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小黑,紧张吗?”
恩琴两手紧抓着身前的扶手,脸上满是慌张与无措扭头问坐在左边的小黑,两人身上都已系上安全带。
小黑立即配合得颤着声音道,“妈,妈咪,有点。啊,要开了!”
“啊。那么快,不要啊!”
“哇,上坡了,啊,下坡了,妈咪快看!下面的人成了蚂蚁”
“小黑,小黑不要看,很吓人的,很容易掉下去。”恩琴死命的抓着扶手,眼睛闭得很紧,耳边呼啸得风声忍不住打颤。
“嗯嗯,真的好吓人,啊,进洞了!”
“什么?!”
“什么什么么么”
漆黑一片的洞穴里回荡着恩琴最后一句话,把她心底的无措无限扩大。
坐在他们后面一排的徐俊,笑睇着前面一大一小。明明最害怕坐过山车的人是她,小黑一脸淡定,却配合着她说映情的话。嘴角扬起一抹微笑,笑意直达心底,随着回声无限扩大。
“呼呼,小黑,累吗?”
下了过山车,恩琴踩着打飘得步子,回头看着后面脚步沉稳的小黑,脸上挂着一抹虚弱的微笑。
“好像有点。”
小黑淡淡一笑,霎时让人眼前一亮,一旁为坐过山车排队的人流中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喜声。橙黄色的夕阳下,映射出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往上望去,两张同样俊朗带着深沉魅惑的脸,一样冷冽的气质,他们属于即使被仍在人群也可以立刻找到的那种,恩琴心底悄悄升起一股满足感。
随意甩了甩头发,一头波浪卷发在阳光下显得波光粼粼,嘴角不自觉的向上翘起。
周围又响起一阵惊艳得抽气声,一大一小两人的俊美下意识得拢起。盯着倒退着走路的女人,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成了周围人注目的焦点。纯净的没有一丝污染的笑,配上一张柔媚的脸,没有一丝矫揉做作,瞬间有一股暖流淌过冰封五年的心。
“累吗?看你满头是汗。”夜君濠适时出现,挡住恩琴倒退的脚步。抽出一张纸巾递到她手上。
“不累。”开口恩琴才发现刚才在上面喊得太疯狂了,嗓子变得嘶哑。
“还不累,你的嗓子都沙哑了。”夜君濠忍不住斥责道,语气里有让人无法忽视浓浓的宠溺。
恩琴食指按着干涩得有些刺痛的喉咙,两抹红晕悄然爬上她细嫩的脸颊,羞涩得对夜君濠笑着。
徐俊的眉又一次拢起,心里极度不高兴夜君濠这样的语气,这样的语气,这样的笑容本该属于他
徐俊猛得震住,愣愣得看着恩琴的侧脸,又一次两张脸重叠了心里顿时乱作一团。
“谁爱谁,谁又流干了眼泪,难分难舍太伤悲,谁应该止住眼泪,谁又该干脆离开,谁又能反反覆覆,谁在忍受着孤独”
恩琴的手机响起,是一串陌生的号码。恩琴以为是垃圾电话,毫不犹豫得挂了它。指腹在按上挂断键时鬼使神差得转向接听接,慢慢把手机贴近脸颊。
“喂?”
“雪儿小姐不好了,老爷送进医院了!”
电话里传来唐妈焦急嘶哑的声音。
嗝得一声,握着手机的手微微一颤,一手按着心口,一边暗暗深呼吸背对着旁边三个男人,颤着声音问道,“哪,在哪里?”脸色一紧,舌尖差点被打颤的牙齿磕到,一手猛得捂住嘴,眼底泛上浓浓的忧伤。
“好,我这就来。”恩琴哽咽道,挂了电话。
“妈咪,怎么了。”小黑轻轻拉扯着恩琴的衣服,从她接起电话没多久脸刷得一下白了,接着转过身压低声音打电话。从侧面依稀可见她嘴唇泛白,眼底汇聚了太多情绪。
恩琴再次暗暗深呼吸,转身时脸色苍白得几近透明,双眼无神得望向一脸担忧的小黑,久久才道,“我们去看外公。”
恩琴以为小黑会很决绝得说不,小黑却突然拉住她的手,小脸高高扬起,把眼底的坚定清楚得射进她眼底,小嘴蠕动了一下清楚得吐出一个字,“好。”
“我没事,你们去吧,阿俊会把我送回酒店。”夜君濠看着她脆弱的脸,心顿时扭做了一团,想伸手抚平她紧蹙的秀眉,碍于距离太远。不仅是地理上的距离,还有那道无法跨越到达她心彼岸的心桥。
得到夜君濠的善解,徐俊的默许,恩琴带着小黑直奔d医院。
医院里。
大大透明的玻璃窗里,一只嫩白的手指腹绘着窗里床上满头白发的老人,一脸安详得躺在哪里,胸口几乎看不到起伏。若不是他身边围绕着大大小小的仪器,微微波折的曲线,显示着他脆弱的生命力。恩琴几乎以为他就这样走了。
“我们现在怀疑杨先生的病情到了阿兹海默症的第七阶段,重度阿兹海默氏失智症,当然这一切都必须在他醒来后才可以下确切诊断。”
“他,什么时候可以醒来?”
“这个要看他的意志力,在他被送进医院时,满口白沫,估计被刺激的不轻。”
“刺激?你是说他被刺激才会”
“这也只是一个猜测。杨先生这几年都有很好的接受院方的治疗,定时服药,按期来医院复诊。这次突然发病,我们也很意外。”
“可以,可以告诉我,他醒来后最,最坏的情,情况吗?”
“第七节段是最严重的,除叫喊外无语言能力,行为问题减少,增加褥疮、肺炎及四肢挛缩都有可能。这一切都要依据杨先生醒来才可以决定。”
恩琴用力得深呼吸一口,仰着头,看着无尽的天空,一片漆黑,是一个无星的夜晚,就像一个幽深的漩涡不断得把她往里拉扯,心一点点往下沉去。
眸光一转,面前万盏灯火大放光明,一幢幢大厦顿时披上了宝石镶嵌的衣衫,街道也都变成了一条皓光闪耀的银河。其中有一幢最高的大厦,最上面霓虹灯下闪着四个大字,连达集团。
恩琴从未来过。
“小姐对不起,现在已经是下班的时间。如果有事情可以明天早上再来。”
恩琴刚走进大堂,就被一名保安拦住。
恩琴往后退了一部,眯细眼打量着一脸认真的保安,眼底有着一抹激赏。听说很多大公司的保安在总裁和员工下班后,变得疏于防范,懒懒散散。
良久薄唇微启,“我找你们的总经理,杨安瑞。”
保安听到杨安瑞的名字立即变得慌张起来,结巴道,“总,总经理!小姐我们经理已经下”
“我刚刚和她通过电话,她叫我来公司。”恩琴浅笑着说。
“”
保安脸上瞬间转为苍白。估计杨安瑞在公司为所欲为的本领已经到了让人畏惧的地步,平时不做实事,挂着总经理的名字到处招摇撞骗。这一次,她居然把公司最高机密泄露出去,杨志成自然被她气进医院愚蠢!她以为她已经很笨了,没想到还有人比她还要笨。
她既然把她的话当耳边风,那就不要怪她做事太绝,不念姐妹情!反正她们本来也没多少情分!
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恩琴见保安没有再说什么,于是绕过他往电梯走去。按了电梯按钮,大堂里里安静得只听到她脚上高跟鞋的声音。不一会儿电梯来了,恩琴转身走进去,在电梯门挂上的霎那,一个小小的身影闪了进来,耳边响起保安惊慌的声音。
“小朋友不可以”
后面的声音被厚实的电梯门隔绝在外。
恩琴拢起眉低头看着不该出现的小黑,她明明叫他留在医院的。在她开口说教他前,小黑稚嫩而坚定的声音传来,“妈咪不要怕。小黑在!”
恩琴差点噗哧一声笑出来,她的宝宝永远都可以表现出比成年人还要冷静沉稳的一面。如果说夜君濠是她想要哭泣时的避风港湾,那么小黑就是她的精神支柱。说不感动是假的,但是她更像笑,这孩子说话的语气,还有那认真的态度搭在他小小的脸上,怎么看怎么滑稽。
恩琴极力克制住笑意,但是嘴角微微抽动被火眼金睛的小黑收进眼底,不满得撅起小嘴道。
“好心没好报,哼!”
“好了,妈咪知道错了,小黑最乖了。”恩琴半蹲着,脸贴上他微凉的小脸。他天生体质偏凉,这点和那个人一样。蹭了几下,顺利把小黑嫩白的脸上带出两朵可爱的红晕。满意得看了一眼,接着说,“妈咪一会儿有事请要处理,一会儿你就乖乖待在”
“知道。到了。”
这时电梯叮得一声响起,电梯门随之打开。恩琴扭头看着一片漆黑的走廊尽头隐约看到一抹微光在闪烁。
“知道了,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如果遇到危险,不要忘记大喊。”小黑的本意只是陪在她身边。不希望见走廊尽头那间办公室里的人,还有房间里令人作呕的画面。
恩琴点头,站起身时顺便把衣服理顺,脸上依然挂上严肃的表情,踩着坚定的脚步往那个办公室走去。一点点靠近那间办公室,耳边已经可以清晰听到里面传出阵阵暧昧的呻
吟。
办公室的微开着,里面隐约可以见一对上身赤
裸的男女疯狂得交叠在一起,恩琴的心莫名的纠结在一起。狠狠得咬着下唇,手猛得推开那道碍眼的门板,微弱的光线立刻转为强光,清楚的照在里面一对男女错愕的脸上。
“你,你,你怎么来了!”杨安瑞慌张的拾起地上的衣服,拼命往身上遮挡。这一刻,恩琴清楚得看到杨安瑞连一条小裤裤都没穿,比起旁边只穿着一条休闲裤的男人还要羞耻。
恩琴的眼睛突然瞪大,不可思议的看向那个男人,惊讶从齿缝间不经意流出,“蒋彬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