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混混到手的钱财没有了,换得是一身的伤,最后还连唯一的庇佑都没有。落到了这番不堪的境地。可他竟然连原因是什么都不知道!
他本来以为是那流血的小娘皮死了,后来又觉得不对。要是那小娘皮死了,他就会被立刻抓起来,用来顶罪坐牢,怎么会放了自己。
那既然不是死了人,又是为了什么?领头混混百思不得其解。不过,他现在不想解了。现如今自己又掉入了这两人的手里,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除非……
除非,这一切并不是自己的主意!自己是被逼的!如果,自己是被逼的,那自己被打成这样,只是因为良心发现想救她们才导致的,那……
领头混混左思右想,一番计策上了脑子,他在心里闷闷地想:反正横竖都是死路一条,还不如拖着那群家伙一起死!他们不仁,我也不义。眼前这两个家伙也休想跑掉!让老子痛的人,全部都去死好了!
有了一番合计,领头混混便幽幽醒来,捂着肚子道:“哎哟……疼死我了!”那两个人果然立刻围拢上来,又再次询问起来。
领头混混心头冷笑,面色不动声色,做出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怯怯生生地道:“其实,我是抓她们的人……”眼见着两人的拳头就要招呼上来。
赶紧又补上一句:“我是被逼的!你们看这些伤,都是因为后来我觉得不忍心,想把人带走救出来,才让老板动怒,弄成了这样!”
“那她们怎么会受伤?”历年不信,冷冷看他。
“唉……”领头混混长长叹了口气,脑子里飞快地转着,说,“在半路上,我就偷偷地要让她们逃跑,结果被老板派来护送的人发现了,我们就打了起来。那些家伙用碎啤酒瓶把她们刺伤了!我也因为保护她们,挨了一下,你们看。”他指着脑袋上的大包。
代笙与历年半信半疑。历年思索了半响,说:“你把来龙去脉都说一次。”
领头混混点点脑袋,娓娓道来:“老板接了一单生意,有几个富商想玩姿色上等的雏儿,就让我们去找。恰好遇见了你们的朋友。我觉得她们太小不愿意,但是老板派的其他人很中意,就强行把她们抓起来了——那时候抓两个。之后,又有个小女孩来救她们,被其他人刺中了脖子,有了一个很小的孔洞流血。
后来,有个小女孩子一直哭,我觉得很可怜,就打算在中途把她们放了,哪里知道她们逃跑的时候,踩到了地上的易拉罐被发现了。我为了掩护她们逃跑,就跟其他的人打了起来,被敲了一啤酒瓶,昏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发现其中两个都挂着血,脖子上被刺了一个小孔的那个,伤口裂开成了指尖大小,一直在流血,另一个嘴边上挂着血,脸上都是被打的巴掌红印,两个人都昏迷着,还有一个稍微好一些一直哭。我们就被带到了老板那里……”“
一番颠倒是非黑白的描述后,佯作羞愧地低了头,又说:“因为我吃里扒外,所以……我被修理着打出门口的时候,就听到没受伤的女孩子正在叫‘啊!不要!别这样!放开我!塔塔!救命啊!’,哭得非常的惨。可惜我还是没有救出来她们……”
听到其中两人都负了伤,尤其是有一人脖子上有了血洞,历年与代笙那一瞬间提升而起的气势,几乎要将领头混混压得坐倒在地,吓得他心里只发怵。
不过,尽管他们脸色越发的难看,却一直没有打断自己,领头混混强自定了定心神,不停地跟自己说,这两个家伙不知道是我做的,不知道是我做的!
在他终于勉强完成了这番“事实经过”后,心里有些打鼓,生怕被这两人看出了破绽。偷眼瞄着历年与代笙,心底慢慢放下心来:应该没发现。
此刻,历年的嘴角紧紧绷直着,眸子里幽深黑暗,像是一口油井,没有光泽没有气息,却让人心生恐惧,那样深沉的浓墨黑色,如同一只怪兽的眼,虎视眈眈,择人而噬。
而他那身周的气息,原本升腾着寒气,如同酷寒极冷的冰川之地。让领头小混混不止一次地打着寒颤。却,在混混的话语完结之后,尽数收起,只是整个人有种不敢直视的凛冽。
代笙的表现则显得正常许多,在知道有人受伤的同时就大叫了起来,怒吼着抓住领头混混的衣领,咆哮着要其说出打伤她们的人是谁。被历年无悲无喜的眼神扫了一眼,这才不甘心地放了手,噤了声。
当领头混混说完这一切后,历年许久不曾说话,冷冷地站着那里,漠然的表情如同只是在听着别人家的故事,只是那身体上僵硬的线条,却是那么的凌厉。
早就按捺不住的代笙几次三番想要发问,他早就忍受不住万只蚂蚁在心里攀爬的滋味,有太多的问题需要得到解释,心里的担忧快要让他的胸膛崩裂开来。
可是,历年却迟迟不语,只是看着领头混混背上抵着的那面墙,像是发呆,又像是思考。代笙一直在忍耐,在焦躁,在劝导自己耐心一点,再耐心一点。
但,要怎么才能忍得住?!那三个瘦弱单薄的女孩子们,已经有两人都受了伤!甚至,其中一人细细的脖颈上居然有了血洞!如何能忍得住?!而自己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是谁受了伤!!
“历年!你要发呆随便你,我不等了!”代笙终于在沉默中爆发,因为他害怕自己所忧心在乎的人会由于自己的迟疑而失去。
一边说着,一边抓了领头混混的手臂,拖着哎哎大叫的他大踏步向着吞噬了骆天鹅的那扇门而去。走了没有几步,又停了下来。
想了想,代笙到嘴边的话换了一句,面色不善地盯着领头混混问:“里面有多少人?”他本来是想问,受伤的是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