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简本来也是从小学习商道,有的事情只要别人一说他就可以推断出其中的利益关系,而他再抬头时的眼中的那一抹坚定更是让我知道了他对我话里的可信度达到了空前的数值,这是我作为方琉璃的时候不可能在他心里到达的高度。
他释然的一笑:“辛小姐真是好大的口气。”
我斜挑他一眼:“这只是父亲从小教导得好。”
“哦,不知改天小姐是否可为严某引见,让严某瞻仰其风采。”
“父亲行踪漂浮不定,就这珍颜堂自开张大吉到现在他也不曾来过,不过我曾命人传信与他,如果那日他老人家记起我这个女儿了,我也定当会唤人告知一声。”
谢连成大喜:“难道令尊也是江湖人士?”
我摇头:“那倒不是,他老人家常年行走天下,行商经商,我在家时也就大年才得见一次。”
“一年才得见一次,就可以教导出辛小姐这般女子,想必辛老先生应该是商家满天下了?”这下都称为‘老先生’了,严简这人还真是会攀交情。
不过,“辛家家训第一条就是要求家人弃名声,勿好大喜功,低调行商和做人。”所以,关于我这个伪造的老爸到底是做什么的我也就不会告知了,难道我跟他们说我老爸是在距离现在几千年后,他从事的行业就算说你们也不会懂的。
“并且,我因为是女子,在家是由母亲亲自教导的时日多些,也不曾随父亲行走天下。”
谢连成道:“那想必辛老夫人也是女中豪杰,有身好本事了。”
我更加肯定的点头:“那是,父亲不在的时日,都是母亲打理周围十三省的生意的,哥哥们也是先由母亲教授再随父亲行万里路学万种事。”
谢连成咂舌:“这可跟严家老夫人有得一拼了。”
我只掩袖低笑,不置可否,可是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我对母亲全力崇拜,外人做得再好也无法撼动母亲在我心里的地位。
“不知辛老夫人的娘家是从商还是从官?”
哎呀,我好笑的看着严简,他总算是问到点子上了。这一句话也就是我们这一次长谈的主要目的了,虽然这个目标人物是我虚构的,可是为了以后作为方琉璃的日子会好过一些,再多虚构一些人物又有什么不可呢。
“说来严公子可能不信,家母的娘家可是一穷二白,毫无家底的寻常百姓。”
谢连成一连声:“哦————!”
严简则是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才道:“愿闻其祥。”
“父亲是在他最落魄之时遇到母亲的。外公曾经以贩私盐为生,后来得罪了官府,为了躲灾而搬迁到一个小村庄,在那里做起了倒买倒卖的营生,父亲曾经在一个下雪天倒在那村庄的路上,无人搭救,是母亲将他拖到家里,好药好汤救活的。”
“之后你父亲顺其自然的与你母亲相爱了?”
我好笑的看着谢连成:“那是江湖人的戏码,谢公子,我母亲当年并不是没有心仪之人的。”
谢连成恍然大悟样,点点头示意我继续。
“父亲病好了之后也曾经委婉的表示喜爱母亲的心意,可是那时候他无财无势,用什么来跟母亲的情郎争?那些富家小姐看上落魄书生的戏码在我母亲身上是永远不可能发生的。父亲也不可能将母亲交给一个陌生人。”
“陌生人?难道你父亲没有跟你外公透露过他的身世么?”严简疑问。
“透露过怎么样,没透露过又怎么样?重要的是当时父亲一无所有,凭什么去喜爱母亲呢?他能给予母亲什么?外公是商人,虽然私盐走的不是明路,利益得失他还是看得明白的,所以在父亲病情好转之后给了父亲一笔银子,说‘你拿着这些银钱不管是去求官还是去行商,或者用作路费回到原来的家里,发达之后如若还记得母亲就带着彩礼来村里找他们,如果一切无成那么也就不用来了。’之后父亲就走了。”
“令尊之后还真的发达了。”
我苦笑:“是。可是外公却因为瘟疫而不在了,母亲的那情郎因为医治好了村里的疾病而被官家小姐看中做了上门女婿,母亲意兴阑珊下变卖家产不知所踪,父亲去寻的时候也已经是过了三年之后,找不到是理所当然的。”
“那情郎与你母亲有婚约在先,难道一点都没有想过悔婚给你母亲造成的伤害么?”
我问严简:“严公子新婚之夜出走行商,可否有想过你那妻子将要承担的责难?”
“我不爱她。”
我冷漠一笑:“如果严少夫人不是平民女子,而是官家小姐,或者她的背后有莫大一个家族支撑,请问,你是否就会那么干脆的出走呢?”
严简呼吸一滞,抿唇不语。
谢连成催促到:“你父母是多久之后才重逢的?”
“不多不少,也是三年,那时我母亲已经二十有一,她重操外公的旧业贩卖私盐,正好被外公的仇家知道引得官司缠身,父亲当时正与那官家有些来往,见到母亲后自然帮衬很多。”
谢连成大呼一口气:“之后就皆大欢喜了。”
“我母亲是个从来不依靠男子的强女子,在经历过情郎的背叛之后你觉得她会那么相信父亲么?”
“她只会觉得你父亲在以钱势压人。”
严简这话算是站在母亲的角度考虑了:“母亲跟父亲说‘当时我家借给你多少银钱,算上三年的利息你一次性付清吧。’之后拿着钱就走了。”
“这……这……”谢连成张口结舌,连严简都惊讶得收不住神色。
“之后又过了几年,母亲依靠父亲明里暗里的帮助得意在商场大展拳脚,相处久了自然有了情感,这才喜结连理。”
“你不是说你父亲一辈才开始行商的么?”严简问。
我点头:“的确,因为其他伯伯们都不是商人,爷爷他们也不是商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