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李天福和李晓丽一同去了李二根家。
见李二根不在家,李天福就问余秀梅:“大嫂,大哥他还没回来吗?”
“呵呵,晓丽也来了呀,我还没来得及去找你们呢?对了,他去找海娃了,你们在这里等一下,估计很快就会过来了。”余秀梅笑说。
“大娘,李文李武他们还在茶园吗?”李晓丽和她热情攀谈起来。
“嗯,是啊,这两天那边忙,都丢下工地上的活,赶去给二狗和赵达帮忙了。”
“怎么,你不知张秃子去我们家拎酒道歉的事?”李天福听出端倪,有些怀疑。
余秀梅急忙解释:“是啊,之前周芳让我帮忙去请你们上她家吃饭,我给二根说了这事,他说会去找你一起过去,这会可能上你家了吧?”
“哦,春华在家,他们找不到就会来这里,我们坐这里等一下就好。对了,大嫂,周芳是咋说的,张存顺来过这里吗?”
余秀梅笑说:“他们来过,见二根不在家,存顺回去了,我和周芳聊了一阵。”
“哦,我猜就是这样,那好我们等海娃他们回来。”
过了十多分钟,李二根和秦如海还有许晴一同走来。
李晓丽走到秦如海身边,小声嘟囔:“如海哥,去县城也不带上我一起,昨晚我刚来就听说你在县城干大工程,很想过去参观一下呢!”
秦如海尴尬地说:“你之前打电话说还要过几天才能赶回家,不知道你啥时候到的,呵呵,要不明天我带你下去看看,场面可壮观了呢!”
李天福趁机会,把李二根和许晴拉到里屋,小声说:“刚不久,张秃子拎两瓶酒过来找我道歉,原本不想理他,但怕他又耍什么花招,便先答应和你们过去,同时也接受了他的道歉,在我看来,他最近很不正常,昨晚我那样顶撞他,而他竟和没事人一样,拿一瓶一千多的好酒给我道歉,还请我今晚上他家喝酒,要我给海娃和雅欣定亲的事做个见证,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这次过去我们都要小心防备,别给他任何可乘之机才好啊!”
李二根笑说:“没事,我都听秀梅说过了,之前他那样阻拦孩子们,就是想故意试探海娃的真心,经过昨晚的事,他已经悔悟,这才让步不提入赘的事,也有意跟我们缓和关系,现在他不是村干部,村里人也都不爱搭理他,是翻不起什么大浪来的,天福,你可能敏感过度太小心了。”
李天福见他放松警惕,又说:“大哥,你们也都知道他原本不是这样的风格,在村里一直横行无忌,昨晚受了那样大的挫折,我想其中的原因并不是这样简单,或许还有新的更大的阴谋,我们不能掉以轻心着了他的道啊!”
李二根却说:“不会的,他还能有什么本事?一定是看清目前形势主动向我们示好,放心吧,就算是鸿门宴,我们这么多人难道会怕他一个人吗?”
许晴急忙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天福叔担心的并不是没有道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们还不了解他的实力和手段,单凭目前情况来看,麻痹大意迟早会吃大亏。虽说他已不是村干部,也不再是茶园后台老板,但他手上有五六百万的资金,如果真想跟我们作对,只是花钱雇人的小事罢了。但今晚我想他不会有什么小动作,以后有什么我们还真不好猜测,所以我们还要提高警惕,免得又遭他暗算。”
李天福一听这话,也觉得问题并不简单,又说:“他说之前是在故意考验海娃,但我们都很清楚,这只是他的托词,他做过什么大家都领教过,所以不管是今晚还是最近一段时间,对他都不能懈怠和大意。他这个人睚眦必报,而且还是小人行径,防不胜防,大哥,你就听我和晴姑娘一句劝,提起十二分精神,不能麻痹大意啊!”
李二根这才反应过来,“既然你们都有这样的疑虑,那今晚我们就打起精神,不要贪杯,一定要保持头脑清醒,不给他任何反扑使坏的机会。”
秦如海和李晓丽走过来,见他们脸色阴沉,就跑去追问:“干爹,李叔,晴姐,你们刚才在谈论什么呢?”
李天福又把张存顺去他家道歉的事重复了一遍。
秦如海想了一阵便说:“这几年我算摸清了他的性格,他就是个吃硬不吃软的家伙,以前我们太过迁就,才使他的目的一再得逞,昨晚你们也都看到了,李叔给他来硬的,他今天就学乖,一方面主动到干爹这里邀请谈事,一方面还去李叔那边拎酒道歉,所以说以后我们就要给他来硬的,不能再由着他让着他了。再说昨晚的事,刚开始他态度很强硬,说什么都要我入赘过去,可没过一天就又软下来,再也不提这个问题了。现在他没了权势,听张书记说他已经和苗部长闹翻不来往了,一方面他失去了最大的靠山,另一方面他现在孤立无援成了孤家寡人,现在主动向我们示好是形势所迫,或者也许是他想通不愿再与我们为敌,但不管怎么说,他都翻不起大浪,我们一再迁就只会使他以为好欺负会得寸进尺,干脆一步不让倒落得省心和干脆!”
李天福还是很担心,刚想再说什么,就被许晴打断。“如海,你忘了景区是怎么失火的了吗?当时我们倾巢出动去了县城,最后景区那边落了空,被人纵了火,归根结底还是麻痹大意骄傲自满引起的,你刚才这番话又似乎忘了教训,开始飘飘然了,这是最危险也是最要不得的态度。你可能都忘了,当时我们九死一生,幸亏老天开眼我们才大难不死,但也付出了沉痛的代价,杨总死于非命,而你差点魂断当场,我也走过几次鬼门关,你干爹和李叔差点一病不起,难道这些教训不够深刻吗?如海,你别怪我们,虽说他是雅欣的亲生父亲,但别忘了你这样辛辛苦苦开公司赚大钱到底为的什么,之前我们刚认识那会你说过什么,现在都还记得吧?不要被暂时的胜利冲昏头脑,我们拼了命打下来的事业都抵不过一把火,所以现在还不是骄傲自满懈怠放松的时候,只要我们泄气松劲,肯定会有指不定的灾难和祸患在等着我们,你醒醒吧,他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们都清楚,如果他不是雅欣的什么人,我早就找人报了私仇,那还会留他在这里佯装可怜为非作歹,在茶园那件事上,你们都知道他是怎么盈利算计的,难道就凭这个不该提高警惕小心谨慎吗?如海,你是我们大家的主心骨,其他人可以有这样那样的放松心里和懈怠想法,但你不能有,在没彻底弄清楚你爸真正的死因之前你没有消极懈怠的资格,请记住我对你的忠告,也不要辜负了大家对你的希望。”
秦如海听到这番话,再也嬉笑不起来,神情异常冷峻和难看。其他人见他这个样子,也不敢乱说话,都低头陷于沉默了。
过了几分钟,秦如海才饱含热泪对许晴说:“晴姐,谢谢你又一次提醒和警醒了我,要不是你这番话,我不知又要犯什么错了。对不起,刚才我是不该说那些话的,你说的没错,最近一段时间我确实有所懈怠,感觉已经取得了这么大的成功,再不用提心吊胆过日子,已经早淡忘了报仇那件事,也忘了杨总的死,以及我们大家所受的沉痛打击。晴姐,李叔,干爹,我差点辜负了你们的希望,差点诱导你们再一次陷入危险境地。我记下了,其他人都有缓一缓歇一歇的资格,而我没有,我爸死得好惨,而我却忘了这茬,还差点忘了一切。谢谢你们及时提醒,我知道以后该怎么做,再不会让你们担心了。”
许晴上前劝解:“如海,你知道就好,就怕你不清醒。你记住一个人转好并不容易,他只用一天就能发生如此变化,而且还是天翻地覆的两个人,你想想这可能吗?又这么容易吗?在我看来,他之所以这样委曲求全应该还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等我们稍有松劲就会趁机使出来,到时候我们连防备的意识都没有,就好像上次,到现在都没有消息,成了无头悬案,最后也只能草草结案,什么结果都没有。就拿二狗举个例子,他之前跟人干过不少坏事,但转好从开始到最后也经过了将近两个月的挣扎和徘徊,而他只用了不到一天,就把自己说出来的话都推翻了,昨晚还说不入赘一切都免谈,现在却说之前都是在有意试探,而且也不在乎这个问题,你们都想想,他是一个说着玩闹着玩的人吗?再说这事能随便说着玩的,一会儿绝对不行,一会儿又不在乎,你们都不觉得这很奇怪和反常吗?所以说,以后和他打交道,一方面要提高警惕,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另一方面我们还要暗中关注他的行踪,不能再让他有一丝一毫暗算我们的机会。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都过去,看他能耍出什么新鲜花招来。”
大家都被许晴的思辨和分析能力所惊呆,站在原地盯着她看,谁也没回过神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