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现在还不是最热的时候,池塘开阔,成排的柳树已经有了一些年月,长长的柳条都垂到了水里,池塘的另一边都是假山,石栏从假山后一路延伸到池塘中间,再是凉亭。
从我这边远远看去,凉亭中是似乎有人影晃动,我也懒得去猜测,唐朝虽然开放,这内院却也不是陌生人能够进来的。
突然觉得这样的生活也不错,虽然没有电脑电视机电冰箱,闲暇的时候自己也可以看看书,写写一直想写却没时间写的鬼怪小说,馋的时候做些小点心;不需要辛苦的盯着莫大的压力看上司的脸色去工作,只需要打理府上的日常事物,没事跟婆婆说说佛经,给公公酿酒;虽然冬天没有暖气夏天没有空调,可是这个时代空气清新,树木环绕,没有废弃污染,没有垃圾横飞,人的寿命也长一些;至于是不是有个人来爱,前辈子被辜负得多了自己自然也就不指望能够在这里得到,只是……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歪七歪八写着诗句的纸张被一只宽厚的手抽走,我抬头看向身后的两人。
其中一个是最近日日见的严简,他显然也没有想到我会在这里,拿着纸张的手在空中晃动了两下,眼中明显有着惊讶。
另外一个是个陌生男子,略比严简高一点,精壮的身材被一身深蓝色的长袍包裹着,平视过去可以看到胸腔微鼓,头上只闲闲一根上好檀木簪子插着
发髻,念着诗词的语调温和又低沉,一脸温和的笑意的道:“这禅理小姐可是完全明白?”
我拢一拢身上的披纱,看一眼严简,他似乎没有想要介绍的意思,也没有妻子被人窥探该有的神色,这些日子我跟他针锋相对,得理不让的搅局已经让他对我没有了轻视之心,但是也没有得到他的任何尊重。
我深深吸口气,按下心里想法,对着那人道:“禅理有深有浅,这纸张上也只是半厥而已,还有半厥公子要不要知晓?”
那人笑意更加深,只道:“愿闻其详!”
我从桌上又拿过一张纸,垫在账本上,稍一沉凝又写了几个字,再一交给对方,他开始只是惊讶,细想之后沉默,小心的将纸张折了放到衣袖中,深深做辑道:”小生受教了。”这声调听起来居然有些唱曲的味道。
我抿唇一笑,也福了一福:“公子謬赞”
对方哈哈一笑:“小生姓谢,字连成。”之后又看看我身后一桌一椅,问到:“姑娘好雅兴,此景此镜真是人生一大享受。”
这人,素不相识居然就这么调侃我,也亏得严简在一旁莫不吱声,拿着开始我写的那张纸发呆,也不知道这边的话他听没听见。
看这人谈吐气度应该不是商场上的人,一身衣饰没有多余的装饰,身形挺直,这应该算是古代特产的‘江湖人士’了。
这类人,我也只有那一晚接触过一个,还是穿着劲装半夜爬我窗户的家伙,青天白日的毫无压迫的交谈这还是第一次,对什么都有些好奇,忍不住将人扫描了一遍又一遍,这里估摸这他们这样的身材放在现代也是超级模特了,那里又想着我跟对方这里肆无忌惮的聊天会不会引人误会,虽然旁边还有个哑巴严简,可这种事情怎么看怎么想都有一点匪夷所思。跟能被严简带入后院的人应该是可以放心的吧?转念又想到自己在严简心里的分量,我忍不住心里哀叹,收起那些自己的探索心思,稍稍跟对方聊了几句交流了一些有的没的。
对方也看出来我的心不在焉,稍一留意发现我现在的穿着……恩,有点凉快,遂着嘴角的笑意越来越盛:“谢某人将要在此间小住,有时间能否叨扰一些!”
啊,这不是现代的代替老板招待客户么?我忍不住对自己翻白眼,亏我刚刚还想着这古代生活轻松惬意呢,转头我的声音不重不轻的敲打严简的耳膜:“小女子学识浅薄,当家的也说教了很多次,恐怕到时候少不得会坏了谢公子的兴致。”
谢连成干脆一摆手:“姑娘不用介外,某谢可不是严简那些生意上大肚肥肠的虚头儿,不用担心得罪了我,哈哈。”
暗地里对谢连成竖起中指,心里把更是严简骂了万遍,这么明摆着就是无聊着找我乐子了,只是本小姐最近心情不好,怒视了严简一眼,也许是眼神过于凌厉,他一双若有所思的眼睛跟我对个正着。
我一怔,稍微靠着严简,笑着对谢连成道:“如此,我夫君没意见的话,小女子也一定尽地主之谊,让谢公子好吃好睡好玩“
谢连成惊讶的啊了一声,看看严简,再看看我自信的神色,虽然我跟严简没有肢体上的接触,可是我对严简的信服,尊重明眼人一看就明白了。
这次,我慎重的弯腰福了一福:”严府方氏见过谢公子了。”
那人更是惊讶:“你不是应该也姓严么?”
我火一冒,明明笑着可是眼中似乎要喷出火来,只得做低头状道:“小女子姓方,是夫君三年前八抬大轿迎娶进门的‘糟糠之妻’,第一次见,让谢公子见笑了”
真的‘见笑了’,谢连成几乎笑得嘴角一抽一抽,好不尴尬。
我且不去看严简的怒气,我只知道:我的火气,大,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