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涛很笃定地大笑起来:“牧塔塔,你不过就是个同性恋。你以为骆天鹅知道了还会理你吗?”
然后,他挂着胜利者的笑容从容看着,牧塔塔本来因为愤怒通红的脸,一点点失去血色,再也说不出话来,她就那样站着如同一株没有生命力的枯树。
接着,他轻易地推开挡在骆天鹅身前的牧塔塔。以为自己会看到的是那个美丽女孩如同自己一样厌恶牧塔塔的脸。却看见截然不同的表情,那是愤怒。那个总是彬彬有礼,长发披肩的可爱女孩子,就如同牧塔塔之前保护自己一样,将她挡在身后,涨红着脸指着自己大声说:“你这个可恶的坏蛋!不许你乱说塔塔!快点滚啦!”
那嗓音因为太过用力而甚至有一些嘶哑。雷涛终于愤怒起来,那张本来带着一些帅气的脸上,慢慢狰狞起来说:“骆天鹅,你还不懂吗?牧塔塔是个同性恋!”
回答他的是骆天鹅扔过来的背包,重重的撞在他的脸上,还有一声声嘶力竭地尖叫:“啊……你滚开啊……”漂亮的脸庞上全是泪珠。
当牧塔塔终于回过神来的时候。雷涛正扯着骆天鹅的一只手,想要拉着她离开。周围的人越聚越多。她顾不得周围人群的眼光和他们嘴里不时吐出的各种语句。立刻从骆天鹅背后走出去用力推开雷涛的手,死死护住背后眼睛微微红肿的女生。
雷涛也毫不客气地用手大力推着牧塔塔,带着像是疯狂一样的眼神吼道:“滚开!你这个女同性恋!给老子爬远点!”
牧塔塔抿着嘴唇,就那样一步也不退的挡在骆天鹅面前。僵持了三分钟后,雷涛听着周围议论渐渐演变成:
“他是谁啊?竟然欺负女生!”
“垃圾啊!对女人动手!”
“他居然推女生诶?贱人!”……
终于,脸上的五官愈加扭曲,然后将拳头高高举了起来!
牧塔塔看着那只手青筋暴起地迅速捏成一个拳头时,没有表情,只是冷静地挡在哪里。她知道也许可以拉着天鹅躲开,可是更大的可能性是,她们两个人都在躲闪的时候被打到。如果两个人都会受伤的话,那为什么不只要一个人就好呢?她只是下意识地选择了自己。
所以,她没有任何闪躲的意图,依然维持着张开双手挡在骆天鹅的身前,寸步不离。牧塔塔没有祈求谁会站出来帮帮自己,也没有天真地以为会有救星在这个时候出现。所以,她不会闭着眼睛。她只是用一种极端厌恶地神色盯在那个男生的脸上,就像是看着路边地爬满苍蝇的粪便一般。
这样的眼神更是惹怒了对面那个愈加失去理智的男生,他只想狠狠地让这张讨厌的脸消失在眼前。几乎是立刻毫不犹豫地捡起了脚边肮脏的砖头,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重重向着对面下去……
骆天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被牧塔塔死死护在背后,看不见前面,抬起头来只有她略显单薄的肩膀,而自己却只能无助地蹲在地上把脸埋在膝盖里哭泣。当她听见周围的惊呼声抬起头时,却只来得及看见牧塔塔如同一只残破的布娃娃一般摔在地上,暗红色的血在她倒下的地面缓缓蔓延开来,如同一朵正在慢慢开放地艳丽花朵。
而牧塔塔像是睡着躺在花蕊中地精灵。骆天鹅看着那个从认识开始一直保护着自己的女孩子,倒在血泊中,竟然还回过头来对着自己露出一个安慰似得笑容,然后带着那抹微笑闭上眼睛。
骆天鹅的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如同雨点般打在自己的衣服上,地面上。然后疯了似得抱起来躺在地上染红了衣裳的女孩子,用手努力按住从她额头上流出的血,嘴里下意识地喃喃着:“塔塔,塔塔,塔塔……”
男生似乎是被那个女孩子鲜艳刺目的血吓呆了,又似乎是被另一个不断念着“塔塔……”的女生惊醒。他似乎是不可置信一般看着自己手里的砖头,看着上面颜色艳丽的血迹,立刻扔掉了它。然后带着满脸地惶恐,以及惊惧。在脑袋里闪过各种纷乱念头后,拨开人群跑了出去。周围的人寂寂无声。
片刻后,才有人立刻大声叫起来:“快打110!”
又有人马上嚷着:“快打120!”
“去抓那个男的!”
却,没有人敢上前去抱起来那个在血泊中闭着双眼如同睡着地女孩。周围地人就那么看着另一个不停哭泣的长发女孩,用力地想要抱起倒在地上的女孩。吃力用着各种方法地想要把她背起来。然后求助似得望向周围,不停流泪的脸上全是苍白,低声地哀求着:“求求你们,救救塔塔!求求你们了!救救她啊!”
终于,有一个高高个子的男生拨开人群,看见一个满身鲜血地弱小女生抱着另一个已经昏厥地女生不停哭泣哀求周围聚集的人。他立刻上前抱起她怀里的女孩。将她放进路边的一辆车。骆天鹅立刻跟了上去坐进车里,嘴里不停说:“快点!求你快点!”
眼睛已经红肿地她,把已经昏迷女生地头放在自己膝盖上,不停叫着:“塔塔,塔塔……”悲伤的声音凄惨而暗哑。
到达医院的时候,医疗人员立刻将牧塔塔放在推床上推了进去。骆天鹅哭着想要跟进去,却被身后的人抱住:“天鹅,塔塔会没事的。”
是简霁的声音。骆天鹅认出背后的人后,像是救命稻草般,紧紧抱住他崩溃似得大哭起来:“学长、学长!塔塔会不会死掉?她会不会…”泣不成声。
简霁看着推进急救室的推床,眼睛里也写满了焦急,却温柔安慰着怀里的哭得嗓子哑掉地女孩:“不会的。塔塔会没事的。”
可是,连自己都听得出那声音里写满了不确定以及犹疑和担忧。代笙满目通红地低吼道:“这是怎么回事?牧塔塔怎么会受伤?”
简霁却用眼神制止了他,缓解着怀里抽泣得快要晕过去的女孩子。代笙只能焦躁地在过道里走来走去,如同一只被囚禁的兽类。当他看见牧塔塔从车上满身鲜血被抱出来的时候,几乎想要立刻冲上去抢过那个如同玻璃般快要破碎的女孩子。
他看着她的头低低地垂下去,像已经没有生命般,总是绑起来的马尾却意外的散开飘散,像是享受着最后一次的自由。如同安稳睡着的脸庞,映着满身暗红色的鲜血,更是显得单薄而苍白,那张总是冰冷着写着生人勿进的脸上却挂着美丽不可方物的微笑,衬着越来越透明的肤色,像是已经完成重要任务将要离去的天使,不再归来……
当送她们来医院的男生从医生那里走过来后。代笙几乎是立刻就将对方的衣领提了起来,然后愤怒的吼道:“不是让你接她们吗?牧塔塔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那个男生却将目光转向简霁,却意外的发现对方似乎并未注意这边一样低着头对着怀里的女孩说着话。于是,他冷淡着一张脸,将扯住自己衣服的手打掉:“你们自己应该清楚,通知我的时候,早就放学快10分钟。我过去的时候,就只看见这个女生抱住那个受伤的在哭。”
代笙依然不依不饶:“你就不会开快点过去!”“如果我再开慢点,”那个男生扯起一抹冷笑,“你看见的也许就是尸体了。”
“你他妈的!”原本就要情绪失控地代笙立刻暴怒起来,举起拳头就要动起手来。
“不要在医院吵,要闹出去闹!”简霁成功地制止了即将失控的场面。
3分钟后,在骆天鹅情绪逐渐稳定下来后,简霁立刻询问出牧塔塔父母的联系方式通知了对方。同时,通知了骆天鹅的父母。然后让骆天鹅描述起当时的情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