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心悠揪紧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如果许叔叔出了什么意外,她真不知道要该如何向姗姗交待,她会一辈子也不能原谅自己的。任心悠趴在耿之硕宽厚的怀里,听着他稳定的心跳,心里安定许多,突然她想起来一件事,赶紧抬头问耿之硕,“你们公司不是有紧急的事吗?”
耿之硕温柔地绽开笑容,“再紧急的事也没有你重要。”
任心悠重新又将头埋在他的怀里,她知道她应该放他回去处理公事,可是有他在,她好安心,所以她自私地霸住他。
手术过后,耿之硕和任心悠来到病房,许叔叔还是没有醒。耿之硕的手机不停地震动,他一会儿出去接个电话,一会儿又出去接个电话,任心悠说道:“你回去工作吧,这里已经没事了。”
耿之硕略一犹豫,说道:“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我下了班来找你。”
任心悠送走了耿之硕,心里竟然空落落的。
几个小时之后,任心悠见许叔叔小心地睁开了眼睛,“许叔叔!”她唤他。
许叔叔赶紧又闭上了眼睛。任心悠来在床头,小声说道:“许叔叔,我知道你已经醒了,对不起,害你受了伤。”
许叔叔头扭到另一侧不说话,也不睁眼。任心悠猜他有什么难言之隐,所以也并不逼他,轻轻地问,“许叔叔,喝水吗?”她将吸管杯凑近许叔叔干裂的嘴唇。
许叔叔摇了摇头。
任心悠想也许许叔叔想听姗姗的一引起事情,毕竟姗姗有好几年没有回过家了,所以她主动说道,“姗姗……”
还没等她说出下面的话,许叔叔立刻就说道:“你千万不要告诉她,我没脸见她啊!”说着竟然流下泪来。
任心悠怔住了,半晌才说道:“您是说不要告诉姗姗,您受伤了吗?”
许叔叔艰难地点了点头。
“可是,如果她知道您受伤了,我不告诉她,她会生我的气的。尤其是,你的受伤都是我造成的。”
“心悠我被撞跟你没有关系,我也不想让姗姗知道,我没脸见她。”
“许叔叔。”任心悠莫名其妙,突然她明白了,“您是不是觉得做”,她想用乞丐这个词,但是又觉得不妥,想了半天,不知道该如何说,所以就含混过去了。改说道:“您现在有什么困难吗?如果有困难,您别跟我客气,我一定会尽力帮助您的。”
许叔叔默不作声。
半晌,任心悠又问道:“许妈妈她们好吗?”
许叔叔点了点头,“应该还好吧。”
任心悠前后仔细想了想许叔叔说的话,她吞吞吐吐地问,“您在外面这样,许妈妈知道吗?”
“别问了,心悠,总之是我对不起姗姗,也对不起孩子们,对不起孩子妈,都是我咎由自取。”
任心悠心里越发起了疑问,最后说道:“您如果不告诉我出了什么事情,我就没办法帮您,只能给告诉姗姗了。”
“别,千万别告诉她。”
“为什么,许叔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许叔叔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从新又闭上了眼睛,一言不发。
任心悠考虑到许叔叔的身体,也就不再追问。
病房里安安静静的,只听见许叔叔发出的均匀的呼吸声,他似乎是睡着了。这个时候,任心悠的手机轻轻震动起来,她以为是耿之硕,但是掏出手机一看,原来是江黎。
江黎在电话的那一头,笑着问道:“怎么从早上一直消失到现在?”
听到他温柔的笑声,虽然只隔了七八个小时的时间,但是任心悠仿佛隔着另一个时空在与他对话。置身于医院,满脑子想的都是许叔叔,都是姗姗,而江黎还沉浸在早上的事情里。她简单地告诉了他发生了什么事,因为事情都得已解决,这个时候她已经没有了上午的恐惧和煎熬,所以叙述起来就平淡了许多。
但是江黎还是很紧张,“我过去找你。”
“不用,真的,现在已经没事了。许叔叔手术做得很成功,现在已经睡了。”
听到任心悠的拒绝,江黎抑制不住内心的失望,他的声音闷闷的,“你一个人是怎么应付的?为什么当时不给我打电话?”
“正好那时耿之硕打来了电话,他又认识医院的院长,所以就……”
“你就没有想过要我帮忙,是吧?”
任心悠噎住了,是的,她不能否认,如果不是他打来电话,她甚至都没想起来他这个人。
电话那头的声音,还在继续发问,“如果耿之硕没有给你打电话,你会想到我吗?会给我打电话求救吗?”
“我,我……”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算了,你心里正乱,我还拿这些事来烦你,我现在过去,你在医院等我。”
半个小时后,江黎来到了医院,他刚打开病房门,任心悠“嘘”了一声,轻手轻手地走过来,说道:“许叔叔还睡着呢,我们在外面吧。”
因为怕许叔叔醒来后没人,任心悠就坐在了病房外的椅子上。
“现在情况好吗?”
“嗯,还可以。”
“通知姗姗了吗?”
“还没有。”
“为什么?”
任心悠抬头看了江黎一眼,然后又开始发愁,“许叔叔不让我告诉姗姗,他似乎是有什么隐情,但是又不肯告诉我原因,所以我很犹豫,不知道要怎么做。等等看吧!目前只能这样。”
“刚才对不起。”
“嗯?”任心悠不解,好好的道什么歉?
“在电话里不应该责备你,你当时一定很慌乱,我太自私了,只想到你没有把我放在心上,因为没有通知我而生气。”
任心悠笑了笑,忽然脸色又凝重起来,“其实,江黎,其实我觉得这样对你和耿之硕都不公平,就是我自己也,所以不如……”
“别说,心悠,别往下说。你答应过我,等两个月再给我答案的。”江黎的眼神里有种不可动摇的固执。
任心悠见此,又把下半截话憋了回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