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当初不顾一切地要离开,原来去了中旺国际”,羽月若有所思,前前后后地思虑一番,一些问题自然明了,当初她急着离开,也许是有人给了她更为优厚的条件,迫使“布舍里”分崩离析,人向来是趋利避害,想到此,羽月无奈地摇了摇头,笑了,其实,她更早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
“是云溪告诉你的”?
“不,江泽”。
“为什么”?
“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似乎江泽向她打听了你的去向”。
李菲儿-江泽-云溪-燕翩飞,这个四个名字连在一起…羽月冷冷地打了个冷战,云溪如若和江泽不熟,她是不会告诉他的,是燕翩飞告诉了云溪她现在的住址,那么如果他们三个人任何一个人和李菲儿有联系,她将是处于危险的状态的,羽月不是害怕李菲儿,只是,她需要更好地隐蔽自己,强壮自己,现在还不是和她正面交锋的时机。
“你要小心保护好你自己”,羽月不无忧虑地告诫采文。
“没人敢的,我这么厉害”,采文展现自己的肱二头肌。
“切,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还肱二头肌,还不如鸡肉健壮”。
“还有江泽保护我呢”。
“采文,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俩相处的时间不算很长,信任一个人没有错,但是要对他了解”。
“放心,我知道,不用担心我,对了我这个u盘放在你这个地方一段时间,有空我再取走”。
突然想起了江泽的惊慌失措的眼神以及那些似似而非的数据,采文觉得有必要将这个貌似很重要的东西放在羽月这里,自己也比较安心。
“什么重要的东西”?
“没什么啦,我的个人一些资料,放你这里备份一下,我万一不小心弄丢了也好到你这里找”。
“还是不改你丢三落四的毛病,将来会嫁不去的”。
“还是考虑你自己吧,我嫁不嫁出去至少我是一个人,你呢,带着个拖油瓶,不知道有没有男人脑子进水,愿意买一送一”。
“你太毒舌了,就是为了你这句话,我也要找个好男人,气死你”。
“该吃饭了”,王雅芙从厨房出来,边解围裙,边招呼羽月和采文吃饭。
“好的,阿姨”。
“在哪里找的保姆,这么贤惠,仅闻一闻这饭菜的香气都令人陶醉了,我要放开了吃”。
“不要再说保姆之类的话,称呼阿姨就好”,羽月暗暗捏了一把采文,小声警告她注意说话方式。
“好的,知道了,要不是我认识你妈妈,简直觉得你和阿姨就是母女,长得实在太像了,比你妈妈和你都像”。
“是吗?我也觉得像,最重要的是我觉得我和羽月和投缘,在一起生活很舒心,来,坐啊”,王雅芙边解围裙边招呼采文落座。
晚饭的气氛和和谐,是羽月很久以来没有享受到的,恍惚觉得和她面对面有说有笑畅所欲言的更应该是自己的母亲。
迎着雪,在柔和的路灯下,采文和羽月挥手告别,雪洋洋洒洒地落着,寒冷统治了温度,无缝不入,徒增的浪漫是源自于两颗温暖的心。
“再见,羽月”。
“再见,采文”。
采文手抄着口袋,走在咯吱咯吱发响的路上,就像来时一样,期盼的情绪变得不舍,在同一个城市却住在城市的两端,距离让相见变得不容易,因为相见不容易让别离增加了些许的伤感。她回过头来,向着路灯下目送她远去的羽月再度奋力挥挥手。
“回去吧,外面太冷”。
“好的,路上小心点”。
羽月的眼睛微微湿润,世事让两个青春活泼的女孩子失去了原来的样子,希望采文原谅自己不联系不问候,甚至远离也不曾告诉,但是,有一种感情,即使不再浓烈,却一直存在,就像今天再次遇见,依然一如当初一样存在彼此的心里。
羽月回到室内,宝宝已经醒来,王雅芙正在给小宝喂奶,胖胖的小脸看到羽月布满了笑意,伸出小手作势让羽月抱抱。
“宝宝乖,妈妈要去看姥姥,听奶奶的话,好好喝奶”。
“你去照顾你妈妈吃饭吧,小宝有我呢”。
“谢谢,阿姨”,羽月感激地冲王雅芙微微一笑,精致的五官多了成熟的风韵,更多了达观的情怀。
推开卧室虚掩的门,轮椅上的女人安静地背对着门坐着,短发微卷,咖啡色的羊绒披肩裹在肩头,左手玻璃案几上是一束白色的康乃馨,几本书随意地放置着,低着头安静地看书全然不觉有人进来。
羽月的母亲,莫兰,人如其名,恰如一只兰花,在暗夜优雅绽放,散发着独特的气韵和香味,羽月秉承母亲的气质,在各方面略胜母亲一筹。
既然所有的事情看来是冲着母亲莫兰和自己,一定隐藏着更为深层次的原因,为了保护莫兰,羽月被抢救过来的当晚断然做了决定,上演一出母亲已经过世的戏码,做足了全套就是为了给暗中迫害自己的人看的,是夜,她带着母亲连夜离开自己的家,搬到城市的一个角落,这里几乎没有人认识自己,而莫兰整日深居简出,在家中慢慢恢复,她的语言功能已经恢复的与常人无异,而肢体仍需要靠轮椅才能行走,申由甲定期安排自己专门的家庭医生来给莫兰做复健治疗。
王雅芙在静安别墅寂寞无聊,前来帮助羽月,倒也打发了不少时间。
羽月常常笑着说自己命好,王雅芙说,是我刚刚无聊而已,一切刚刚无聊?如此幸福的事情怎么会让她刚刚遇上?是命运之神终于眷顾自己了吗?
“妈妈,该吃晚饭了”,羽月温柔地屈膝半蹲在轮椅旁,替莫兰合上了书。
“有客人来”?
“是采文”。
“她最近好吗”?
“看起来还不错,她谈了恋爱”。
“她怎么知道了我们的住址”?
“我猜想,也许是有人向燕翩飞打听了”。
“我们,岂不是又要该搬家了”?
“你说得对妈妈,明天就要搬,不过,你还是需要把今晚上的饭给吃掉,然后,喝药”。
“又是喝药”?
“是啊”。
…
银行信用贷款暂时缓解了地产资金带来的压力,靠在宽大的办公椅上,乔少眉头舒缓,冷毅的眸光始终带着深思,薄唇带着凉意。最近一个人上上下下地打理公司,只能用焦头烂额四个字来表示,乔赫、乔任宗已经被家里的“丑事”左右,对公司的业务不管不问,陷入自我的痛苦之中不可自拔,其实,更应该痛苦的是自己不是吗?这件事情最大的受害者是自己,当事人无所谓,其他人倒是难以解脱,这个世道到底怎么了?
想到此,乔少不自觉地冷然,公司最近的事情太多了,各个子公司纷纷亮起红灯,全是资金的问题,除了房地产,更为严重的算是天然气,照常情况下,天然气的开采属于中旺国际的成熟业务,可是,一向兢兢业业的工程师纷纷提出请辞,悉数被国外的天然气公司高薪挖走,失去了专业指导,天然气开采工作陷入了巨大的难题中,人力物力投入不计其数,仅仅电费一项每天都要有超百万的投入,然而,天然气开采要么开采不出来,要么没有气体可言。乔少将所有的游移资金调动到天然气项目,仍然无法满足该项目的需求,怎么办?
继续对银行进行信用贷款?他心知肚明,风险太大。
放弃对银行信用贷款?没有资金,公司不可能再运转下去。
当财务总监再度将一堆报表堆到乔少眼前的时候,除了骂下属无用之外,他只能再度点头签字批复继续进行信用贷款。
文件回溯到资产财务部,江泽只需装着无意扫一眼,那么,所有的信息就已经全部获得。
李菲儿浅笑,森然的自我成就感再度让她获得一丝快乐。
“我知道他会这样的,当然,我在家等他来求我,只要求求我,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她在优雅纤细的指甲上涂着暗蓝色的指甲油,她失去的快乐太多的,她需要他的不快乐来平衡她失衡的内心,更需要他的低头哀求来平复她的创伤。
“你做得很好,以后有什么情况及时向我汇报,这是安怀路72号公寓的钥匙,以后归你了”,她悠然将钥匙抛向在一旁恭敬垂首而立的江泽,用物质购买一个欲壑难平的人心是很有效果的。
“谢谢李总”,接过钥匙,江泽喜不自胜,在当今房价高涨不下的情况下,在这个城市能拥有自己一套房子简直就是拥有了幸福人生,对于普通阶层而言,房子就如蜗牛背负的壳,没有这个壳就无法遮风挡雨,有了这个壳只会阻挡人生价值自我实现的进程,而一个人梦想是无法斗赢丈母娘的。
“只要努力,以后公司的股份都有可能分给你,知道吗”?她的美目斜视着目光闪闪发亮的江泽,此刻,他脑海里满是幸福人生的蓝图,甚至他已经在想象房子装修风格,与采文或者其他女人相互偎依的状态,李菲儿抛出的橄榄枝让他几乎有了些眩晕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