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年前,台北南家老宅。
“爸你太过分了!为什么让她们搬进来住?”十八岁的南泓翔脸上充满怒气,以剑拔弩张气势与对面的父亲南世海对峙。
南世海身边站着一个眉清目秀女子,怀里依偎着十岁大的女孩,瑟瑟发抖的她,用一双水汪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几个人。
“翔,你不要这样,兰欣已经是我的合法妻子,她当然要搬来这里与我们同住。”南世海虽身为九州集团董事长,商场叱咤风云,但是面对儿子时却是满脸无可奈。
“外人不知道也就算了,难道我们不清楚吗?她真的只是随嫁来的继女那么简单?”南泓翔手指小女孩,双眸似乎喷火,“爸,我尊重你,但是你做得太过分!以为拥有南诺萱这个名字,就能成为我妹妹吗?做梦!”
“翔,爸爸很想和你说……”
“我不想听你任何解释!”南世海的话被南泓翔无情打断,他的怒喝吓得南诺萱一颤,忍不住大声哭了起来,兰欣立刻蹲下身子安抚女儿。
始终没有开口的弟弟南泓涟看到诺萱害怕神情,有些不忍心的拽住南泓翔,“哥,你别这样,你吓到她了。”南泓涟只比南泓翔小一岁,兄弟两人个性完全不同。
看到诺萱哭,南泓翔烦躁的瞥了她们母女一眼,不再废话,转身上了楼。
看着儿子万分不悦的离开,南世海重重叹了口气。
南泓涟来到诺萱身边,对她伸出一只手,“萱儿,我叫南泓涟,以后就叫我涟哥哥吧。”
诺萱抹着眼泪,抬头望着和刚刚那个哥哥有着几分相似,却更加温柔的南泓涟,慢慢伸出小手放在他的手心,带着泪的小脸终于露出笑意。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和刚刚那个哥哥长得非常像但是比那个哥哥要温柔很多的人,带着泪珠的小脸儿笑了起来!
……
南泓翔的房间,门轻轻敲响,南泓涟推门而入。
看到南泓涟进来,南泓翔神色不悦问他:“涟,你是不是忘了母亲因为什么病重去世的?”
南泓涟眉头一蹙,摇了摇头,“我怎么可能忘了呢,但是……我面对那个孩子,我没办法狠心,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我们的……”
“不要说了!”南泓翔打断南泓涟的话,视线飘向窗外那两道身影,拳头用力握紧,“我从没想过承认这个妹妹。”
看到南泓翔的坚持,南泓涟不禁叹了口气,“不管怎样,不要太为难一个孩子。”
……
几个月后
南世海对诺萱百般疼爱,经常带她出席各种场合,不论诺萱有什么样的要求都会答应。
但是幸福总是短暂的,就在那一天,诺萱的命运被再次彻底改变……
因为连续的阴雨天气,一直留在屋子里的小诺萱闷坏了,好不容易天晴她就吵着要出去玩,虽然考虑到阴雨天会对路况有影响,南世海还是满足女儿要求,带着兰欣一同去了郊外。
不出所料,返程时又下起暴雨,南世海车子在回来途中遭遇山体滑坡,为了保护诺萱不受伤害,他与兰欣用身体与生命为诺萱撑起了一片天。
……
葬礼上,南泓翔阴沉着一张脸。
望着墓碑上南世海的音容笑貌,他的内心掀起波澜,虽然恨南世海,但那个人毕竟是父亲,是她一直敬仰并且想要超越的人。
南世海就这样离去,留下这个所谓妹妹的小女孩,以及外界还不曾知道的身世秘密,他这样算不算在逃避?明明还没有更多的解释。
“可恶……”南泓翔拉着诺萱的手用力握紧,如果不是因为南泓涟对他说,至少在外人面前装装样子,他恨不能将眼前的小丫头掐死,如果不是诺萱要出去玩,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因为心中的恨让南泓翔加重手上力度,钻心的疼让诺萱眉心紧蹙,但她没有叫,因为知道这个大哥哥并不喜欢她。
“涟哥哥,爸爸和妈妈再也回不来了对吗?”诺萱望着另一边的南泓涟,稚嫩的童音如同刀子般戳刺着南泓涟的心。
南泓涟心疼的摸了摸诺萱的头,“没有爸爸妈妈,你还有哥哥们呢。”
夜色下的南家,因为突遭家变,显得更加空旷落寞。
“哥哥……”诺萱娇小身影站在客厅,看着沙发上的两个人,声音充满胆怯与颤抖,“萱儿一个人睡觉会害怕。”
“回到你的房间,不许出来!”南泓翔冰冷声音吓得诺萱一个寒颤,小脸唰地变成白色。
“哥。”南泓涟叫了声南泓翔,连忙起身将诺萱拉到身后,生怕南泓翔会伤害她。
南泓涟始终对诺萱温柔,南泓翔虽然有些不满,但也没说什么,他努力压制着心中的怒火,不再去看眼前那个小身影,继续整理茶几上的文件。
南家要处理的事情还很多,他没有那么多功夫应对一个小孩子,南泓涟看着南泓翔,眼底充满心疼,“我送她回房间,哥你也早点休息,别让自己太辛苦。”
南泓翔没有抬头,也没有任何回应,南泓涟无奈的摇摇头,拉着诺萱的手上了楼。南泓翔这样的态度,在这个家里,或许只有他才是诺萱可以依靠的人吧。
……
哄着妹妹入睡,南泓涟轻抚着她的小脸,心中充满悲凉,他永远忘不了当诺萱在医院睁开眼那一刻,满眼的白让她多么惊恐,失去父母的打击在她心底留下怎样无法愈合的伤疤。
古老的落地钟嘀嗒嘀嗒转着脚步,许久,南泓翔才抬起头有些疲累的靠在沙发上。
微闭着双眼,眼前却突然出现诺萱带着泪痕的脸,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心疼,忍不住抬手想去擦掉滑落的眼泪,猛然间,南泓翔回过了神儿。
“我这是怎么了?”自问自答,南泓翔握紧拳头,随即又有些无力的放开,脑海里回荡着南世海曾经说的信,南泓翔微微一诧,很快又收起神色。
“什么信?解释?”他冷笑着,“我不想知道有关于你和那个女人之间的任何事!”
南泓翔不想去触及的,南泓涟自然不会去碰触,他们兄弟同心,从此以后必须互相扶持。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冷着脸的人依然热络不起来。
……
“啪嚓!”
清晨,随着清脆破裂声,一个蓝纹古董花瓶掉落倒了地上,瞬间摔成许多碎片。
“翔哥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闯了祸的诺萱紧张看着南泓翔,她真不是有意去碰花瓶的,却将南世海的东西摔碎。
看着地上的碎片,南泓翔无法抑制心底怒火,扬起手重重一巴掌甩诺萱脸上,她被打得跌倒在地上,手正好刺进瓷器碎片上。
“啊——”碎片刺入稚嫩掌心,诺萱疼得撕心裂肺,鲜红的血流出染红了裙子,红白对比格外刺眼,揪心的哭声软了南泓翔的心,他连忙蹲下抓起诺萱的手查看伤口。
“翔哥哥,对不起……我只是很想爸爸……”诺萱颤抖着哭泣着,她的声音让南泓翔十分烦躁,丢掉心头柔软,一把甩开她。
“滚出去!以后别再让我听你提起‘爸爸’两个字,否则……我就把你送去孤儿院,让你永远离开这里!”
南泓翔的咆哮震慑着诺萱的心,在她心里这就是家,她不想离开更不想去孤儿院,于是忍着疼跑了出去,只留下一地碎片与血红,让南泓翔的心随之狠狠的抽痛了下。
……
得知诺萱受伤,南泓涟心疼的不得了,同时也埋怨南泓翔不该那样对待诺萱,她还是个孩子,有些事根本就不明白。
诺萱根本就不知道,花瓶其实是南家兄弟小时候送给父亲的生日礼物,第一次收到儿子们送的礼物,南世海当时特别高兴。
但是南家兄弟也不知道,在南泓涟埋怨南泓翔不该那么做时,躲在一处的诺萱全都听到了,原来她打碎的并不是只花瓶那么简单,而是哥哥们对父亲的回忆。
……
夜晚,南泓翔踱步在走廊,不知不觉就来到了诺萱的房门前。
眼前突然浮现诺萱受伤时的揪心模样,南泓翔的手不知然的放在了门拉手上,心中难免有些犹豫,但是手已经将门轻轻推开。
诺萱躺在床上好像睡着了,小手上缠着厚厚的白纱布,让南泓翔的心随之一痛,他走过去坐在床边,透着忧郁的眸子盯着床上的人。
南泓翔知道,他不应该把大人的纠结过往算在一个孩子头上,也可以对诺萱好那么一点点儿。但是无奈的是他每一次见到诺萱,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发现心竟然有了一丝丝改变,南泓翔逃离一般起身走出诺萱房间,他有些烦躁的倚靠在走廊墙上,心情矛盾纠结,即对这个妹妹感到心疼,又因为她特殊的身份而充满怨恨。
“我一定是疯了!”南泓翔冰冷的手抚在脸上,白月光透过玻璃照在他高大的身影上,狭长的影子如同他的心一样,透着孤寂与落寞哀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