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样了?”徐俊奔至病房,看到的是方超勤和一名五十多岁的医生,还有端着医疗器件的护士从里面走了出来。立刻上前抓住方超勤的手,急切的问道。
方超勤对于为什么只有徐俊一个人出现一点也不惊讶,先对身旁的医生和护士点点头,示意他们可以去忙别的事情了。待人都走光了,方超勤双手往口袋里一颤,斜靠在墙上。
“到底怎么了。”看着方超勤的嘴努动着,却挤不出半句话,徐俊心里顿时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眼睛忍不住往病房门上唯一的玻璃窗望去,阳光将其笼罩在一片洁白之下,白得有些刺眼和刺心。
难道说她
“我有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坏消息,不知道你想先听哪一个?”
方超勤的话在徐俊的心里还是造成了不小波动,却镇定得吐出一个字,“坏。”
方超勤抬眼,望进徐俊泛着空洞而恐惧的眸子,道,“她脑中的血管瘤仍在不停的扩大中,正逐步压迫着脑中脆弱的血管壁。一旦挤破,后果等于直接宣判死亡。”
“那,那,那怎么办?”背脊虽然僵挺着,但是他颤抖不已的嗓音已经泄漏了他的心境。他在害怕,在他终于知道她的心意时,上天就要这样无情的带走她吗?这是给他的报复吗?为他以前那样无情的抛弃她,在她身上一次次造成的伤害。
不!他还有很多话没和她说,和她解释!他决不允许她就这样离开!
徐俊连忙抓着方超勤的手臂,紧紧的,“如果,如果手术呢!”
方超勤有些震惊,接着转为平静道,“这就是我接下来想和你说的好消息。刚才我们给恩琴做了一个全面的身体检查,除了血管中的瘤以外,其余指标都在正常人的范围内。”
徐俊被方超勤的说法搞得脑袋一时不能运转,这完全不符合正常的逻辑!之前恩琴的身体一直很糟糕,甚至到了卡森都放弃她的地步,现在却又可以动手术了?这是怎么回事?
“或许是因为她最近一直睡着的缘故吧,身体得到了完整的休息。”方超勤从徐俊的表情里读出他的震惊,当时他也只是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态让护士检查了一下她的身体,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好消息,而且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这意味着,恩琴可以动手术!
徐俊现在也只能这么想了,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贝卡身上了。
医院的会议室内——
一抹身着西装的身影站在大大的落地窗边,黄昏的光影射在他身上,显得落寞而心事重重,双眸从上而下俯瞰着楼底穿行的人流。
“怎么样,有没有想过怎么帮恩琴?”方超勤推门走进会议室,窗边站立的徐俊立刻回身,顺便收起眼底流转的忧伤和浓浓的恐惧。显然方超勤的这句话,是对会议室内卡森和贝卡问的。
随着双方的谈话,所有人纷纷坐下。
“除了开刀之外,我也想过用其他方法。”贝卡率先开口到。虽然是一名土生土长的美国人,因为学术研究要跑全球很多的国家,对各种语言都略有涉及,发音也算比较标准。
“什么方法?”方超勤问。
“采用加马刀。”
“不是最好的方法。”方超勤顿时两条眉毛揪在一起,似乎不怎么赞同的样子。
“我也同意。”贝卡微微颔首,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用这个方法,可能出现更多的问题。”
“如果开刀做手术的话。”会议室内的另一个人,夜君濠突然问道,“又会有什么问题,是我们很难估计到的呢。”
方超勤撇了他一眼,语气里有些许的不满,“你这个问题算不算是一个问题。”之前说什么放弃恩琴了,现在讨论恩琴的手术,又坚持要出席。若不是徐俊也赞同,他才不想见到夜君濠。他一直担心夜君濠又会搞什么破坏。
夜君濠明白方超勤的敌意,不过他无所谓的耸耸肩。
“因为恩琴的av在大脑里面比较深入的位置。所以做手术的时候,可能会出现的问题也会很多。而且后果也可能会非常严重。”卡森解围道。
“恩琴的av,如果做手术,伤到动静脉的机会很大。”贝卡道,“如果真的很不幸,真的大量出血的话,会引致失明,半身不遂。甚至有生命危险。”
“我能做到最好的。是给你十分钟时间,截住大脑中间动脉,所以时间的控制很重要。”卡森扭头看向贝卡,神情无比的严肃和认真。这是一条人命!而且病人是恩琴!
始终保持沉默的徐俊蹙着眉,嗓音沉沉,“还有没有其他方法?”
方超勤答道,“有没有考虑过冷冻?使恩琴的心脏暂时失去功能。”
“冷冻,是可以考虑。”贝卡道。
“可是冷冻的时间最多也是十分钟。要是超过十分钟,没人可以估计会有什么后果。而且冷冻会出现不少问题。”卡森道。
“我也主张用这个方法。”方超勤赞同的点了点头。
“对不起,各位。要是超过十分钟,后果会怎么样。”夜君濠弱弱得又问道,身子微微往前倾,双手紧握抵在桌面上。
“最多十分钟。超出一分钟,问题将会更严重。曾经有个病人出现问题,因为用了十五分钟,结果变成了植物人。”
“但是也出现过奇迹。有个病人曾经用了十六分钟,后来一点问题也没有。”
“贝卡,你做得到的。别在这个时候没有信心。”方超勤激赏得看向贝卡,他深知他的医术水品。虽然他曾经因为一次失手,但是最后病人在他的紧急救助下捡回了一条命,现在仍健康的活着。而当时的情况,却给从未有过手术临床失误的贝卡造成了一定的阴影。医学界的人都知道这件事。
“信心还是有的。可是有时候意外,真的没办法估计。”卡森微微低下了头,看着一双满是手术刀握过痕迹的手掌。他能做到零失误吗?
“一个外科医生最出色的地方,是出现意外的时候,做出适当的决定,使病人脱离危险。贝卡在这方面的表现一向很出色。”
“问题是只要有一次。只要一次,在出现意外的时候无法处理,对病人的影响可以说是难以估计的。”贝卡有些痛苦的说道。
“你不想靠奇迹的话,在十五分钟内,我还可以勉强的帮助你。超过这个时间,我也无能为力了。”卡森猛得拍了一下他的肩,无形中给他鼓励。
贝卡抬头,缓缓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勉强的笑容,“我明白。我不想也不会挑战你的极限,应该说是恩琴的极限。”
接着眼睛转向对面的徐俊,见他一对深邃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他看,眼底充斥着满满的信任。脑海里突然想起几天前,徐俊带着小黑来找他的情景接着对他微微颔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