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敌?
乔铭脑子没转过弯,实在不懂她何出此言,看到她上下翻转的了然眼神充满了母爱的光辉,他顿时没了风度,拿起一份文件就招呼了她可爱的脑袋,“成天看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漫画啊?”薛卿经常在他办公室里留下一些漫画和零食,他上次偶尔翻了一下,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毕竟日本动漫里的人男女难辨,都很俊美无边。
原来她还真看这种意淫男人的东西!
“没事,”薛卿眨了眨眼睛,竟然没有计较他这一拍,走到他跟前,一手拍他的肩膀,“我刚才想了想,你们还是很般配的,如果输给你,我觉得总比输给沈欧蓝让我服气一些。我说你现在怎么收敛心性,我一个女人电话都接不到了……”
靠!乔铭觉得和这个女人什么都说不清楚,直接用行动表示,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搂紧了她的腰,“不要怀疑我正常的性取向!”
他咬牙切齿,特意加重了“正常”二字,乔大公子为了年夕守身如玉,现在竟然落了个同性恋的罪名,这误会真是大了。凌止阳虽然长得标致,还不至于让他心生爱慕吧!
薛卿腰间一紧,贴着他的皮肤顿时变得烫了起来,气氛有点微妙的暧昧,他们还从未如此亲密无间……仰着头,眼睛里水汪汪的,自作多情地以为乔铭是被自己识破了“奸情”恼羞成怒,“没事,我不会看不起你的,我在美国长大的,身边好几个这样的人,放心啦,你还是我的好朋友……”
“唔……”一口就被他吻住,眼睛瞪得老大!难以置信的,她竟然被他吻了!以前在美国,她虽然朋友众多,却从未有人如此激烈地吻过她,顶多也就是礼节性问候,却没想到男人的吻可以如此攻城略地般强势!
她刚才应该在吃薄荷巧克力,嘴巴里甜甜的混合了牛奶香的薄荷巧克力味道让他竟然有点一发不可收拾,吻得像是在生气,莫名地生气,不知道是因为她怀疑自己喜欢凌止阳还是因为她喜欢凌止阳……
穿堂的风在落地窗的缝隙里扑棱棱地吹进来,突然吹翻了她之前放在茶几上的漫画书,发出清脆的响声。乔铭像是惊醒般松开了他的手,她却还紧闭着双眼,憋得满面红云,都不知道换气,傻得可爱,原来竟没有接过吻……心里划过异样的暖,她对凌止阳只是一种单纯的迷恋吧。
“还怀疑我不?”他轻点她的鼻尖,手指划过她的皮肤,滑如凝脂,竟然有点舍不得放开她。
她眉头皱起来,鼻尖都憋得红彤彤的,奇怪了,她竟然并不讨厌,但是嘴巴上却说,“你不是就不是……亲我做什么?”
这一问倒把他问住了,是啊,亲她做什么,她又脸红做什么……不过乔铭腹黑,立马反客为主,“原来你喜欢的人是凌止阳?”
薛卿脑子里自然少根筋的,立马忘了之前的事情,心跳得乱极了,原来被一个不喜欢的人亲吻也会紧张的嘛——不是刚才还说近水楼台么,忘了这个,“嗯啊,你怎么认识止阳的?你们很熟吗?”
……这算是一个很长的故事吧,所以乔铭慢慢地开了口,感觉自己很像大灰狼,或许还可以把她拐到家里去看看相片,说说当年的事情。
薛远舟却料不到,他们公司顺利拿下这单集采的关键原因只是沈欧蓝的一帖字,然后打开豁口,凌止阳和乔铭攀了攀关系,自然乔铭不可能要这单本来也可有可无的业务,所以他这单业务赢得很漂亮。
这是凌止阳坐在他的对面说的,态度不卑不亢,一时之间,薛远舟的心竟然有点失重。和他的意气风发相比,自己真是老了。自己在他那个年纪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久远得需要好好思索,刚刚夺回了家产,也是少年得志,仿佛天下尽在掌握。
如果把小丫头拱手相让,如何?
凌止阳其实心里不是不忐忑,被突然邀请到公司大楼这一层的时候,就觉得极为诧异,最近公司不会有旁的事情需要私自会见boss的,敲门进去看到黑色的老板椅上坐的并不是那个高眉深目的蓝眼睛总裁。那双深冷如寒潭的眼睛正平静地看着自己的反应,凌止阳虽然有一瞬间心跳得很乱,但立刻就镇定了,他也不再是当年因为霍启安几句话就会主动退缩的青涩少年。
他和他迟早都有这场见面。
“早上好,薛先生。”凌止阳不想探究任何关于薛远舟如何出现在xdl集团最高级办公室的内幕,以不变应万变乃兵家最高境界。
薛远舟穿着休闲的polo衫,随意而优雅,与他隔了一张座子的距离,却仿佛有点在云端。直到凌止阳毫不避嫌甚至略带刻意地提到沈娅那幅临摹王羲之的字是打开这单集采困境的钥匙的时候,他才微微挑高了眉头。
“凌先生,你是真的喜欢蓝蓝吗?”这才是他邀请他过来的本意,那笔集采只是一个借口罢了。薛远舟看着桌上那盆绿色的盆景,兴致颇好,看来凌止阳多半已经知道了他与沈娅的关系,估计还极为同情她——真是可悲,他薛远舟的女人要别的男人来同情。
“是。”凌止阳虽然算不得有备而来,但看到薛远舟便了然,他看得出来,薛远舟并没有对沈欧蓝打算放手,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都好。
薛远舟往后仰靠在老板椅上,漆黑如墨的眼睛和身后的黑融在一起,眼里涌动的情绪复杂,“你知道她与闻蕙的关系吗?”
凌止阳原本优雅交握的十指突然加大了力气,扣得发白,机械地重复,“闻蕙?”
“你喜欢的人是闻蕙还是沈欧蓝?凌先生清楚吗?”薛远舟似乎很满意对方的反应,他还是占据着上风。
“她们……”凌止阳仿佛陷入了奇怪的思考,很多思路都乱了,但是如果有人抖一抖头绪,他就回过神来,原来,闻蕙就是沈欧蓝父母当时争吵的那个原因——那个叫“蕙蕙”的丫头,同父异母的女儿。
是了,独立坚强到不可思议的闻蕙,是在那样的环境中长大的!怪不得他觉得沈娅手上那块手表如此眼熟!闻蕙也有一块一样的。
“我的问题让你困扰了?”薛远舟第一次露出微笑,看着凌止阳愈发难看的脸色,虽然极阴柔精致但也极为忧郁的面容。
时隔经年,当凌止阳自以为完全有勇气面对霍启安再一次的挑衅的时候,他遇到了薛远舟,终究还是不及他的冷静,对方早就看穿了自己不过从沈娅的身上看出了闻蕙的影子……但他现在爱她,已经多过了闻蕙,却又在犹豫,他似乎也不清楚这与初恋的区别,初恋在他心中的分量。
“或许,”能言善辩的销售高手此刻有点呼吸困难,“开始我对沈娅的好感的确在于那一点近乎闻蕙的气质,但是现在,我爱的只是她,谁都不能阻挠。”
见他斩钉截铁地说了最后一句话,薛远舟终于笑出了声,他要的无非就是这个态度,“听说你父亲在军区也算位高权重?”
凌止阳明显不知道对方为何如此不按常理出牌,问题跳跃,“薛先生到底想做什么?”
他用手指摩挲着桌上的青瓷茶盅,暗暗感慨这个办公室主人虽然外籍却很讲中国情调,殊不知配了如斯冰冷的办公环境着实有点不伦不类。凌止阳的慌乱也就那么一瞬间,他一度痛恨高官子弟,没想到的是凌止阳丝毫没有利用过此类便利——比如这单业务,他完全可以通过他的父亲,但他没有,所以薛远舟很欣赏他。
“没有,随口问问而已,我只是不想你伤害蓝蓝,”他眼睛没有抬起,“永远不要让蓝蓝知道你和闻蕙的事情。”
这点是薛远舟最担心的——他不担心小丫头走太远,因为他总有办法追到,他只是担心她走得没有路。更何况,战争是男人的,痛苦不能随意留给女人。
凌止阳不傻,很快明白他的意思,但他本来就没有提过闻蕙与沈娅相似的事情,交代自己的初恋也不过是几句而已。不过以后一定要更加避免。
只是,薛远舟这样的说法让他摸不清敌情。
“凌先生,你放心,我们的竞争是公平的,”薛远舟的嘴角逸出一丝无奈的笑意,“但是,不要伤害她,切记。”
他抬眸看他,心里像是扔进了石块,那个男人会舍得抛弃沈娅?怎么会舍得让她孤身回国,甚至还丢了自己的孩子?
下班回家的时候,沈娅又路过了s市最高级的商场,临街的一半展厅窗明几净,上下两层的装潢依旧那么金碧辉煌。今天的橱窗里竟然展出了一套雪白的婚纱,没有繁复的蕾丝和花纹,却有着很好的款型,不由在路边看傻了。双手扒在玻璃窗前,一抬眼便看到了左手无名指上那枚晶晶亮亮的戒指,她也要结婚了呢!颜落她们在她把戒指戴着到公司的第一天就看到了,笑她迫不及待怎么就戴在无名指上,虽然当时脸羞得红红的,但是依旧没舍得摘下来——迟早要嫁给他,为什么不能戴无名指?
可一想到结婚就会有很多麻烦的事情,比如双方家长见面。她不要见父母,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也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立场去面对,说不想念是假的,但是她害怕,也不知道是怕他们不能面对自己还是怕自己不能面对他们。如果非要有亲人和凌家人见面确定他们的关系,沈娅竟然希望是姐姐闻蕙,她觉得自己和她才是一个立场的。加上年夕之前的一点点介绍,她渴望认识闻蕙的心愿越来越强烈,却没有预料到有些事情最好永远都不要浮出水面,毕竟事情久了,很多东西枝枝蔓蔓牵连着,难免有些会叫人心烦。就像她也不会预料到,她如此渴盼着认识闻蕙,而另外两个男人却在计划着永远不要让她知道闻蕙的存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