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妈劝他:“少爷!你消消气,老爷回来了就会放你出来!”
莫云聪将书、鞋子、衣服噼哩啪啦往门上砸去,陈妈不敢再说话,悄悄退走了。
砸过了,他倒在床上,闭上眼睛,心里又烦又乱,父亲居然会把他锁起来,还不给他吃饭,看来,父亲这次真的很生气,他和柳菁菁的婚事,短时间内怕是难以说服父亲了!
想着柳菁菁,他的心里更乱,不知道她这几天怎么样了,她有没有想我?想我的时候,她会不会哭?
莫云聪想起柳菁菁曾经常常红肿的眼睛,她说过,她本来是不爱哭的,但是一想到他的时候,她就会哭,他知道她已经爱他极深,如果不爱他,她不会一想到他就哭!
他想给她打电话,一摸包里,没有手机,才想起昨晚手机就不见了,但他马上想到手机不是丢了,应该是被小如拿走了!
他想起小如进来以后的种种表现,想起他说他永远都是小如的哥哥后,她从他腰间将手慢慢抽走,背到了她自己的身后,然后往出退,退到门口,她看着他,悲哀地说:“大聪!你一定会后悔的!”
她一直将手背在身后,连最后关门都是用脚踢上的!
可见,的确是小如在抱住他的腰的时候,拿走了他的手机和钱夹!
“死丫头!”他气极,第一次骂了巧儿,心里想着自己怎么会如此大意,实际上,这也不能怪他,一个人再有防范之心,又怎么会防到自己的父母和妹妹面前来呢?
莫云聪生了一会儿气,看看座机,走过去拿起来拨号,却发现座机已经被断掉了!
他们掐断了他和外界的一切联系!
莫云聪愤怒地将电话提起来,狠狠地向门上砸去!随着“砰”的一声响,本来已经一片狼籍的房间里,又多了一个可怜的牺牲品!
此刻的莫云聪象一只在野外跑习惯了又被突然关进了笼子里的猛虎,暴跳如雷,遏斯底里!猛踢!猛踹!猛砸!
愤怒至极的莫云聪把屋里能砸的东西都砸碎了,砸不碎的也都扔到了地上,连洗手间和淋浴间的东西都被砸了,屋里已经乱得没法下脚!他又气又急,一翻折腾下来,还累得不行!
然后他倒在床上,昏昏噩噩地睡着了。
莫云聪被一声尖叫惊醒,睁开眼睛,却又被灯晃得眼睛眯缝了起来,还没看明白,耳边传来小如一连串的问话:“大聪!你这是干什么啊?怎么弄成了这样?我还以为家里遭小偷了!到底怎么回事?”
莫云聪坐起来,冷冷地看着她:“你把我的手机拿走了?”
小如一楞,立刻爽快地承认了:“没错,是我拿走了!”
“给我!”
“对不起!大聪!你的手机已经被爸爸拿去了!”
“你!”莫云聪两眼象要冒出火来一般,愤怒地看着她。
“大聪!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好不好?我和爸爸妈妈还不是为你好?我们不想让你被那个女人给骗了!”
“菁菁不会骗我!我也不想接受你们这样的好意!”
陈妈端着托盘走了上来:“少爷,老爷让我给你送饭来!”
小如问:“怎么不让少爷下去吃?”
陈妈说:“老爷说……不让少爷下去……”
莫云聪冲过来,将陈妈手上的托盘接过来,手向上一挥,托盘从小如的头上飞过,随着小如“啊!”的一声尖叫,托盘向楼下飞了下去,“哗啦啦”一阵响,不知道又把什么砸碎了,菜、饭洒了满地!
楼下传来老爷子的怒吼:“他不吃算了!明天你们也不准给他送饭!饿他三天!他硬!我看他有多硬!”
小如蹙着眉头看着他说:“大聪!你这是何苦!”
莫云聪指着门口:“你走!马上走!”
小如说:“大聪!”
“滚!”莫云聪将小如一把推出去,将门乒地关上!
小如在外边立了好一会儿,“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小如从三岁来到莫家,一直是全家人的宝贝,是莫云聪父母的掌上明珠,莫母常常说:“这孩子这么可爱,这么乖巧,如果是我亲生的就好了!”
因为她总爱说“如果……如果……”后来就干脆给小女孩取名叫小如了。
小如在少家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大声责备过她,现在却被莫云聪大吼,还叫她“滚!”
她自然而然想到,就是因为自己不是莫家的亲生女儿,莫云聪才会对她骂出“滚”这个字来,她一边大哭,一边踢着门叫:“我往哪里滚!我往哪里滚!你明明知道我是没爹没娘的孤儿,你让我往哪里滚!你是不是要我滚回福利院去!是不是要我滚到大街上去乞讨!爸爸妈妈都没叫我滚!你凭什么叫我滚!呜呜呜……你凭什么!你凭什么!呜呜呜……”
莫母刚进家门,就听见小如呼天泼地的哭声,急急忙忙跑进来:“怎么了?怎么了?小如?”
又看着站在屋子中央脸色铁青的老爷子:“小如她爸!小如为什么哭?”
莫父气急败坏:“你自个儿问你的宝贝儿子去!”
莫母一边喊着小如,一边急匆匆走上楼来,搂住小如:“乖女儿!乖女儿!妈的好女儿!怎么了?给妈说,妈给你做主!是不是你哥哥欺负你了?”
小如回身抱住母亲,大放悲声,哭得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抽抽咽咽地说:“大聪……大聪他……他要我……滚……呜呜呜!我往哪里滚啊!妈!我往哪里滚啊!妈妈!您在哪里抱我回来的,还是把我带到那里去吧!我反正是个孤儿……是没人要没人疼的野孩子……呜呜呜……”
小如越说越伤心,越哭越厉害,简直捶胸顿脚了!
莫母这气也上来了,她当时把小如从福利院抱回来,就是想给小如一个温暖的家,让她和别的孩子一样能快快乐乐地成长,她本来不想让这孩子知道她是被抱养的,但小如实在太聪明了,记忆力也好,当时刚刚三岁的她对福利院有非常深刻的印象,过了几年她都还记得,自己是妈妈从福利院把她抱回来的,也还记得院长妈妈。
莫母见她什么都知道,索性就不再隐瞒她了,反正就算想瞒也瞒不住。
莫母还曾经想方设法为小如找亲生父母,可惜没有找到,福利院院长说,她有天早上一开门,就看见福利院的门口放着一个婴儿,身上有张纸条,说明这孩子生下来只有三天,其他什么也没有说,这说明,婴儿的父母是下了决心不要她了!
莫母觉得这孩子这么聪明,她的父母竟然会不要她,唏吁一阵,更把她视如己出!
小如来到莫家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敢对她无理,莫母想不到,今天自己的亲生儿子竟然敢叫小如滚!
莫母拍莫云聪的门:“云聪!你太过份了!我告诉你!小如不仅是我的女儿,也是我的媳妇!我今天把话说到这里,你必须和她结婚!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听见莫母说要莫云聪和她结婚,小如的哭声低了下去。
莫云聪将小如赶出门外,听见小如的那一通大哭,心里极为内疚,他其实很疼爱这个妹妹,本来想出来跟小如道歉,又怕小如闹得更厉害,小如的脾气本来就是没理都要闹出三分理的,这下得了理了,更会不饶人,搞得不好就会揪住他的这个把柄,逼他娶她。
这会儿听见母亲说出他必须和小如结婚的话,他刚刚对小如的那一点点内疚顿时烟消云散,他拉开门,冲着母亲大叫:“不!我绝不会娶小如!如果不能和柳菁菁结婚,我这一辈子不会娶任何女人!”
说完,他猛力关上了门。
刚刚平息下来的小如顿时又大哭起来。
莫父大怒:“反了!反了!把门锁上!锁上!这三天不准给他吃饭!”
一时之间,莫父的吼声,小如的哭声,莫母的骂声,乱哄哄闹成了一团,莫家这么多年还没有这么热闹过!
帮佣们都躲在外边偷听,既不敢嬉笑,也不敢劝架。
这天晚上,莫父、莫母和小如密谋了很久,决定先斩断莫云聪的后路,第一步,就是开除柳菁菁,同时解除莫云聪的总经理职务。
次日一早,小如带着莫父亲手签的命令到大陆去了。
莫母每天到莫云聪的房外来三次,劝说他答应和小如结婚,只要他答应了,他父亲就会放他出去,他也可以吃饭了,但莫云聪说,他宁愿饿死,都不会和小如结婚!
莫母终究心疼儿子,又劝说他:“儿子!你如果不愿意和小如结婚,我们也不勉强你,我们这几天给你物色了几个女孩子,你去相相亲,看得起哪个,就娶哪个……”
“我要娶柳菁菁!”
“不行!”莫母断然拒绝:“你娶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娶柳菁菁!”
已经饿了莫云聪三天了,莫云聪仍然不松口,莫母很心痛,对莫父说:“再这样饿下去,如果儿子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这两把老骨头以后还指望谁?小如终究是女孩子,迟早要嫁人的,少聪的能力和他哥比起来,差得实在太远,我们辛辛苦苦忙一辈子,这份家业总还是指望他来传承。如果再不给他吃饭,只怕会饿出毛病来!还是让他吃饭吧,不过仍然锁着他,不让他出去就是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