棱角分明,眉飞入鬓,五官比例堪称完美,尤其那双桃花眼,看谁都像放电般,任你眼光再高于珠山,也都会被他电到,掉入他那幽深的琥珀色眸子深处。
再配上修长的身材,天蓝t恤,米色休闲裤,站在拐角的雕花楼梯处,就是当红的男星,站在他的面前,似乎都要失色。
他站在那里,依然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只一眼,贝瑜欣就低下头去,极力吞了口唾沫,咽下胸口的那种不适。
上帝创造了人,并赋予了人审美的能力。
贝瑜欣自认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但她就是对眼前这个俊美到几乎邪魅的男人提不起半点兴趣。
从一开始,一直到现在!
他的身上,有她不喜欢的阴柔,就连他的那双勾人摄魄的电眼,在贝瑜欣看来,除了正常的视力的作用,也只是用来招蜂引蝶而已。
虽然她不确定他到底招了多少蜂引了多少蝶。
好吧,淡定!
时光如梭,往事如烟。
掠过脑际,重重堆积。
余光里,那双眼睛如影随形,几乎就没有离开过她。
贝瑜欣先是怔了怔,接着一股火气上来。
她霍然抬手,摘去墨镜。
就在楼上的男人以为她会上来的时候,却见贝瑜欣脚步陡然掉转,向外面走去。
脚步噔噔,显示着她压抑的怒气。
楼上的男人一点都不介意,他知道这是贝瑜欣下意识的反应,只是在静静等着她回头。
果然,带着满腔的怒火走到旋转门前,贝瑜欣顿住了脚步。
门口的门童困惑地看着这一幕。
偌大的大堂里,一个打扮奇怪的女人先是走进去,又带着怒气出来,走到门口又站住,对着旋转门发了一会呆,接着又转身,向里面走去。
不过,这回门童看清了,摘掉黑色的大墨镜后,露出了那张白皙细腻美貌惊人的面孔。
太让人惊艳了!
越来越近。
虽然女人垂眸,男人看清了那张面孔。
只第一眼,男人就听到自己的心似乎是漏跳一拍,然后快速跳动着,有些节奏紊乱的意思。
这么多年了,他看到她的时候还是那么来电。
难怪这些年他都在别的女人身上都找不到异样的感觉,原来根源在这里。
贝瑜欣面色冰冷,一步步踏着楼梯走上去,脚踏在地毯上,悄无声息。
但是她能听到自己的心在“怦怦”作响。
往事浮过眼前,
对轻信杰西卡的懊恼;
对那个夜晚的无助和痛恨;
还有那个走下汽车的人抱起她的人;
各种情愫心底交织,搅动她的思绪,那种感觉,无以言表。
短短几十级台阶的旋转楼梯,她走了似乎得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走完最后一级台阶踏上二楼平台的时候,她的面色已经平淡无波。
是的,她不应该在这个该死的男人面前露出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不管是怒也好,悲也罢,因为一点都不值得。
旋转楼梯的周围挂满了水晶珠帘,如瀑布般垂下,光线之下,将旋转楼梯装点
的美轮美奂。
他站在高处,看着女人在水晶帘子包围的旋转楼梯上从容直上,柔和的光线打在她的面上,睫毛低垂,越发显得容颜如雪。
他的眼前竟然有点点的恍惚,似乎眼前的女人走过的不是酒店大堂的楼梯,而是婚礼现场那段长长的走廊,他站在那里,在肃穆的婚礼进行曲里,她向他款款而来
直到那双冰冷的美眸里那犀利的光芒如冰刀般射向他,刺得他母色一滞,回过神来。
好吧,他得承认,刚才yy地远了
他微站直了身体,耸耸肩,开口,“我以为你不会来。”
这种若无其事的腔调很符合他的一贯作风,明知她会来,或者说她不得不来,还说出这样令人恶心的话。
贝瑜欣只觉得自己的手掌在变得有力。
她别开眼,深深吸了口气,将手掌背到身后,避免了当场让这个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丢脸的命运。
这样小小的动作没有逃过穆非锐利的眸子。
他当然知道这个女人现在最想做的是什么。
唇角一翘,穆非伸手向里做了个“请”的手势,“贝儿,往里请吧。”
贝瑜欣险些被这过于亲热的称呼厌恶地吐出来,她目光里射出两道冷箭,冷冷道,“请你放尊重些,我有名字!”
穆非耸耸肩,不以为意。
她和他的恩怨纠结,早在多年前就已经在她的心里种下叫“恨”的种子,想必已经长成参天大树,让她此刻在看着自己的时候,浑身的每个毛孔都在透出这种信号。
穆非在前面走着,所到之处,空无一人。
贝瑜欣僵直着身体跟在后面,机械地挪动着步子。
看着那挺拔的背影,她的紧紧捏着手包,手指所在之处,是坚硬的触感。
她轻轻摩挲着那抹坚硬,眸光变幻。
相聚不过数米,她相信只要她快走几步,在对方猝不及防之下,她可以轻而易举地让他为他当年的举动付出代价。
不知道是不是有预感,穆非突然停住,转过身来。
贝瑜欣猝不及防,顿时收不住脚,脚踩上穆非的皮鞋的同时人跟着向前倾。
就在她的鼻尖堪堪撞到穆非的胸口的时候,她的身体被拉住了。
穆非一手扶住了她的胳膊让她和自己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另一只手,则扶住了她握着手包的手,指尖敏感地察觉到手包里的异常,他的眸色暗了暗。
贝瑜欣懊恼地甩开他的手,厌恶皱眉,退后几步,昂起头,恼怒道,“为什么不提前说声你要停下?”
穆非还沉浸在刚才那触摸之下肌肤的柔滑和鼻尖的那抹发香里,闻听此言,幽深的眸子看着贝瑜欣因恼怒而微微涨红的脸庞,目光似有若无地瞥过她的手包,唇角一歪,左右看了看,“贝儿,这里除了我们,一个人都没有,我想你要干点什么的话,这个地方最安全。”
贝儿?
贝瑜欣恼羞成怒,“我已经警告过你不要乱称呼,其次——”
她一顿,对视穆非那了然的目光,她的手一抖。
僵持了一会,穆非耸耸肩,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只不过,上翘的唇角难掩揶揄,“你要在这里不想做点什么的话,进去的话你恐怕更没有什么机会了。”
如此暧昧又充满挑逗的话,让贝瑜欣先是一怔,接着一阵热血直冲到头顶,她“刷”地拉开手包,但是下一秒,她又控制住了,在穆非讥诮的笑意前,缓缓拉上拉链。
深吸了一口,“如果你要乱来的话,我想你知道你的下场!”
贝瑜欣冷笑道。
顶楼观景台。
夜凉如水。
方才的一阵淅淅沥沥的小雨,给这个燥热的城市增添了几丝湿气。
清凉的空气扑面而来,也让刚才心浮气躁的贝瑜欣慢慢沉静了下来。
没错,她今天来不该这么急躁的,她来是为了解决问题,或者说是——危机。
在对手还未亮剑之前自己的情绪波动就已经证明自己先输了一半。
露台上也亮起了小灯,几张精致的小桌子,精美的餐具,头顶上是透明的玻璃挡板,既能遮风挡雨,又不影响夜观星空。
侍者早就悄无声息地摆好了餐具,待两个人坐好后,开始上菜。
“我想,在正式交谈之前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而且,吃了饭才有力气做别的”
说着目光又有意无意地瞥过贝瑜欣搁在身侧的手包。
贝瑜欣一阵怒火又被拱起来。
她正要开口怒斥,穆非已经收回目光,“我很喜欢你的品位,手包的颜色很漂亮。”
忽然间,贝瑜欣想起,这个手包的牌子还是出自穆非的家族。
她当时只顾着手包大小合适,在诸多的手包里挑出了这个,没想到居然被穆非认了出来。
他想必此刻在暗暗得意吧?
多年后的见面,自己依然用着他的家族的品牌的东西。
怪不得他刚才笑得极贼呢。
就算这么多年过去,他依然是这副痞痞的样子,本性难改。
你大爷的!
摆明了吃定了我是吗?
贝瑜欣心底暗骂一句无耻,在桌底下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那剧烈的一痛让她身体微微一挺。
对付这样的人,真的不能掉以轻心。
贝瑜欣调整呼吸,面色尽量淡定无波,“你寄的东西我已经都烧了,我现在只想平静地生活,对于过往我选择了遗忘,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来骚扰我”
“骚扰?”
穆非显然对这个词语有些不悦。
“如果你还有点良知的话,就该知道我没有当初没有追究你的罪行,你该是多么地幸运,不然,你的后半生就会多了在监狱里度过的回忆”
提起当年,贝瑜欣简直是咬牙切齿。
沉默一会,穆非终于收起他那副痞痞的模样,脸上多了几分肃然。
“好吧,我想我现在该向你说声谢谢,不过——”
侍者走过来,给两个人的面前的酒杯倒上红酒。
灯下下,红酒波光潋滟,散发着醉人的光芒。
贝瑜欣垂眸,伸手端起,那一抹潋滟的颜色着实刺痛了她的眼睛。
那个夜晚,也正是一杯这样的红酒,让她失去了抵抗的能力
明显的,贝瑜欣端着酒杯的手明显在颤抖。
身侧的侍者已经走开,看着贝瑜欣眸色变幻,穆非继续道,“我想,我是在拯救你——”
贝瑜欣再也忍不住,手腕一用力,手中的红酒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随即在穆非的脸上溅了开来。
“shit!去你的拯救!”
贝瑜欣看着红酒在对方的男人的脸上开花后,这才重重放下酒杯,愤然起身,咬牙切齿道,“你特么地毁了我,现在居然说要拯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