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瑜欣不解,出门后子云冲她做个鬼脸,随后关上门。
这个孩子,现在也有秘密了。
好吧,这么重要的日子,父子俩都忙。
在子云的门口站了一会,贝瑜欣无奈离开,心底蓦然飘过一丝淡淡的落寞
卧室里,子云拨通了万奕的电话,“爸爸,我的礼物准备好了,你呢?”
万奕怔了怔,“什么礼物?”
子云撅起嘴,“爸爸,今天是你和妈妈的结婚纪念日呢,你不会忘记了吧?”
结婚纪念日?
万奕终于明白今天贝瑜欣给自己打电话说准备了一桌子菜的意思了,他低呼糟糕,嘴上却道,“爸爸怎么可能会忘?不过是考考你呢,一会见。”
子云满意地放下电话,看看桌子上自己的杰作,满意地抿抿嘴笑了
看看钟表,时钟已经指向了七,万奕还没有回来。
佣人已经过来催问一次了。
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看着手里的书,有些百无聊赖的感觉,忽然间手机响了,是万奕的电话,“事情处理完了,我马上到家。”
贝瑜欣很想问问他今天是什么日子,但张张嘴,终究是化作唇角的温柔,“好的”
电话里传来万奕的低笑,“猜猜我为你准备了什么礼物?”
贝瑜欣最喜欢听他的声音,清朗沉稳又富有磁性,略带“沙沙”的声音总让她的心瞬间变得软软的。
看来他并没有忘记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惊喜而已。
贝瑜欣的唇角微微上扬,小女儿的姿态一览无余,“呃,猜不到呢”
“好吧,回头。”
贝瑜欣下意识转过头去,却见万奕一手举着手机,一手抱着一堆红艳艳的玫瑰。此刻,正站在她的身后,唇角含笑,一副恶作剧的模样。
贝瑜欣瞬间被巨大的惊喜包围,掩饰不住的蜜意在唇角流淌,那一捧红到极致的潋滟映亮了她的眸子,让她的心瞬间飞扬起来。
万子云也兴奋地卧室里跑出来,手里拿着他的“大作”,来到两个人面前,大声道,“爸爸妈妈和我,要幸福到永远”
原来这就是自己儿子的惊喜,看着那张白纸上简单的线条组成的一家三口,贝瑜欣眼角泪花闪闪
陪着爸爸妈妈用完浪漫的烛光晚餐,子云也不当灯泡了,头一次临睡前没有缠着爸爸给他讲故事,乖乖上床睡觉了。
贝瑜欣从浴室里擦着头发出来,万奕正半躺在床上看着手机,若有所思。
也不知道是不是贝瑜欣的错觉,她虽然只是扫了万奕一眼,他的面色似乎有些凝重。
“奕,怎么了?”贝瑜欣走过来关心问道。
厚厚的地毯几乎没有声音,贝瑜欣快到跟前了万奕才发觉,他随即在手机上点了下,抬眸对贝瑜欣道,“没什么,公司的事。”
调暗了台灯,偎依在万奕的胸前,贝瑜欣微微闭上眼睛,想象着即将到来的激情之夜,身体不由微微颤栗。
刚沐浴过后的贝瑜欣肌肤柔滑细腻,带着一种淡淡的花香,台灯的光线柔和朦胧,薄纱似的睡衣下,性感的身材一览无余。
大腿上,轻轻的摩擦让肌肤微微生热,贝瑜欣的信号如此明显,放在从前,他定是欲望爆棚。
但是此刻,他明明伸手揽住贝瑜欣,眼前闪现的却是叶雪乔那张受伤的脸,时而苍白,时而惊怒,各种表情在眼前轮换,然后就是令哥的话,她可能不想干了
静静等了一会,万奕似乎没有动静,贝瑜欣侧眸,只见万奕修长的手指正缠绕着自己的发丝,幽深的眸底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如果刚才万奕说的是单位的事,那不应该影响万奕的心情才对,她太了解他了,他从来都是工作和家庭分开的。
贝瑜欣美目掠过一丝困惑,娇柔出声,再次提醒道,“奕,还不休息吗?”
万奕回过神来,垂眸,怀里的贝瑜欣红唇娇润,眉目间已经染了情欲,他轻叹一声,搂过贝瑜欣
缠绵过后,看着贝瑜欣合上眸子,在满足里沉沉睡去,万奕却是清醒无比。
听着贝瑜欣均匀的呼吸,他给她轻轻盖好被子,起身,顺手关了台灯,拿起床头的手机出了卧室。
卧室的门被轻轻带上,直到门外的脚步声消失,贝瑜欣这才缓缓睁开眸子。
和万奕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她觉得这个结婚纪念日的晚上过得是如此的不如意。
这个本该属于他们两个的抵死的缠绵之夜结束地竟是如此的匆忙,甚至,她居然还感到了万奕似乎是在——敷衍
忽然,心底似乎被什么啃咬过,疼得她有些呼吸不稳。
万奕正当盛年,她从来不怀疑他在床上的能力,甚至她觉得,床上才是体现她和他高度默契的绝佳场合。
她喜欢在万奕精壮的身体下,倾听他在她耳边的各种软软绵绵的情话,喜欢他紧紧抱着她时她满心的安全感,更喜欢在双方的抵死缠绵里,情到浓处时那飞到巅峰的极致快感
但是今天,一反常态,他和她在一起的时间真的与往日不能比
这可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啊!
心底瞬间漫过丝丝缕缕的苍凉,连同那一刻的委屈,让她的喉间酸涩,手脚都有些冰凉
不不,这样的感觉实在太可怕了,她宁可相信万奕是被工作的琐事牵扯了精力
贝瑜欣再也躺不住,抬手开了台灯,披上衣服
——
叶雪乔匆匆赶回公司的时候接到令哥的电话,说万总临时有事就不见她了。
下班的时间已过,公司里早已是人去楼道,只有业务部的灯还稀稀拉拉地开着显示着正在加班。
总裁办这层楼里静悄悄的,坐在办公室里,叶雪乔看着办公室里的一切,不久前的一幕幕如同过电影般在眼前浮现:
谭真极力邀请她去沃顿财富论坛晚宴,那个王海仁副秘书长又极力引荐她到会长面前,大约就是摸透了会长的性格,再然后,这边林培培将自己寄出材料的时间通风报信到那边整个过程堪称perfect。
这次他们之所以“失手”,按令哥的说法,可能对方只想着造谣并传播开来,想用谣言来打击叶雪乔,但没有想到会长得知此事后对此也是震怒,并且采用公开问询的方式来调查真相,这大约是他们始料未及的。
几个人被猝不及防叫到一起加上要求必须找出证物,几个人还是说出了真相,但都否认了是故意散播谣言,而是说自己都是无心的
最终的结果也不过是几个人各自在叶雪乔的书信上签了字,然后各自做了口头检讨而已。
私拆领导信件,散播别人的桃色谣言,给别人造成名誉上的影响也不过是不痛不痒地签个字,被定性为说闲话,嚼舌头,任何的处罚措施都没有。
这样的处置结果,或许在那个已经活了大半辈子的老人眼里,不过是几个小辈的胡闹而已,如此宽容地处置,或许是不屑于和小辈计较,但是,于她叶雪乔,这样公平吗?
只是整个过程里,都没有让自己过去亲口和他们对质,这算是对自己的保护吗?
想到这里,叶雪乔的唇角浮起一丝自嘲的淡笑。
事情虽然调查清楚了,但流言给自己造成的伤害已经传播开来,却没有任何的解释,他们不应该向自己道歉吗?
令哥将万奕送到家后,还是拨通了叶雪乔的电话。
叶雪乔正在沉思,冷不丁的电话铃声吓了她一跳,拿起手机一看,是令哥的。
办公室里空无一人,她无须藏着掖着,顺势就说出了自己的所想。
明显地,电话里令哥沉默了下,还是坦诚相告,“我的理解,再怎么说他们是同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不是他们系统的,只是个外来的,犯不着为你而大动干戈,内部的事情内部处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这才是实话!
叶雪乔听明白后,胸口一窒。
那一瞬间,她似乎看到了协会那位一面之缘的衣冠楚楚的王海仁,还有外联部的谭真,他们在看着自己得意地笑着
这一刻,说自己的心在滴血都不为过。
“白纸黑字,都是高学历人才,眼睛也不瞎,怎么可能会将‘尊敬的’看成是‘亲爱的’这只是说闲话吗?我与他们又无冤无仇,他们却单单针对我,为什么不深挖一下他们背后那险恶的目的?就这样简单轻松地把事情了了,这样糊涂的会长,赏罚不明,不是反而在纵容这种不正之风吗?”
令哥当然可以听得出叶雪乔的激动,但这样的事情他见得多了,叶雪乔的“暧昧书信”事件,于大家而言,都是心照不宣而已。
那个会长的处理方式,他倒是能理解。
都快入土的人了,在官场上纵横多少年,什么风浪没有见过?即便知道这次也是协会的人针对他本人,但现在已然退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至于为这些小事去劳心伤神?到底是做过高官的人,他真要和里面的小随从们翻脸,重重处置他们,一是失了身份,其次他这么做有什么直接的好处?还不如宽容换得他们今后的忠诚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