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巨大的无底洞张着血盆大口在等待着中旺国际大厦的倒塌,一丝快意在江泽的嘴角悄悄泛起。
蓝景商务会所。
在装修考究,富丽堂皇的房间,李菲儿和江泽相对而坐,沏上一壶普洱香茗,茶韵微漾,假山流水潺潺,轻柔的音乐舒缓。
李菲儿相当享受这样舒适惬意的环境,在这样的环境中谈工作,也是一种适当的放松。
“李总,乔总安排我做一份银行信用贷款计划书,海景湾地产项目的资金已经无法跟上”。
“那就听他的安排,贷款嘛,尽量往大了贷,能贷多少是多少”,翘起兰花指,纤细的拇指和食指捏起一杯茶,在鼻子下面嗅了嗅,一副陶醉的摸样,美目微闭,氤氲的茶香尽吸肺部。
“好的,我明白”。
“如果贷不来,我会和银行通融的,你只管放心去做这个计划,但是,我们的资金转出计划你也要加紧步伐了”。
“李总,我明白”。
“我们的事情,除了你我,还有其他人知道不”?
“这个…”,江泽微微一迟疑,他想起了采文,以及那晚的一幕。
“嗯?难道有人知道?知道的人越多,你我的下场就越悲惨”,她星眸微启,冷冷地扫过他一眼。
“如果我们的计划达成,以后新公司的财务总监这个职务非你莫属,你应该知道这其中的轻重”。
“也许采文知道了这件事情,我还不确定”。
“你女朋友?这件事情你必须搞定,否则,后果很严重,我不说,你也应该明白”。
“是的,李总,我会尽快处理这件事情,不会留下后遗症”。
“采文,下了班一起出去喝杯拿铁吧?你最喜欢的,我知道”,江泽一副微笑面对去茶水间休息的采文。
“哦,我还要加班,还有一些客户的资料要整理,今天就不去了”,采文身着淡蓝色的职业装,修身裁剪衬托出妖娆的身形,头发高高挽起,胸前戴着工号牌,酷酷的黑框眼镜,一副职场dy的装扮。
只是她的眼眸在刻意地躲闪,不和江泽的眸光对接。
“你在躲避我”?他的眸光始终在追寻她。
“有吗”?可惜,她始终处于游离的状态,这种游离出卖了她的内心,她轻抿了一口冒着热气的茶,轻笑着和他打着太极。
也许,正如他的猜想,她知道他的秘密,所以,才会刻意地躲着他。
“否则,你怎么会拒绝我,拒绝去美好时光”?他指的是去美好时光咖啡馆,这家咖啡馆是她喜欢的格调,带着小资的优雅和闲散的慵懒。
“我拒绝你是因为我真的好忙,要不,你去和我们上司请假?就说,采文不用工作,多余的事情让我们上司来做,当然,以你现在的位置和我们上司说这件事情应该不难”,她扬了扬眉,带着促狭,嘴角上扬,看着他的反应,她知道他是不会接受自己调侃式的要求。
果不其然,他叹息着,摇了摇脑袋,“你现在真是越来越难伺候了,要求越来越高了”。
“那是当然,和江总在一起,当然要提升自己的品味和要求咯”,她拉长声音,推了推眼镜。
“对了,江总,你一向是有求必应的,给我打听一下羽月的下落,好久没有见她了,挺想念她的”。
“你是她的闺蜜,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是你说的,你能通过一个同事知道羽月的下落的”,采文一副委屈的模样,可怜巴巴地望着江泽,开始发挥作为女友的特殊优势。
期间,有同事过来倒水,闲聊了两句,各自走开。
“好吧,不过,你要答应和我约会”。
“这个没有问题”。
“啵一个”,江泽一副涎笑。
“小心被抓”,采文指了指墙角静静呆立的摄像头,“况且你工作期间串岗,工作期间禁止串岗调情,不过,要是视察工作也就算了,赶紧走吧,把羽月的去向给我打听清楚,我要去看看她生活得怎么样”。
“没有问题”。
十一月的天空,灰暗阴沉,北方已经下过几场雪,地上堆积了厚厚的一层,下雪后的温度更低,也更为的寒冷,昏黄的路灯兀自地亮着,街道上的车辆稀少,更多的人穿着靴子咯吱咯吱地走着,直到走到浑身冒汗,一身轻松畅快。
采文双手搓着,跳动着双脚,不是地捂着冻得发红的耳朵,试图获得更多的温暖。
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采文眼前飘然而过,虽然裹着厚厚的羽绒服,纤细的身段依然绰约有致,如柳般的长发,淡淡的疏离气质,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感,很少有人有这般气质。
以和她长达数十年的感情,采文嗅嗅鼻子都能闻出她的气味,这就是闺蜜,交心交肝交肺的闺蜜。
“羽月”,采文在她的背后大叫着,跑上前去,侧头凝视被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漂亮眼睛的她。
“采文”?羽月微微一怔,随即惊讶地叫出声来。
她所住的地方,鲜有人知道,过着宁静的生活,没有朋友没有来往,她的生活忙碌而安全,这是她想要的,采文的出现让她意外而有些忐忑,必定有人知道她的行踪并泄露了她的地址。
两个人兴奋地拥抱着,厚厚的冬装让两人无法实现结结实实的大拥抱,只能叹息着拉着对方的胳膊,揭下厚厚的包裹,让容颜在寒风中呈现。
“好久不见,你还是那么的漂亮”,采文带着手套的手捏着羽月的脸蛋,直至揉捏得几乎要变形。
“捏坏了是要赔偿的”,羽月齿牙咧嘴。
“你最近怎么样啊”?
“还那样,老老实实地上班挣工资呗,否则还能怎么样”?采文一脸地讪笑,以她对自己的判断,这是最差的状态,实在不好意思给羽月讲。
“还不错,上去坐坐喝杯热水暖暖身子”,羽月邀请采文。
“那是当然,快被冻坏了,在这个地方唠叨了半天,简直是罪大恶极”。
乘坐电梯,进屋,脱掉厚厚的外套,室内的暖气开得十足,宛如春天。
“还是家里面舒服”,采文大刺刺地跌坐在宽大的沙发里,舒展四肢。
“嘘”,羽月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干嘛”?
“声音小一点,有人在休息”。
“谁”?
“宝宝”!
“宝宝”?采文跳了起来,指了指羽月,“你的孩子”?她的眼珠子几乎要掉了出来,过于的吃惊,让她合不拢嘴嘴巴,在过去的一年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卧室的门开了,王雅芙走了出来,祥和,悦然。
“是你亲戚?阿姨”?看着这个和羽月高度相似的人,除了猜测是和羽月有着血缘关系的人外,她实在无法猜测眼前这个女人是谁。
“伯母,宝宝睡着了”?
“是,这个时间点宝宝总是要睡上一觉,这是他的生活习惯”。
“阿姨好”!无论对方是谁,礼貌地打上一声招呼是很有必要的。
“你好”!
“羽月,我能看看宝宝吗?”
“可以,不过声音要轻”。
“ok,没有问题”,采文做了个手势,蹑手蹑脚地走向了婴儿房,轻轻推开门,一个胖胖的婴儿在婴儿床内均匀地呼吸,小嘴不时地做着吮吸的动作。
“哇,好可爱”,采文轻轻地赞叹,“和你长得好相像,看看这嘴巴,这鼻子无一不精致,将来也是迷死人的小帅哥”。
羽月微笑着,脸部荡漾着慈爱的光环,工作了一天,下了班最急切要见的就是这个小小的人儿,幸好有王雅芙帮她照看,自己就放心多了。
轻轻走了出来,关上了门。
“宝宝叫什么名字”?
“羽一尘”。
“随你的姓?宝宝的爸爸是谁”?采文大刺刺地问。
“没有爸爸”,她直接回绝了这个问题,虽然,她的脑海了又闪现了一个人雄狮般的面孔,她的心脏骤停了一下,紧缩的疼痛令她的眉头微微一蹙,无视王雅芙投来淡淡一瞥。
“这一年多,你身上发生太多的事情,可惜,我没有能够帮上,挺对不起的”,采文眼眶有些湿润,在最需要她帮助的时候,她的力量显得微乎其微,而羽月的困哪犹如泰山压顶,她的帮助只能是杯水车薪。
“已经很好了,不要难过,一切都过去了”,羽月为采文倒了一杯水,“你说的,要喝杯热水暖暖身体的”。
“谢谢”,采文双手捂住杯子,感受开水传递的温度。
“还和江泽在一起”?
“是的,他对我很好,暂时没有让他变成前男友”。
“嗯,这个试用期够长”。
两人笑着打破了刚刚沉闷的气氛。
“你怎么找到我的”?羽月依然好奇采文的出现。
“还好意思问我这个问题,搬家了都不告诉我一声,有没有把我当成朋友,害得我费尽周折到处打听”,采文无比嫌弃地看着羽月。
“有些事情是迫不得已的,我现在无法一一讲给你听,有一天你会明白”。
“那好吧,我慢慢地等着那个“有一天”的出现”,她冲她翻白眼。
“你认识云溪”?采文突然问羽月。
“是”!?对于这个问题,她吃惊不小,采文连云溪都认识?
“我现在和她是同事,一个很有心计的女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