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草居的路上我几乎是用着要将地面踩出窟窿的忿恨来发泄自己的情绪。
我千想万想都没有想过严简居然对外面的人说严妍才是他的妻子,将我的存在完全否定了。哈,干笑一声,口里呼出的气息火山岩浆似的从鼻孔里面喷出来,落在脸皮上吱吱的疼,可是这些痛都及不上自己现在心境的万分之一。
我甚至开始有些憎恨了。
憎恨为什么穿越到了这么一个环境,摊上了这么一具身体,走了这么一条糟糕之极的运道。
抓在手中的账本被双手揉虐得不成样子,直到走入草居,我‘嘭’的一声将院门踢关,一个人站在熟悉的庭院中,呼吸着熟悉的草木气息,心里的那股燥火奇迹般的降了下来,我再看看那半旧不新的厢房,被藤蔓覆盖的长廊,墙角参差不齐摆放着的各类植物,这里的一切从我搬进来的时候没有多大的变动,还是那么陈旧斑驳,可是翠绿的花蔓树枝却又显得勃勃生机,这里是我生活了三年的地方,也许我还将在这里继续生活下去。
也许是在外一副八面玲珑的手段,内在我还是保持着这一院落的沧桑;
也许我再也不会去外面,不接触那些伤人自尊伤人心的事情,带着百娟守着这里,如三年来每日做的那样闲看日出日落。
说到底,大不了我又回到从前,回到这个院落。
心境开阔了,人也明朗了,甚至开始觉得那一路走来的自己有些可笑,我都有点不明白自己发那么大的火气干什么,明明只是一句话,里面有蔑视,有嘲笑,有讽刺,可是那是跟我不相关的人说的话,做的事,他的决定永远是他的,他不是我的什么人,虽然表面上他是我的丈夫,可是他都不把我当作妻子很多年了,我又何必去在乎在意他的一言一行,他如何看待我,着重我呢?
是啊,他只是一个陌生人。
百娟回来的时候发现我正兴高采烈的拿着算盘算账本,珍颜堂开业不久,事情也不多,人员培训这些东西我也早就做了准备的,更是在那三年中无聊的时刻写了不少如果开珍颜堂会碰到的各种困难,如何面对,如何解决,前期做的时候太长太久,真正开张的时候虽然小磕碰不停,好在一切还是按照我预备的方向走。
等一切都弄妥当,日暮已经低垂,我这才想起另外一码事,忙让人唤了严总管过来。
“那谢连成公子是少爷在外面认识的江湖朋友,几年里接触频繁,今日里来只是纯粹的玩乐,一来见见江湖朋友,二来也跟少爷叙叙旧。”
“他跟表小姐见过没?”
“这个老奴就不知了,要等我询问过小壶才能告知。”
我点点头,如果谢连成见过严妍那么说明他今日见到我来搭讪就是特意安排为之了,如果没见过那么他跟我的特意接近又是什么原因?
“谢公子是否有所不妥?”
“没。”
我将其中的一叠账本递交给严老,剩下两本:“他来之前少爷有没有提前告知?”
“只是提过,没有说确切的时日。”
我再点点头,那么他们今日跟我遇见也算是凑巧了:“既然是朋友,严老就安排一处开阔的院落给谢公子居住吧。还没安排吧?”
“少爷只说僻静点就好,谢公子有习武的习惯,不希望人打扰。”哈,江湖人,别人不想他半夜爬到无关的院落就好了。
我一摆头,我干嘛想着他半夜爬墙啊,真是。
“就按照少爷安排的好了,东西都备上好的,他在府中的这些时日女眷们就另外开桌吧。”
在古代,有外人在的情况下,女子跟男子吃饭是必须分开的,如果都是家眷的话则除外,这是冠冕堂皇的理由,还有一个理由则是不想让他见到某些人,当然,某些人中间也包括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