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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仁杰浓眉深锁:天官,你这是在要挟皇帝啊
不,绝对不是。刘冕正色道,狄公,你是当朝之贤臣,但没有行军打过仗。行军在外,尤其是到了环境复杂的地带,就需要雷厉风行独断乾坤。尤其是河陇那一带,历来就是中原吐蕃突厥与其他诸胡小事争夺的核心地带,不管是军事争端还是民族问题都非常之尖锐。没有绝对的自主权,我就无法展开手脚办不好事情,这是其一;其二,如果皇帝对我连这一点信任都没有,我也迟早功败垂成办不成什么事情。与其这样,还不如不要启用我。
说句往自己脸上贴金的话,我刘某人是干大事的人。要么就不接手;一但让我接手,那我就要把事情做得完美做得彻底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狄仁杰缓缓点头若有所思,你是想一劳永逸的解决河陇争端收复吐谷浑打通丝绸之路
是的,而且恐怕还不止如此刘冕果断回道,我办事向来不喜欢拖泥带水。如果用我为帅仅仅是为了营救西征大军解吐蕃之危,报歉,这种擦的事情我刘某人真是没什么兴趣了。而且,不是我托大,这等小事也根本不用我来动手。唐休璟薛讷的大军往兰州杀过去就行了,完全可以凭借武力就能解决。到时候皇帝再下一道圣旨让黑齿常之带兵回朝,一切问题迎刃而解。如果皇帝没心思去做我刚刚说的那些事情,那我还是呆在乡下,享受我的田园之乐好了。
狄仁杰拧眉沉思了许久,说道:皇帝的心意,老朽不可尽知。可以想像,最初她的用意,除了是想平衡李武两家的军事力量对比,更想收复大非川吐谷浑,打通丝绸之路以解决财政危机。但是西征一役战败后,皇帝的心意难免会有所动摇。她现在所想的,可能是解了兰州之危救回西征大军,保存我大周的军事实力。至于其他的老朽也不得而知啊
刘冕不禁笑道:狄公啊,皇帝是要杀鸡还是要宰牛你都没搞清楚,怎么就来搬请我这把牛刀了呢呵呵,别怪我刘某人厚颜无耻,我现在对杀鸡是真没什么兴趣了。若要宰牛,我一定欣然前往。
狄仁杰站起身来,背剪着手面色忧急的踱起了步子,悠然道:看来,天官并非是有意矫情,而是担心自己的理念是否和皇帝一致
也可以这么说:我是在担心皇帝是否会接受我的战略思想。刘冕说道,说句大不韪的话,我很早就和皇帝提出过这些思想了,起初她一口就否认了。到了后来,她好像又有所动心勉强接受了,派出了西征大军攻打河陇。可是我感觉出来了,皇帝在军国大事上,并没有我所想像的那么大胆和有魄力。主动西征这一招,她用得拖池带水犹豫不决。其实,西征之败并不完全能怪左右卫的将士,就连武懿宗也只是个顶黑锅的代罪羊真正的败因,就出在皇帝身上
天官,这种话怎么能随便说狄仁杰先是一怔,然后又叹了一口气道,你我心中有数即可,不必再言了。
刘冕笑了一笑道:看来狄公也是心知肚明。皇帝采纳了我地军国战略和军事思想。却让武懿宗沐猴而冠顶替我去挂帅出征。这就是她最大地败笔。武懿宗是什么货色。谁都清楚。他除了好大喜功刚自用。还会办别地什么事情那种鼠目寸光地东西。是不可能意识到这一次西征地重要性地。西征大军没在他手上全军覆没。已经是九天神灵地庇佑了皇帝用这种人挂帅。就该为失利承担最大地罪责
或许。你说地是对地狄仁杰也是摇头叹息。起初。老朽等人也是暗自叹息。皇帝太在乎政治时局与东宫之事。而忽略了军国大事。她毕竟是不太懂得军事啊。在这一点上。她地确是犯了不小地错误。但是好在。她已经即时醒悟了。为时不晚。天官。你应该拿出一点心胸来。没必要与皇帝太过计较。她毕竟是君王。难道还要她向你低头认错吗
那倒不至于。我也没有斤斤计较地意思。刘冕说道。我只是就事论事。三个条件。有一个不答应。我也不会接掌帅印。就算是一开始皇帝就用我挂帅。我也同样会提出这三个条件。
狄仁杰地表情越加严肃和凝重:那你可愿随老朽回神都。当面和皇帝说起这些事情
刘冕笑了一笑道:既然是狄公来请地我。就该送佛送上西。不妨将我地意思转达给皇帝。我可以跟你去神都。但我地意思需要你来转达。否则。我和皇帝之间就会越闹越僵。皇帝如果能同意。我就马上面君请缨接掌帅印;如果拒绝。就当我刘某人没有跟你回神都。我再悄悄地滚回来好了。
好吧狄仁杰长吸一口气:老朽。也只好勉力为之了。但愿皇帝地心胸有足够博大。能够接受你地所有条件。
刘冕对着狄仁杰歉意的笑了笑:难为
狄公。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做为一个男人e事情上该有自己的原则。我想,这一点你能理解。
我理解。狄仁杰郑重的点头,正因为老朽知道天官是个有原则的人,才值得老朽做这一切
谢了,狄公。
二人刚聊一段落,门被敲响。
谁啊其实不问用也知道,应该是洛云。整个家里,刘冕在办正事时也只有她才敢来打扰。
老公是我,洛云。话刚落音,她就自己推开门进来了。
刘冕对着狄仁杰歉意的微笑低声道:毕竟是汉胡有别,洛云似乎不太习惯我们中原的礼节,狄公勿怪。
无妨无妨。狄仁杰大度的微笑,起身来给洛云拜礼,见过公主殿下。
狄公不必多礼,既然到了家中便是客人。我可从来不记得我是什么公主。洛云善良的笑了笑,转而又问道,狄公不辞劳苦赶来,是请我老公回朝的吧
狄仁杰与刘冕相视一笑,道:正是如此。
洛云便道:狄公请别怪我无礼,其实刚刚在门外我也听到了一些不是我有意要偷听,我们隔着两堵墙都听到老公在大雷霆,只是有点担心而已。狄公,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呢
刘冕接过话来道:既然是不情之请,还有什么可说的我这正谈正事呢,你来搅和什么
让我把话说完嘛洛云皱了一下鼻子,居然撒起娇来。
狄仁杰无可奈何的笑道:公主请讲。
洛云马上就笑了:狄公,我想随老公一同回神都,然后一起出征
胡闹刘冕把脸一板,你当行军打仗是好玩的快走,别在这里添乱
洛云憋屈的把脸都拉长了:怎么是添乱啊我就想跟在你身边,让你有个照应。
不需要。刘冕非常坚决的一口回绝,我又不是小孩子,哪用什么照应你乖乖的和黎歌她们呆在家里代我侍奉父亲,这就足够了。千军万马的阵前岂同儿戏你去了非但给我帮不上什么忙,还会给我增添无数的麻烦。这事没得商量,你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
老公,你瞧不起我洛云委屈的皱起了眉头,若论武艺,我也不差,完全能够照顾好自己。而且我当年好歹也曾统率过兵马经临过战阵,不是你们中原小家碧玉的弱女子,我
不必说了刘冕满是不快的打断她的话,中原不同与大漠,纵然是我冒天下之大不韪带你出征,军法也不会容许。这件事情就此打住,你先过去休息吧
好吧洛云异常失望的摇了摇头,悻悻的走了。
待洛云走后,狄仁杰说道:天官,洛云殿下其实也是一番好意。一来是对你依依不舍,二来也是想跟在身边照顾你。你也不必如此严厉吧
这我自然知道。刘冕无可奈何的笑道,她呀,跟寻常女子都不相同,喜欢搞一些异想天开的怪事,抱歉,让狄公见笑了。其实我自己何尝不想时时有亲人陪伴但是战场那地方,瞬息万变,谁也说不清楚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如此凶险的地方,我怎么忍心带她去呢
狄仁杰呵呵的笑道:那你可要跟她好好解释清楚,别让她无端的伤心呀
刘冕连连摆的:此许琐碎的家事,就不必提了。狄公辛苦这一趟都冻伤了身子,就好好的歇息一晚吧。今日天色已晚又兼风雪甚紧,我们明日动身启程如何
如此,也好。
深夜,卧房之中。
大红的喜字尚未撕去,神龛上燃着一对红烛一鼎檀香,异香扑鼻。
床榻之上,洛云背对着刘冕蜷着个身子,使起了小性子来。
这是他们成亲以来,头一次闹别扭。也是头一次没有一上床就勃的行鱼水之欢。
刘冕何尝不明白她的心思,也不着急,枕着自己的胳膊肘儿闭目养神。
若说比拼耐心和心术城府,性情耿直的洛云哪里是刘冕的对手
果然,没过多久,洛云就闷闷的转过身来,还有点气愤的一把抱住了刘冕的脖子压到了他身上:为什么不理我
哎呀真是恶人先告状呢,好像是你不理我吧刘冕呵呵直笑。
不许笑,坏蛋洛云又羞又恼,拎着他的耳朵左右摇拽,你今天对我好凶还当着客人的面凶我呢
那没办法。在原则的问题上,我必须坚持立场。你也知道,大多数的时候我一向是很随意从不摆架子的。说完,刘冕又握住她的手,不无怜爱又语重心长的道,洛云,我当然希望我们能够朝朝暮暮的在一起,长相厮守。但是,行军打仗不同于别的,一来军规森严,我身为将军自当以身作责不得越雷池半步;二为,阵前凶险,我纵是有三头六臂也无法保证什么。万一你有什
,我到哪里再去找一个像你这么漂亮可爱又贴心的到时候岂不是悔之晚矣
洛云心中一暖,顿时就笑了:我明白你的心意,我也没有真的怪你。我只是心里不痛快。这才成亲几天呀,皇帝又要征调你去出征了。哎情到浓时,偏要分开。你说我能好过么
刘冕也能理解洛云此刻的心情,他自己又何尝不是一样这段日子以来,每天与家人相伴,肆无忌惮的享受这种亲情的滋润,一时还真是难以割舍。
可是这世上,总有一些事情是必须要做无可推脱的
洛云,乖乖在家,等我回来。刘冕拥她入怀,柔声而道,打完仗,我马上回来。我们一起过安宁的小日子,生一窝娃娃。
我又不是母羊,真是的洛云双颊一红,婉尔笑了。钻进刘冕怀中,不觉娇躯微热心潮涌动。刘冕也有点舍不得这新婚的娇妻,不觉萌动。
二人很自然的拥吻到了一起,欲焰慢慢升腾起来。
一想到就要分别良久,刘冕的兴致便格外高亢。洛云的成熟又健美的,俨然已经泛起一片红晕,烛光之下充满了诱惑。
一场激战,在所难免。
洛云也头一次的反客为主,骑到了刘冕的身上,忘情的欢愉。
夜已入深,天寒地冻冰雪弥天。新房卧室之内,却是春光大盛绵绵。
许久之后,二人终于满足的睡了下来,相拥而眠。
老公,我不强求随你出征了,但让我随你去神都总算可以呀洛云近乎哀求的道,能多伴你一会儿,我也就多一会满足。
再,我也想换个地方住一住,在这里呆久了我怕我会生厌。
刘冕略作寻思,心想洛云的性子总是野一些,就依了她让她去神都暂住料也不妨。
好吧,明日和我一同动身前往神都。
好耶,太棒了洛云顿时欣喜万分,一翻身又压到了刘冕身上,老公我爱你说罢又不停的在他脸上嘴上一顿狂吻起来。
刘冕不禁有点愕然:怎么有点上当的感觉啊
老公,我还要洛云咯咯魅笑,又开始褪刘冕身上的衣服了。不等刘冕回话,她已经缩下了身子,灵巧的小舌头开始在刘冕周身一阵亲吻起来。
刘冕不禁打了个寒颤:还真是头母狼啊来吧,哈哈
折腾了大半夜,刘冕却仍是起了个大早。家人都知道了他就要离家赴京的消息,于是昨夜都没怎么睡好,一大早的全家人都到齐了。
一顿早膳也安排得相当丰盛,来给刘冕饯行。
依依不舍在所难免,黎歌与韦团儿一向心软,还差点惹出了一些眼泪。总算是吃罢了早饭,刘冕与狄仁杰,带上洛云与她的四大家将,辞别了刘俊与黎歌等人,一同坐上了马车。
临行之进黎歌想起一件重要事情,急忙追到雪地里来到马车边道:老公,我有重要事情问你
刘冕急忙喝停马车跳了下来,上前扶住她往屋里走:冰天雪地的你赶出来干什么有什么事情快说吧。
黎歌脸上挂着淡淡的忧伤,勉强挤出笑来道:老公,你这一去还不知道要去多久。想来我也怀胎八月,用不了多久就要生下孩儿了。到时候,你多半不在身边。我是想问我若生下孩儿,取个什么名字好
刘冕一拍脑壳:哎呀,我怎么将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我其实早就想好了。如果是男孩儿,就取名叫刘思哲,若是女孩儿,就取名刘思仪。说罢刘冕还蹲下身来,在雪地上写了两个名字。
思哲,思仪,好名字呀黎歌欣然的点头微笑,老公取这样的名字,可有深意
用意嘛刘冕呵呵的笑了一笑,思,是我老刘家他们一辈的派行字,我也是按老家的俗例来取的。思哲,是为了怀念我先逝的祖父刘正则。但为了避他老人家的讳,改用了哲理之哲。至于思仪,我是想我的女儿,将来懂得礼仪识得大体,就像她母亲一样受人敬重。
我明白了。这很好。黎歌拉着刘冕的手,极为不舍的道,老公,那你就放心的去吧,家中之事,一概不用操心。
刘冕凝视了黎歌许久,重重一点头:我去了,保重
老公保重
紧拽的手,终是要分开。刘俊和韦团儿从屋里出来,扶着黎歌走了回去。刘冕转过身来,头也不回大步的上了车子。
几声马嘶,车轮压得雪地吱咕作响。黎歌等人站在家门口,目送着马车消失在田间转角的山路旁,久久不愿离去。
马车上,刘冕撩起车帘一角久久回望,禁不住轻叹一声道:报歉黎歌愿你们母子平安,等我凯旋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