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大人有事吗?”
有事吗?
很好,问得非常好。
徐俊整张脸黑得完全成了铁青色,微风夹杂着马路上来来往往汽车引擎的声响,恩琴依稀可辨从徐俊身侧传来咯咯作响得拳头紧握声。
心里突得紧缩了一下,脖子下意识得往后缩。头皮被上方传来得两道炙热的光线订得发麻,两只眼睛恍恍惚惚得飘着他西装钮扣。
“把头抬起来。”徐俊带着狂狷气息的指腹猛得勾起她的下颚,比她不得不平视他眼底怒焰。
“啧啧,真是看不出来,整的真彻底。”
不屑的声音从他薄冷的唇里吐出,眼底闪过一丝嘲讽,嘴角勾着足以冻人的冷笑
恩琴的脸猛得一白,伸手挥开他的手指,侧身往旁边推去,下颚处依然存留着他指腹上的狂狷气息。
恩琴暗暗深呼吸一口,双手紧抓着包,状似平静的道,“你到底想说什么。没什么事,我还要”
“恩琴!你还要隐瞒到什么时候!”
恩琴的心猛得一跳,眼睛扬起,呆滞得接受着他眼底狂烧的怒焰,他的愤恨,他的受伤,背脊僵直着,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说话啊,哑巴了?”徐俊吼着,胸口剧烈起伏着,猛得一把把她推倒在轿车外。
嘭得一声,恩琴只觉得背部传出一股撕裂般得痛楚,紧咬着下嘴唇,不让自己喊出声。
“喂,你做额,好好!”
司机见外面的局势一触即发,当车顶传来碰撞声立刻探身出去,却在徐俊寒冰凶猛的眼神下偷偷看了恩琴一眼,有同情,有想帮忙却力不从心,最后慢慢退回出租车里,老老实实安静得坐等。
徐俊烦躁得蹙眉,把她的脸扳回,冷焰的气流往她脸上撒下,“看着我!说,看着我像傻瓜一样在你身旁兜兜转,却不知道你是谁,很享受是吧。”
恩琴无言以对,头往旁边一扭,又立刻被徐俊扳回,整个身体严严实实得压下来。两具身体呈现一种极度暧昧的姿势,靠在街边,恩琴听到不少路人指点。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窘迫,徐俊尽收眼底,包括八卦路人的低声交流的话。
“回答我。”徐俊又一次逼问,这次的气势明显比之前小了一分,对恩琴来说其实没什么差别。
说什么?
这一天的到来,她一直知道,只是没想到来得那么快,不让她有一点准备。
以为张晓雪会点明,等待,她却只字未提。面对徐俊,她一直很小心,但他还是知道了。她认了,但是他要她说什么,她真的不知道,而且此刻心乱得一塌糊涂,面对他都有点窒息的感觉,尤其在他迫人的视线下。
“不知道怎么回答吗?好,我就来提醒你”
你字几乎是从牙齿缝里冷硬的挤出。带着冰冷的冷气喷洒在她脸上,渗进她的肌肤,恩琴只觉得眼前一股黑呼呼的东西迎面压下,压得她有些无法呼吸。
“好不容易进入徐家,在你以为地位稳固的时候我突然甩出一张离婚书,为了报复我,整容,改名换姓,和一切熟悉的人断绝一切的关系,只为报复,是吗!”
徐俊倏然收紧握着她的下颚。恩琴一阵吃痛,想从他手心里逃脱,无奈他早一步把她手脚固定在车上,无法动弹。嘴唇依然紧抿着,眼睛狠狠得瞪视他,最好能把他瞪出洞来。
“不敢回答,还是被我说中,恼羞成怒了?”徐俊低沉的嗓音带着魅惑贴着她的耳朵传来,舌尖状似无意的划过她敏感的耳垂,立刻引来恩琴一阵本能的轻颤。
“还是一样的敏感。”浓浓的嘲讽,没有一丝暧昧,毫不掩饰心底的厌恶倾吐而出。
恩琴的心犹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下,又有一盆火盆在她脚底下烧,一冷一热在她体内瞬间炸开。
“可笑,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当年明明是你一纸离婚书,撇清了我们的关系。好不容易从魔抓里逃脱,小白兔还会乖乖得回到狼窝吗?”恩琴微挑眉看着他。
“小白兔?”徐俊突然轻笑着,眼神状似不经意得在她身上扫视了一边,眼底明显泛出阴冷的嗤笑,“真是一个有趣的比喻。只可惜,你不是。”
小白兔!
呃,她怎么想到这种比喻,简直想要咬断自己的舌头,拙劣可笑的结合!
但是他有一点说对,她不是小白兔。如果五年前她和小白兔挂钩,如今的她是一只满身尖刺的刺猬,这些都是败他所赐!
“对,我不是,好了吧。”恩琴懒得再和他废话,小黑还在家里等着她回去。伸手推开压在身上的徐俊,在他还没反应过来前猛得转身拉开车门,闪身钻了进去。
“你!”
“你还没回答完我的话。”
恩琴愤恨得扭头看向厚颜随她钻进来的徐俊,一脸耍赖的样子。而原本就不大的后车厢,因他的出现变得压抑而狭小。淡淡的烟草味因为两人的靠近,车厢的闷热,流窜在她鼻尖上。
“有什么话快说。”恩琴不耐得撇了手表一眼,表现出一副有急事的样子,不想和他废话。
“在这里,你确定?”
徐俊眼角偷偷撇了一眼前面的反光镜,司机一脸八卦得低着头,耳朵往他们这边凑来。
突然恩琴身上的手机响起,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是杨宅的固定电话。恩琴心间突得慌乱的跳了一下。
手指有些颤抖得移上接听键,刚把听筒贴上耳朵,立刻传来佣人着急的声音。
“二小姐不好了,小少爷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什,什么,现在,现在,有没有送好,我现在就赶过去。”
“司机,去d医院。”恩琴偷偷望了一眼身边淡定看着前方的徐俊,d医院,方家的医院,现在的院长正是方超勤。
“好。”司机二话不说启动引擎,握着方向盘的手有一丝颤抖。
寂静的氛围一直到保持到下了出租车。恩琴匆忙给司机一些钱,不顾徐俊冲出轿车。按照佣人的说辞,很快找到小黑住的病房。
“小黑!”
当恩琴看到大大的病床上,坐着一名瘦弱的小男孩,而小男孩听到呼唤转头,脸上急快的闪过一丝兴奋,但是很快的冷下一张脸,并默默撇开。
恩琴心里闪过一丝不安的感觉,却依然淡笑着小心走到床边,把包放在床位,上前紧紧揉着小黑瘦小的身体。
“怎么了小黑?是不是哪里痛?需不需要叫医生妈咪看看。”
恩琴搬过小黑,一张冷漠的脸呈现在她面前,僵直的背脊,被单上两只嫩白的小手紧紧握在一起。恩琴觉得怀里犹如抱着一具冷冰冰的玩具。
恩琴看得出,他很想推开她,他忍住了,而他冷漠的态度比直接推开她或者对她吼还来得寒心。
恩琴笑得脸抽搐了,却依然无法逗得小黑笑逐颜开。嘴角不自觉得垮下,眼底闪过一丝难过。
他真的在生她的气吗?张晓雪说准了?
怎么办?
稍稍整理了一下心情,牵强得扯了扯嘴角,恩琴猛得抬起头,脸上又换上一副淡而自然的笑容。
正要说什么时,徐俊突然闪身进入病房,接下的一幕,恩琴怎么也没想到会发生!
“爹地!”
小黑在恩琴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把她推开,后背轻轻撞上后面微凉的墙面,眼睛睁得很大,震中得看着小黑赤着一双小脚一路小跑撞进徐俊的怀里。
“呃”徐俊也被怀里突然塞入的一团柔软吓到,低头一看是小黑!不确定得往恩琴处撇去,只见她眼底盛满不可置信,还有一丝痛心。
他们这是怎么了?
他可以确定他们为了什么而吵架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但是不可否认的,当小黑投身进怀里的霎那,心间猛得兴奋跳跃着,一股血浓于血的亲情在身体里繁衍开来。冷硬的一角瞬间瘫倒,转为一片柔情。
徐俊小心的抱起小黑,恩琴眼睛依然睁得很大,看着眼前一幕紧张得一颗心都要跳到嗓子口。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一种预感,小黑会跟徐俊走。以前无论她和徐俊多少次谈判,但是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小黑的心。直到眼前这一幕发生,她的心开始颤抖,不确定得摇摆。
尤其当徐俊抱起小黑的那一幕,是如此的和谐,完美,看得她突生一股嫉妒与不舍。两张神似的脸,结合在一起,不管谁看了都会说他们是父子,而且他们身上笼罩的气流也是那么得相似。
冷而疏远。
“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小黑被徐俊抱起的时候,贴着他的耳朵用仅两人听的见得声音说,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的颤抖。
徐俊抱着他的手一僵,最后在恩琴震中担忧的眸子下徐俊向病床走来,小心翼翼得把小黑放在床沿坐着,自己半蹲着身子,视线与他齐平,眼神无比柔和,大掌轻柔得揉了揉他的黑发。
淡淡的说了一声,“好。”
接着徐俊转向恩琴,低沉的嗓音转述着小黑的意思,“小黑想和单独我谈谈。”
“谈谈?”恩琴不确定的低呼一声,揪着一颗心不安得看向小黑,面对她的是他依然淡漠的侧脸。
“没事的,你出去一会儿吧。”
没事?恩琴才不相信没事。
又看了一眼小黑,不得不妥协。
在经过小黑身边时,恩琴顿了一下脚步,脸上辗转着复杂得表情,嘴角努了张,张了又努,最后选择紧抿薄唇接着脚跟一转,走出病房。
顺便对一旁默默站了很久,几乎快成人模的佣人说了一句,“跟我出来。”
“是,二小姐。”
“怎么回事。”刚才在电话里太心急,没有问清事情的经过。微微愤怒的眸直视着隐隐颤抖心虚的佣人头顶。站在偏静的走廊里,恩琴把声音压得很低,听起来有些空洞不真实。
“二,二小姐,对不起,我拖地的时候,没注意到小少爷从”从病房到外面的走廊,佣人已经隐约察觉到恩琴周身淡淡包裹得冷焰气焰。
“拖地?”恩琴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小黑刚从房间走出,没看清湿漉漉的楼梯,一脚跨出,整个人就这样“我出门时说了什么。你交代了吗?”恩琴的声音陡然便得冷而严肃,夹杂着几丝怒气。
恩琴待人一向和和气气平易近人,不像杨安瑞总是表现得一副趾高气昂,总让人有种欠了她很多钱的感觉。或许就是因为她这份宽容,给某些人助长了嚣张的气焰。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大姐的人。”
“二小姐,我再也不敢了!”佣人一听恩琴的话,啪得一下,整个人马上跪下,拉着她的衣服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得苦苦哀求。
他们所站的位置因为佣人的举动,立刻迎来不少人的注意和小声猜测。
恩琴突觉得脸上有些僵硬,被人盯得有些难堪,伸手想要扶起她,但是手刚伸出去,佣人低着头又说道。
“二小姐我知道错了,我不应该为了一点钱,听大小姐的话,在老爷的药里动手脚。我真的,真的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二”
“你说什么!”恩琴猛得拉起跪在地上的佣人,两只手分别抓着她左右胳膊,紧张得手在颤抖。语气压得更加低沉。“爹地,爹地不是因为受刺激,而是”
佣人默默得点头,一滴眼泪划破空气,深深得为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低下忏悔的眼泪。
忏悔?现在还有用吗?
“二小姐,我知道错了,我不应该为了儿子手术费而”听到杨志成被送进医院,至今仍未苏醒,每天受着良心的谴责,日日食素,希望杨志成终有一日可以康复。
这时候不远处门咔嚓一声响起,恩琴猛得扭头望去。率先走出的是一个小小的身影,紧接着走出的是徐俊。恩琴见状,立刻甩开佣人,跑过去。在小黑两三步远处手足无措得站定,两只眼睛小黑看看徐俊又望望。
徐俊清楚得见到恩琴眸底闪烁的不安,还有一丝淡淡的害怕。
“儿子决定跟我住。”最后薄冷的唇瓣吐出一句致命的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