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
徐俊想要叫住,可是终究慢了一步。
明显感觉到恩琴勾着他的手臂在颤抖,慢慢得扬起一张疑惑的小脸,似有什么东西在眸底打转深深的睇着他,似在问,是不是真的?
她一点都不怪徐天康会这样看她,毕竟这一个月徐俊的确跟着她,帮她处理连达得大小事务,在他人眼中他无疑成了连达集团的第二个总裁。说实话,她很感谢他,但是她也怀疑他的用心。直到徐天康的那句话,他居然从云杉转钱给连达,更重要的是她根本就不知道连达在转接到她手上的时候钱财已经被杨安瑞败得差不多!他做了那么多是为了什么?
是那篇报道所说的吞并连达集团,还是他说的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小黑,还是他有别的目的?恩琴完全迷惑了。
徐俊紧抿着冷唇,绷紧下颚,留给她僵硬的侧脸。
这一幕看在徐天康眼中成了一种炫耀,炫耀徐俊为她做了那么多后的感动。
“你们一个个本事大了,一个涉嫌绑架,一个为女人荒废事业!你们准备怎么样,是不是要我一把老骨头咳咳”
“爷爷!”
“徐老爷!”
突然徐天康双眼不停往上番,猛烈的咳嗽起来,因为咳得太用力,连血都被咳出来!
徐俊连忙飞奔过去,但是他的速度没有一旁闪身而出的白衣男人快。轻而易举得把徐天康摇摇欲坠的身体扶到身后的沙发上。男人立刻从徐天康的手臂按压而上,在他胸口双手交叠按压着。
“血压80/50,脉搏130,养饱和85。”
“用呼吸气袋替他泵气。”
“好的。”
男人从口袋里拿出听筒,在他左右的腋下和胸口分别听了一下。
“左边很差,可能是气胸。把他扶进房间。”
男人一声命令,旁边几名护士搬来担架,一二三喊着把半昏迷状态的徐天康平拉到担架上,动作急快得从客厅转向卧室。
这时男人的脸慢慢转了来过来,恩琴低呼一声,眸底满是惊颤。“carn(卡森)!”
卡森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猛得抬眼,一双湛蓝内敛的眸透露着坚定的信念,此刻却有了一丝淡淡的忧心。在见到恩琴的霎那眼底又闪过一丝惊愕,接着对她淡淡一笑,闪身进了卧室。
恩琴从来没见过卡森露出过这样的眼神,不能说他是最厉害的医生,不管是在心脏科还是脑外科,心脏科?她怎么忘了徐天康患有心脏病。
单看刚才的情况,一定很严重。
恩琴连忙抬脚,揪心得跟上去,却突然被徐俊伸手拦住。
“你认识doctorc(卡森医生)?”一对深邃的眸望进她略显焦急的眸,因为他的一句话变得飘忽。
“额,”恩琴不知道怎么面对他突如其来的问题,眼神闪躲着。
woodcarn(伍德·卡森),国际上权威的心脏科医生,曾经获得多项医学奇迹的奖状证书,还涉及脑外科的研究,恩琴的病就是由他负责的。
“我们快进去看看爷爷的情况怎么样。”
恩琴急急推开徐俊,没想到这次他没有阻拦。但是她可以感受到后背炙热的目光,似要把她看穿一样。她几乎落荒而逃得进入卧室,被眼前堪称医院手术室的景象吓了一跳。
各种大小不一的精致仪器设备,连手术的无影灯也有!本来很大的一件总统套房卧室瞬间被医生、护士还有医学器件塞满。而徐天康躺在床上,安静得接受急救。
“小姐不好意思,里面正在进行手术,能否出去?”一名护士歉意得对她笑着说,并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只要她站在哪里就可以了。”卡森头也不抬得说,双眼在心率屏和徐天康的身上来回着,并命令道。
恩琴被眼前的一幕震惊着,完全没注意到徐俊已经来到她身旁,一对眸暗得深不见底,蹙紧双眉看着她专注得看着卡森每一个动作。
不知情的以为她是在关心徐天康的情况,而他心下突然划过一丝不舒服。她的眼神太过于专注,太过于紧随,他不得不怀疑她和他是什么关系?
不知过了多久,当恩琴看到卡森眉间的紧皱松散开的时候,紧绷的一颗心也随之松开。刚想往前走一步,突然发现僵直着身子站了太久导致一抬腿,双膝一软。
“呃,谢,谢谢。”
恩琴有些尴尬得抬脸,在看到徐俊那张冷得有些疏离的脸时,脸刷得一下白了。连忙往后推去,徐俊也没有意义便松开她。手上的支撑一旦消失,恩琴软绵绵的身子一斜,睁大眼不敢相信他就这样松开她,地面离她的距离随着坠落的速度一点点接近。
就在她快要跌坐在地上时,突然一双有力的手臂圈紧她的腰,轻轻一转,双脚瞬间落地。恩琴的心随之提高,鼻尖突然窜进熟悉的味道让她有了些许的闪神。随着抱着她有力手臂的主人轻轻的落在客厅的沙发上。
“谢谢。”恩琴柔声道。
眼睫轻轻眨了一下,慢慢抬起,瞳孔突然射进一张嫩白长型典型英国绅士的脸,一对湛蓝色的眼睛散发着一丝忧心,高挺得鼻梁下一张略厚得薄唇不知道因为什么有些生气的紧抿。
恩琴正想说什么时,徐俊走了过来。
“爷爷想见你。”
“啊?”恩琴歪着脑袋一脸迷茫的看着同样紧抿薄唇的徐俊,眉宇间染上一层不知名的烦躁。
“爷爷想要见见你。”徐俊立刻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瞪了她一眼,接着眉头蹙得更紧撇着嘴角又道,最后又拖了一句,“我和他说了。”
“说了?”
恩琴先是露出不解的表情,接着猛得睁大眼睛,意会到他可能和徐天康说了她是恩琴的事情,否则徐天康刚刚从生死边缘回来,嫌命长见她再受一次刺激?
恩琴虚晃了一下身子,双脚落地仍感觉到一丝软绵无力。
“你现在身子很虚弱,需要好好休息才是。徐老爷那里应该不急吧,徐少爷?”卡森用一口带着浓浓英音的普通话忧心道。
他是她的主治医生,从她的脸上,还有眼下的暗影很快明白了她最近的生活规律,这对她的病实在是太危险了!
不急。本来是不急得,但是卡森出言帮她解释,心里顿时不爽撇着嘴角,话便从嘴边流出,“我不想把话再说一遍。”
卡森的软言相劝,徐俊的步步紧逼恩琴转头先对卡森挤了一抹惨白得有些惨不容睹的笑容,接着手撑在沙发上,稍稍一使力,便站了起来。身子却在空中险险得摇晃了几下,看得一旁的人担心不已。
尤其是徐俊,他简直有种想要断自己舌头的冲动!他都在做些什么啊!
“我这就去。”恩琴在进过徐俊顺便从牙齿缝里艰难得挤出。
这男人就是要为难她,想法设法得为难她!之前因为他所做的事情掀起的一丝感动,都被此刻他的霸道不讲理淹没!
倔强如她,踩着虚晃的步伐,眼前的视线有些模糊,但不至于到完全看不清得地步,并暗暗捏了一下自己的手心,用疼痛刺激猛打瞌睡的眼皮。三天的加班下来零零散散加起来一共睡了十几个小时,严重的睡眠不足。
“不可以再走了!她这样下去会病倒的,回去休息吧。徐老爷刚刚做完手术,也需要休息,明天才可以见人。”
卡森实在看不下去,大跨几步拦住恩琴快要触到门框颤抖不已冒着丝丝冷汗的手,转头对徐俊以医坚定的口吻说道。
“既然这样,算了。”徐俊正好找到台阶,顺势往下爬,但是脸上却挂着一丝随心。
听到徐俊说算了,恩琴紧绷的心顿时松懈了下来。
“我进去和爷爷说声。”徐俊在恩琴耳边突然冷冷的说道,带着一丝命令,恩琴转头看到的是徐俊急快闪进卧室的背影。
“走吧。”
此刻在恩琴面前的是一个看起来只有三十几岁的典型英国绅士形象,一手负在后背,一手做出请的姿势,脸上挂着淡淡宜人的笑容,让人看着顿时心情顺畅了不少。不过,他实际年龄已经有五十二岁了!
恩琴顿时忘了徐俊和她说过什么话,以什么样的语气,微微颔首便和他走出总统套房。本来一场七十大寿,因为徐天康突然犯病被迫取消。等恩琴和卡森来打地下车库的时候,车库里只剩下三三两两的轿车。
“有没有空到我家喝杯茶?eily(艾蜜莉)正好也在家,可以给你做个催眠。”坐进轿车,发动引擎,卡森淡淡邀请道。
差点忘了,卡森的妻子艾蜜莉也是一位颇具威望的心理医生,对催眠很有一套!
最近她被公司的事情压得有些精神衰弱的感觉,晚上又被惊心的情况,睡眠质量不好,做一个催眠说不定会好一点。恩琴想了一下,便点头同意他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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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5点多,卡森别墅的书房内。
“听说前不久你被绑架了,有没有发生什么特殊情况,比如被刺激到,服药延迟?”
卡森问得很冷静,恩琴却听得心一惊。不用多说,卡森已经从她脸上的表情明白她最近不仅压力大,还受过刺激。此刻的恩琴进过催眠精神也恢复了不少。
“现在还有没有头晕、头痛之类现象?”
“有一点点。”
“那有没有抽筋?”
“没有,你能不能告诉我,我脑里的那个东西是不是越来越严重了?”恩琴急切得上前抓住卡森的手,心里有一丝隐约不安的猜测,睁大眼睛望进他湛蓝带着点深邃的眸。
“这个我暂时不能确定什么,大后天有没有空,我希望你可以到医院来做个磁力共振。”卡森客观道,脸上是医生专业的刻板和严谨。
恩琴蹙眉想了一会儿,点头。大后天,杨安瑞的案子也结束了,她正好有时间可以做个检查。自从回国后,不仅因为徐俊的存在,还有来自不同方面的压力,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而且发病的频率也越来越接近,她正担心着。比如上次在徐俊家里,接着两天以后在医院病房外
“对了前几天你是不是去过d医院?”恩琴抬眼无比认真得问。
卡森脸上先是一惊,接着转为淡淡笑道,“你听出来了。”不是疑问的口气,而是非常肯定。
恩琴摇头也笑着说,“没,主要是你最后一句话,你可以的。在新西兰的时候就属这句话发音最标准,你可以的,小琴。”
卡森霍然笑了,笑得非常恣意畅快。恩琴在他的欢笑声下心中得那片阴霾也减少了不少。
“别担心,一切都要等报告出来才知道。时间不早了,要不要我送你回去?”卡森的手掌轻轻落在恩琴肩上,恩琴脸抖得一抽,有些尴尬得笑了笑。没想到她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担忧还是被他发现了。
“对了,你现在住哪里?”走在前面的卡森突然转身,有些不好意思得挠着头发问。
恩琴差点被他这个凸显孩子气得动作笑喷出来,真的,真的很难想像一个五十二岁的男人还会有这样一个率真的一面。不知道为什么,和别人在一起,就算是夜君濠她都不会有压力感,只要面对的人是他,她就不知道怎么半了
“我叫你弄得东西弄到没有。”低沉严肃的声音从书房微敞得门边流出。
“老大。”薛大斌小心翼翼得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精致比手掌还小的小盒子,端正得放在桌子上,然后往后推开两步。
夜君濠伸手掀开盒盖,瞬间一枚镀金的精致小巧得犹如指尖大小的仿真子弹静静得躺在暗红色的锦布上。打开右边第二个抽屉拿出一只红棕色的木盒,最上面是一把金黄色的袖珍手枪。薛大斌记得这是夜君濠第一次出任务时获得最光荣的神枪手奖励只是他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亲眼见到。
夜君濠掀起锦布一角,三个转子弹的空格里赫然空出一个位置,把薛大斌交给他的仿真子弹放进去。
咚咚咚——
门板上突然响起三声惊心的敲门声,两人连忙向门口望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恩琴已经站在了门口,手里拿着一碗刚刚煎好的药。夜君濠立刻把手里的东西往下桌下藏。
恩琴在两人震惊的目光下走到夜君濠面前,淡笑着把碗递到他嘴前,“我不在的几天,听说没有乖乖吃药哦。”
夜君濠心下一沉,眸底暗了一下,急快得转为平静,脸上维持着之前惊讶参喜的表情。
“一定是工作太累忘了是吧。”恩琴露出我就知道的表情,语气里不自觉露出一丝柔情。接着捂着嘴仰头大了一下哈气,“这几天在公司累死我了,我去睡了。把药放在这里,你记得一会儿喝哦,冷了记得叫佣人再热一热。”
一边打着哈气,一边晃着脚步走出两人胆颤得眸光。
夜君濠和薛大斌互看了一眼,眸底露出同样的疑问,她有没有看到或听到什么?
走廊转角处有一扇小窗,月影下隐约照出恩琴脸上疲惫中透着一丝无奈的苍白小脸。脚步犹如灌了铁一般慢慢向自己的房间走去,然后轻轻关上,走廊里又转为了之前的寂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