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海没敢答应李二根,借口慎重考虑一下,急匆匆返回了家。
对于李天福,秦如海是没有多少感情可言的,最大的顾虑就是那刚借的一万元钱,很显然,如果接了李二根的活,这钱就得立马还上,不然自己抹不开面子,对方也不答应。而李二根不一样,父亲走后,是他主动找上门给了放羊的差事,依靠每月四百的工钱才能活到今天,虽说前些天两人闹过不愉快,但换作自己也会那样想那样做,不怪他,现在还想着原来的好,能不计前嫌把近五十只羊托管自己来放养,这还不止,似乎在跟李天福斗气赌气一样,愿意给出两千一月的高价外加每年两只羊的馈赠,条件诱人,情债难偿,是很难拒绝得掉的。
一时之间,秦如海陷入两难境地,一方是新产生的债主,一方是老相识老雇主,似乎后者更适合更倚重自己,也是难以推脱的一方。
李天福怕秦如海反悔,几番打听,才急匆匆去了李二根家。
“二根哥,海娃在你这里吗?”李天福有些慌乱地问,眼睛往院内房间瞅来瞅去。
李二根对他没有好口气,故作不知地问:“咋?你寻他做啥?”
李天福见他态度不友好,怀疑秦如海已经来过这里,并且已经走掉了,便掩饰着说:“也没啥,他不在我就走了。”
李二根想拖延他一下,又说:“天福,待会我家要来一车羊,你帮我弄一下。”
李天福有些惊奇和意外,“二根哥,咋?你又买羊了?”
李二根笑着说:“没了羊,我心里堵得慌,整夜整夜地睡不着,现在好了,海娃答应还给我放羊,所以得赶紧把羊圈起来!”
李天福听到这话,差点被惊晕过去,晚来一步就被他挖了墙角,这才是一小时之前的事情,也顾不得面子了,充满敌意和怒气,跟他说:“我还有事先走了,你再找别人吧!”
说完,头也不回走开了。
李二根铁青着脸,大老远喊叫:“天福,你就这样跑了?快过来,帮我把一车羊卸下来,我一个人哪能弄得过来啊?”
李天福没应声,加快步伐,没一会就拐进另一条巷道,不见了人影。
李二根知道他在生气,见人走远,急忙去了秦如海家。
没走多远,李二根隐约见到了李天福身影,看样子也是去找秦如海的。
李天福没去自己家,又折返回去找秦如海,没想到大老远瞥见李二根狗撵兔一样飞快的身影,迅速调转步伐,气呼呼返回了家。
贾春华见李天福阴沉着脸回来,以为李铳漫天要价抬高了路费,走上前询问:“她爹,二狗他漫天要价啦?”
李天福狠狠踢了一脚院内倒扣着的铁桶。
“咣……咣……咣……”
“你这是干什么?好好的,踢铁桶干啥?”贾春华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感觉出什么意外状况了。
这时候,李晓丽听到院内叮叮当当的刺耳声音,从房间跑出来,见李天福阴着脸低着头,发觉出了不好的事情,便跑过去问:“爸,咋了,你倒是说话啊!”
贾春华见他不作声,开始乱猜:“难道二狗嫌钱少不愿意去了?陈局长那边有了坏消息,项目批不下来啦?”
李天福望着天,不顾李晓丽站在一旁,开口骂道:“老树根挖我墙角,太卑鄙下流了。”
贾春华还没反应过来,又问:“啥?他怎么挖你墙角啦?”
李天福痛苦万状地说:“二狗这次害死我了。带海娃过去没一会,他就拿话奚落,海娃不跟他争辩,气呼呼走了。我去过海娃家,门锁着,问了几个人才知道他去了老树根那里,谁知跑过去一看,又和他错过了。老树根扬言海娃已经答应替他放羊,说是马上就要运来一车羊,估计是真的,看他飞扬跋扈咄咄逼人的气势,我又去找海娃了。哪知快到海娃家的时候,老树根已经捷足先登都到了他家门口,唉……看样子,我还是去晚了一步,被老树根挖走了墙角,我的计划算是落空了。唉……二狗这个混蛋,拿话故意刺激海娃,还鼓动我别雇佣他,说要给我另寻他人,这下好了,人没了,明天哪里都不用去了。”
贾春华听到这话,气得直跺脚,开始责骂李铳和李二根了,“二狗也真是的,有点钱就看不起兄弟们了,这老树根也真不是东西,明知道我们和海娃有约在先,还要挖人墙角,这明摆着就是跟我们过不去啊!海娃,面皮薄不健谈,加上老树根之前对他有照顾情意,这次难以拒绝也是情有可原的,唉……”
李天福长叹一声说:“是啊,我不怪海娃,我们之间并没有任何协议,他还是自由之身,想去哪边就去哪边,只是老树根这事做得太不地道了,我们和海娃已经达成初步意向,咋还能胡说八道挖人墙角呢?现在,计划泡汤了,明天的行程都得延后,没了海娃,还能去找什么人呢?”
贾春华想起陈局长捎回来的话,有些担心,急忙说:“你先别着急,让我去见见海娃,既然老树根能把他挖过去,我想还有机会再请回来,县上批文马上就要下来,这羊还得买,明天的行程不能拖延,还按原计划进行,找人喂养的事情我来想办法解决,一定不能让上面领导难做。”
李晓丽听懂了前后因果和事发经过,急忙拦阻贾春华说:“妈,我去,你去会让老树根有由头,而我找如海哥说说话,应该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的。”
贾春华有些担心,便说:“你一个女孩子家,去了反而招人议论,我不想因为这事而让别人乱说胡说,我去,你们都留在家里,海娃的性格我知道吃软不吃硬,不能跟他死磕硬碰,得拿话开导感动。”
这时候,李天福突然反驳道:“还是让丽丽去吧,你我目标太大,而且容易让老树根盯上。丽丽不一样,没人会在意她的行踪和用意的,就让孩子去吧!”
贾春华刚想再说什么,李晓丽早已溜之大吉不见踪影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