴角渗出。
“疯女人”!
“无论如何我赢了,你输了,你即将输掉整个乔氏企业,哈哈”,她的笑声张扬狂妄,从一个噬权如命的女人口中说出,让人不寒而栗。
“有我在,我绝不会让你得逞”,乔少咬牙切齿,墨玉般的眼眸中跳动着两簇火苗。
“你会在我面前求饶,并为你今天所做的一切付出应有的代价”,她冷哼一声,不可一世。
他点点头,在一个已经陷入疯狂状态的女人面前,谈判已经不可能,甚至他已经后悔了自己鲁莽的举动,他怎么可能还放下身段和这种不知廉耻的女人面对面的谈判?实在是一个错误,他决定离开。
“你不是想知道乔斯奇是谁的儿子”?她跌坐在地上,在他的背后惨淡地微笑。
他止住脚步,听到讲话,却没有转过身来。
“你的消息真是闭塞,难道爸爸没有告诉你吗?乔赫,妈妈?竟然没有一个人恩告诉你?那么,让我来告诉你,是乔赫,乔赫,哈哈”,她狂放地大笑,肆无忌惮。
这句话不亚于刮了一场风暴,他停止了步伐,站在原地,眉头拧结在一起,为什么偏偏是乔赫?他的手足兄弟,他用心呵护的弟弟,一起与他长大的弟弟,他还记得小时候被父亲带回乔家的时候,乔赫怯怯地看着这个陌生的哥哥,伸着手将手中的零食递给他,他还记得他与弟弟起了争执被父亲怒骂时,乔赫拼命护着他的样子…今天,她告诉他,乔斯奇是乔赫的孩子,他该暴怒,还是质问?是前世的冤孽?他闭了闭双眸,将所有的爱恨压到心底,他知道他终将原谅乔赫,因为,她是一个他不爱的女人,只是,他不知道乔赫喜欢,如若乔赫早些告诉他,他是不会和她结婚,与报复相比,乔赫的快乐更重要。
是哥哥对不起你,乔赫,他在心里默念道。
回过头,再度走到她的面前,屈膝蹲下,食指抬起她的下巴,看着这张令人憎恶的美艳的脸蛋,他的目光冰冷到了极点,目光所及之处,这张美艳的脸渐渐地冰冻直至失去血色,她是惧怕他的,这种畏惧感从她认识他的那一天开始,是克服不掉的心魔。
“无论斯奇是谁的孩子你都要好好对对待他,如果真是乔赫的孩子,请不要给乔赫难堪”!他冷冰冰地命令。
“这是我的事情,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她咬牙切齿,报复他,她做到了,可是为什么内心却如此地悲凉,如此地绞痛,这种痛顺着指尖蔓延到全身的每一细微处的毛孔,甚至,在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的时候,强烈的挫败感占据着她的内心,她要打败的是这个男人,而不是这个男人的附属物,这个男人的心从来就没有在她的身上停留过片刻,如果曾经有过,不过是虚情假意罢了。
她多么渴望,甚至幻想这个男人能带着满满的爱意拥她入怀,给她关心,给她一个世界,让她在这个世界里被他宠爱得无法无天,让她在他的怀抱了做一个娇柔的小女人,可是,这种渴望竟渐渐变得可望而不可及,她越渴望得到,他距离她越远,为什么?一切是为什么?
“如果你爱乔赫,我可以成全你”,他放下了男人的尊严,给了她最大限度的宽容,只要她好好爱斯奇,爱乔赫,一切他都可以放下,他不介意她曾经给他的难堪。
恰恰这种宽容却击中了她的软肋,她痛苦不堪,为什么他不抓紧一点,为什么不生气不暴怒?至少让她知道他是在乎她的。
“你就一点也不在乎我”?她已经达到了绝望的边缘,紧抓住乔少的双手,企图通过手心的温度传递自己的感情。
“说这些已经没有了意义,希望你好好地清醒地想一想,与其紧抓住一些不切实际的感情,不如放手,好好善待他人与自己”,他对她做了忠告,掰开她纤细冰冷的手指,站起身,整了整衣服,决绝地离开。
“乔钟墨,我恨你,我恨你”,她使出了全部的力气,喊出卑微的挽留和愤怒,双手深深插入凌乱的长发,泪如雨下,似乎多日挤压的委屈终于找到一个发泄的出口,汹涌而出。
恨一个人,终究也会累,会疲倦,会让自己伤痕累累。
让李菲儿更为焦虑的是病床上的乔斯奇,乔斯奇是一个可怜的孩子,一出生就携带着先天性地中海贫血病症,除了基因缺陷原因,医生告知他们,不排除怀孕期间不良的情绪带来的负面后果,原因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看到乔斯奇活蹦乱跳的样子,乔斯奇已经开始会喊妈妈,每喊一声都揪痛着李菲儿的心,每喊一声爸爸,让李菲儿变得更为纠结茫然。
可怜的斯奇一出生就陷入了大人的争斗中,他还那么小,那么不懂事,为什么要承担这一切后果,斯奇越痛苦,李菲儿对乔钟墨的恨就增加一分,她恨他带给她的这一切。
每天的输血让乔斯奇身上的针眼累累,每扎一次针都仿若扎在李菲儿的心上,当李梓瑶再度发出哀求的声音的时候,她几乎要动摇了。
“菲儿,为了斯奇,你去和乔赫好好谈谈,让他做一次化验,看在斯奇的份上,我想他不会拒绝你”。
“妈妈,我怎么开得了口”,想一想与乔赫面对面的情景,她都觉得难堪。
“可是,你看看斯奇,他在等着他的亲生父亲来拯救他,每拖延一天他都要承受着疼痛,你忍心吗,菲儿”?
李菲儿将脸深深地埋在双手之中,作为一个母亲她实在没有拒绝的理由,看着无辜的斯奇,她几乎要憎恨自己当初的冲动,到最后什么也没有得到还要落得这样的结局,呵呵,她苦笑,斯奇,等着妈妈,妈妈会来拯救你。
她整装待发,即使乔赫不同意,她也要冒险试一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