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存活的力量源自于对另外一个生命体的爱和眷恋。
当徘徊在生命边缘的羽月生死挣扎的时候,一个新生儿哇哇的哭声最终唤醒了她作为母体的本性,她如果离去,还有谁会怜爱一个弱小的孩子?她必须好好地活下去,这是爱的责任和承诺。
一向阳光高大的,工作上所向披靡的燕翩飞对着一个婴儿手足无措,不知道这个小东西到底想怎么样,粉嫩的小脸和小巧的嘴巴在四处搜寻着食物。
“该怎么办才好”?他无奈地挠了挠头发,双手叉腰,就在刚刚他询问了护士关于照顾幼小婴儿的一系列的问题。
“婴儿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大哭”?一脸呆然的样子令护士啼笑皆非。
“宝宝饿了或者需要换尿布,你这个准爸爸的功课是如何做的?难道事先没有学习吗”?
“呃,没有”。
于是,护士教了他一些最基本的照顾婴儿的知识。
可是,宝宝一旦哭起来就惊天动地,刚刚学到的知识根本无法投入到实践中。
“宝宝或许尿了,你看一下”,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他被吓了一跳,更多的是惊喜。
“你醒了”?他快速地奔到羽月的病床前,侧身俯看她苍白的脸色,她为了要这个孩子险些送了自己的命,但是,她坚持要把他生下来,对自己来说,是生命的延续和皈依。
她费力地点了点头。
“你辛苦了”,她由衷地对这个男人表示感谢,若不是他的不离不弃地照顾,她该如何是好,宝宝该如何是好,如今生命里没有一个得力的人可以依靠,她是靠山山倒,靠水水流,这样算起来,她是一个命苦的女人,苦得孤独而无所依靠。
他脸上笑意盈然,阳光的眼眸中再次生机盎然,他需要她醒来,只要她醒来他便觉得生命圆满。
“你放宽心,好好地将自己的身体恢复好,这里一切有我”,他给她鼓励的眸光。
“谢谢”,她轻轻地说,虽说大恩不言谢,她还是要表达自己的心意。
“我应该说不客气吗?呵呵,宝宝或许需要更换尿布了,让宝宝看看我如何化身为无所不能的超人”,他大刺刺地走过去,解开了包裹婴儿的抱被,一股热流喷了他一身,一手,他无奈地看着被“干洗”的一身一手的尿液,回过头来,与羽月目光对视。
“宝宝实在是太厉害了”,他一耸肩,不但不生气,反而很享受照顾婴儿的过程。
毋庸置疑,襁褓中的孩子是个男宝宝,羽月面容上环绕着一层淡淡的光晕,是慈爱,是怜惜,他是她生命的延续,流淌着她的骨血,和她有着强烈的心灵感应,这是对孤苦生命的安慰,是上帝赐予她最好的礼物。
“宝宝要乖哦,让叔叔给你冲奶粉喝”,他换掉尿布之后,温柔地对着这张粉嫩的小脸说笑,宝宝澄净的双眸看着他,安生了许多。
燕翩飞一本正经地怀抱婴儿,奶嘴放到他小小的嘴巴里,小心地伺候他的吮吸。
羽月内心温柔地一动,眼眸波光潋滟,她逃过了生死劫难,全部仰仗他的贴心照顾,所有感激的话语无法表达,只能在肚子里默默地感谢了一遍又一遍。
宝宝喝过了奶,他将孩子送到她的跟前,让她看一看自己的孩子。
大大的眼睛,精致的鼻子,雪白的肌肤,小巧的嘴巴,她的眸光来回逡巡着,欣赏着来自她身体的完美作品。
“宝宝很漂亮”,他由衷地感叹,“和你很想象,来自你的优良基因”。
但是,在她的眼睛里,更多地看到来自宝宝父亲的基因,只是她缄口不言,宝宝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宝宝,和他人无关,她反复给宝宝打上自己“专有”的烙印。
“请个保姆来照看孩子吧”,她提议,自己在病床上无法动弹,浑身插满了针管,他作为一个男人,怎么能够照顾一个孩子?
“你嫌弃我照顾得不好”?他极为不悦,生气的嘴角微微下垂。
“不,不,你照顾得很好,只是已经麻烦你太多,怎么好意思”,她有些歉然,并有些于心不忍,“而且工作上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处理,公司离不开人的”。
“申总已经批准了我的假,要求我全权照顾你和孩子”。
“申总也知道了”?她有些愕然,自己的事情惊动了申总,更是不应该。
“当然,他的服装公司的总经理命垂一线,他怎么会不知道,在你昏睡的时候,他已经来过,命令我休假照顾好你,让你不要再操心公司的事情,他已经安排人员做好相关工作,让你只管安心养病”。
“我耽误了太多的事情”。
“工作狂,你就不要自责了,一切有我,你就只管放心地休息,我保证要将你和孩子养的白白胖胖的”,他替她掖了掖被脚,调试了一下点滴水流速度。
“可是,你一个人太辛苦,还是请个保姆来做这些琐碎的事情”。
“我没有觉得啊,难得有休假的机会,我很开心呢”,他乐呵呵地收拾着房间,宝宝已经睡了,她在躺着,阳光暖洋洋地从病房宽大的玻璃窗照射进来,撒了一地的明媚,他乐于享受着幸福的时光,和她距离最为亲近的时光,在外人看来更像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甚至,医生和护士很多时候称呼他为她的家属,他乐于听到这种说法,即使得不到,活在假象里也让他身心满足。
“羽月,羽月,你怎么样”?王雅芙捧着鲜花笑意盈盈地推门走了进来。
“阿姨,你来了”,羽月费力地抬了抬头,她的身体暂时还不能活动。
燕翩飞接过鲜花放在病房的一角,室内顿时生机盎然,空气中飘荡着一股淡淡的花香。
“不要动,躺好”,王雅芙打着手势阻止她的动作,“我听你申伯伯说你在住院,情况不是很好,我就赶紧过来了,还好,你已经醒了,真是万幸”!
“阿姨,你暂时照看一下羽月和宝宝,我回去给羽月做点清淡的汤,你知道,外面的饭菜她暂时还不能吃,时间不会太久”,燕翩飞看到王雅芙一时不会离开,准备抽空回去给羽月煲些汤。
“好的,你去吧”,王雅芙点了点头。
“多么体贴的小伙子”,看着燕翩飞离去的背影,王雅芙由衷地赞叹。
“他是个无可挑剔的朋友”,羽月赞同王雅芙的观点,也在一定程度上肯定燕翩飞只能做朋友,她能听懂王雅芙的意思,只是,她已经是一个未婚妈妈,而他是个单身的小伙子,即使他同意,她也不会同意和他在一起,更何况一个人的心只能交付一次,心空了,爱就不在了。
“你应该考虑一下自己的人生归宿”,王雅芙提出了这个问题,“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很不容易”,她对当年自己的苦深有感触,那些艰难的只有自己承受的苦难日子只要回想起来,都会泪光莹然,所以,看到这个有着当年自己影子的女人,她更多的提议她找个体贴她的男人嫁了,燕翩飞就是个不错的人选,她考虑是否应该撮合他们在一起。
“你看…”羽月扫视了自己和宝宝,“没有办法,我会努力照顾好宝宝”。
“来,让我看看宝宝”,王雅芙站起来走向了婴儿床。
此刻,宝宝安然地呼吸着,睡梦中的宝宝时不时地咧嘴一笑,似乎在做一个美丽的梦。
王雅芙仔细端详着孩子,越来越熟悉的感觉让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宝宝,凝视,这张粉嫩的小脸一下子把时光拉向了二十多年前,似乎穿越了时光。
她呆了呆。
“怎么会如此地相像”?
“阿姨,你在自言自语什么”?
“哦,没什么”,她没有办法拉回自己的眸光,亲近感是来自骨血的力量,忍不住地低头吻了一下孩子的脸颊。
坐在羽月的面前沉吟了片刻,迟疑地,忍不住自己内心的疑问。
羽月眸光闪烁,她怎能看不出王雅芙凝然的时候传递的信息,只是她不愿意面对这个问题,不想面对所有的过往,她以为她已经和过去割裂。
“羽月,你告诉我,这个孩子的亲生父亲是不是钟墨”?
“阿姨,不是的,这个孩子是我的,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孩子,不要再说谎了,他就是钟墨小时候的翻版,我怎么能够看不出来?”
“阿姨…”她轻轻呼唤了一声,在她面前自己的谎言轻易地被揭穿,只是,揭穿谎言之后,剩下的就是裸露的伤口。
“阿姨,求求你,我喜欢目前的生活,你知道,他已经结婚,有了自己的家庭,再说这些没有任何意义,而且,我不想彼此打扰,请求你,阿姨,不要再向任何人说起”。
“傻孩子”,王雅芙怜爱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钟墨无法做到一个父亲应该做的事情,就让我照顾你,好好弥补你,你给予了我太多,我和钟墨都欠你的”。
“不要这样说,这样会让我心理有压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