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骆家别墅内,骆漪辰端着红酒坐在窗前凝视。窗外,暴风骤雨席卷而来。大雨打在玻璃上,变成水流哗哗落下。同时,雷声越来越想。突然,一道夺目的闪电闪过,把天空照如白昼。
骆漪辰担心雷声会吓到尚琦,立刻向楼下儿童房跑去。这会儿,巨大的雷声“轰轰”响起。房间内传来豆豆的哭声。尚琦也很害怕,硬撑着抱住儿子。忽然,那个可怕的夜晚,再次呈现在她眼前。
骆漪辰出现在门口时,尚琦的脸色已然苍白如纸。她眼中的恐惧,让他的心紧张得受不了。骆漪辰想抱住她,却终究没有靠近。渐渐地,雷声减弱。豆豆在妈妈怀里睡着了。把儿子放下后,尚琦转身出了房间。骆漪辰紧随其后。
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她说道:“有酒吗?”
“琦琦,酒喝多了伤身。你以前都不喝酒的。”
尚琦苦笑下,神情是那样凄惨。
骆漪辰说道:“我知道,那件事是你心中永远的痛。但逃避不是办法,只会把你逼到另一个极端去。如果你恨我,那就狠狠报复吧!或许,这样能好受些。”
尚琦的心,再次一片混乱。不知道为什么,只要遇上骆漪辰,她就无法再那样淡定。明明三年来,很多事已经淡忘。可只要他一出现,很快就会功亏一篑。尚琦很害怕,会再次掉进那痛苦的深渊。
看到她这样子,骆漪辰狠心说道:“我跟你离婚,以后都不会再打扰你的生活。”
尚琦诧异地看着他,显然不太相信这话。骆漪辰什么都没再说,转身离开了别墅。他的心很痛,怕自己再看着尚琦,会马上反悔。此刻,他不管自己会有多痛,都不想再给尚琦带来痛苦……
第二天早上,豆豆很晚才醒来。他一睁眼,就嚷嚷着:“干爸爸,昨晚打雷了。我要当变形金刚,把雷都打跑。”
尚琦神情落寞,没有理会儿子。骆漪辰连夜离开后,再也没有回来。外面尽是狂风暴雨,尚琦担心得彻夜未眠。她一直站在客厅窗前,看着院落大门,却始终没有给他打一个电话。
豆豆已经习惯了骆漪辰的陪伴,问道:“妈妈,干爸爸怎么不在?”
这时,陈嫂进来说道:“少爷打来电话,说很快会回来,让你们暂时先别走。”
“我还有事,不能等了。”
这会儿,豆豆已经被儿童房里的玩具吸引。他一听妈妈说要走,马上说道:“我不走!我还没玩够呢!”
尚琦怒道:“不许这么任性!”
“干爸爸,干爸爸……”豆豆边哭边喊。
尚琦被儿子哭得很是心酸,眼泪顺着脸颊淌下。陈嫂趁机劝道:“你这是何苦呢?退一步海阔天空。不要把自己逼得这么紧!”
“退一步海阔天空?”尚琦喃喃自语道。她又何曾向前冲过?不管骆漪辰做什么,她都只能默默承受。
陈嫂又说道:“既然孩子不想走,你们就再待会儿吧!”
尚琦只好妥协。陈嫂带着豆豆去餐厅吃早饭。尚琦心里乱,什么也吃不下。一个小时后,骆漪辰回来了。这会儿,外面的雨还没停,他身上被淋得湿透。骆漪辰眼中没有任何神采,整个人的意志似乎已被击垮。
他拿出份离婚协议,放到尚琦面前说道:“我已经签好字了。”
尚琦看看他,又瞥了眼桌上的协议,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
豆豆喊道:“干爸爸,你早上为什么不在?”
骆漪辰扭头说道:“我是你亲生爸爸。但现在,我跟你妈离婚了。”
尚琦没想到,他会在这时把这些告诉儿子。豆豆听不懂什么叫“离婚”,但他明白“亲生爸爸”四个字的意思。一时间,小家伙儿有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他迷茫地看着妈妈。
尚琦怪道:“你做什么事,怎么都不跟我事先商量下呢?孩子还太小,你这样会吓到他的。”
骆漪辰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已经跟你离婚。这会儿不告诉儿子,以后就没机会了。”
“离婚是什么意思?”豆豆问道。
尚琦不想儿子受到伤害,遮掩着解释道:“长大后你就明白了。”
骆漪辰不舍地看了眼豆豆,转身离开。小家伙儿也舍不得他,哭着追过来说道:“干爸爸!别走!”
骆漪辰被儿子哭得,险些掉下眼泪。但他强忍着,硬把泪水逼了回去。他蹲下身搂住儿子,说道:“豆豆不哭。以后想爸爸了,就来找我。”
尚琦早已泪水连连,哭得说不出话来。虽然她很想跟骆漪辰离婚,但真的分开时,心还是会很痛。尤其是看到豆豆这么难过,她感到很对不起他。孩子朝思暮想,都想有个爸爸。可现在,她唯一不能给儿子的,就是他亲生爸爸。
骆漪辰实在忍不住心中的悲痛,用力推开了儿子。如果再这么抱着豆豆,他会忍不住把儿子带走。那时,尚琦会受不了的。骆漪辰狠下心,转身离开。他开门冲到雨中。
在雨水的冲刷下,他的泪水终于倾泻而出。骆漪辰不断告戒自己:这次绝不能再回头,只要尚琦过得开心就好。他独自在雨中走着,失声痛哭。失去尚琦的痛,让这个强大的男人变得不堪一击……
雨停后,陈叔开车把尚琦母子送回公寓。豆豆一直闹着要干爸爸,弄得尚琦心烦意乱。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琢磨着周一要把儿子送到幼儿园去。小家伙儿没精打采地躲到一边,样子很是可怜。
尚琦安慰道:“豆豆,虽然你没有爸爸,可是还有妈妈呀!”
“我想要爸爸。”豆豆泪眼汪汪地说道。
“对不起!”
尚琦的眼泪又没止住。平时,她都是把最灿烂的笑容留给儿子。所以,豆豆很少看到妈妈哭。骆漪辰照顾豆豆时,总是会告诉他:你要好好照顾妈妈,不能让妈妈哭。这话小家伙儿谨记于心。
他说道:“妈妈,你别哭!我以后不要爸爸了。”
看到儿子这么懂事,尚琦心里更是难受。她抱住豆豆,哭道:“以后妈妈就只有你了。”
他替尚琦擦去眼泪,说道:“妈妈,不哭!”
尚琦抹去眼泪。为了儿子,她不能这么脆弱。无论如何,她都要努力撑下去……
第二天早上,尚琦很早就起来了。她把豆豆“轰”起来,带着他去了幼儿园。齐老师没想到,小家伙儿这么快就会来。
她惊讶地问道:“孩子的身体都好了?”
“伤口好得差不多了。我还得上班,所以没时间一直在家照顾他。请老师多费心吧!”
尚琦拜托老师后,就匆匆去上班。豆豆见妈妈走了,把齐老师拉到一边问道:“爸爸今天还来吗?”
齐老师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孩子。她想了下,说道:“我去打个电话问问。”
骆漪辰的手机响了许久,他终于睡眼惺忪地接起。昨晚,他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才睡着。这会儿醒来,头像是要裂了似的疼。骆漪辰揉揉眼睛,总算清醒一些。
就听齐老师说道:“骆总,你今天来幼儿园吗?豆豆想见您。”
“豆豆怎么了?”骆漪辰猛地坐了起来,焦急地问道。
齐老师一愣,赶紧解释道:“他没什么事,只是问你今天来吗?”
“哦!我一会儿就去。”
挂断电话后,骆漪辰匆匆洗把脸,开车去了幼儿园。他赶到时,其他小朋友都在一起做游戏,只有豆豆独自呆在一边。骆漪辰身上的酒气很重,让齐老师甚是惊讶。
他问道:“为什么豆豆自己呆在一边?”
“这孩子早上一来就这样,总说要等你来,什么也不玩。”
小家伙儿看到他来了,问道:“你真是我爸爸?”
骆漪辰看了眼齐老师,她很知趣地躲开。他抱起儿子,来到教室外面的操场。豆豆再次问道:“你到底是不是我爸爸?”
“是。”
“你是坏人!我不喜欢你了!”豆豆撅起小嘴说道。
骆漪辰怀疑道:“这是你妈妈教你的?”
“不是。”
“那为什么说我是坏人?”
“因为你把妈妈弄哭了。”
骆漪辰蹙眉问道:“你妈妈很伤心吗?”
“对。”
骆漪辰心想:我跟尚琦离婚了,她应该得到解脱才对,为什么会伤心?难道,她还会舍不得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其实发生那件事后,尚琦的心病始终没好。她一直活在焦虑、忧郁中。很多时候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在这种病态心理作用下,尚琦的诸多行为,都无法用常理解释。连她自己都想不清楚的事,骆漪辰又怎能判断准确呢?结果,现在受到最大伤害的就是豆豆。突然出现一个“父亲”,对他来说实在是惊天骇地的变化。
骆漪辰安抚着儿子,总算让他破涕为笑。豆豆忽然说道:“爸爸,你还跟我们一起住吧!”
“一起住?”
“对呀!妈妈一定是因为想你,才会哭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