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却有琥珀色的眸子……
段子枭连在看她一眼都懒得在看,只默默的念着这几个字……
耳麦里,艾青的声音清晰的飘进来,“当家!”
段子枭的眼神停留在窗外一大片绿色上,车身已经顿住,再往前居然可以听到泉水溪流的声音,看来,已经离市区太远了。
“给我去查查,最近有没有可疑的人入境,我怀疑,狸猫已经在z国了。”
狸猫,一个琥珀色眸子的女人,有着黑色的头发跟z国人特有的健康黄皮肤,早年被父母抛弃,然后被国外某组织收养。
这个女人身材娇小,却是朵带刺的玫瑰花,出战任务,从没有失败过。
“什么!?”那头可以听到艾青慌然失措的声音,紧跟着,那骤然加速的呼吸慢慢缓和下来,他的声音变得极为严肃,“是,当家,我知道了!”
“对了,当家,狸猫的全名是?”
“等下我会让人发给你,她的资料。”
通话断掉,耳麦里只有嘈杂的滋滋滋的声音,电磁波感染,他们的通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遥远的美国,旧金山。
日头依旧,天色近黄昏。
流云冉冉的天边,火烧云依旧灿烂的通透,像是要把一大片红霞,染透这个天际般。
旧金山的一天,天光方好,像是那年挥之不去的梦。
某独立别墅,坐落在海湾附近,细闻还可以听到潮汐撞击礁石的声音,一声声,一缕缕……
白色的阳台,仿欧式的建筑,雕花栏杆营造出简约的弧度,一楼跟二楼只隔绝了两米方位,距离十分之近。
栏杆底下,那一大片花卉在日头的照耀下,红色瑰丽的小花,营造出落日的光彩。
绿叶红花本是一对,绿叶堪比红花,红花需要绿叶的衬托。
世界万物相生相克,相生相助,本应如此。
却不是所有的绿叶,都有自信能够配上红花的。
“叮——”蓝底白瓷的茶杯盖重重的落回杯沿,相合的瞬间,有刺耳的声音穿透耳膜,并不好听。
白色的小圆桌,设计成茶花形状的白凉椅,圆桌被方巾遮盖,四个角下,串串流苏落于底下,随着微风一荡一荡,好不美妙。
圆桌上放着个古典的茶壶,底下也是个同色系的托盘,托盘上有三只同样白底蓝瓷的茶杯……
阳台,圆桌,茶香,凉椅,花香,这真是个宁静又美丽的傍晚。
“夫人,”身后的佣人听闻这声声音,立刻走了上来,作势要接过她手中的茶杯。
“自作主张,退下!”她的思绪被人打断,心情分外不好,那口气就凶恶了几分,贵妇人的架势拿出来了。
佣人的肩膀抖了抖,不敢再说,立刻往后退了一步。
段夫人将手中的茶杯放置于圆桌上,双手交握,眯着眼看着从阳台处看出去的蓝天白云,有些神情恍惚。
似乎也是在那年,她遇见段老爷,那个英姿挺拔的男人,他背着一身逆光,侧着身面对她……
那个傍晚,也是像如今这样,天边有火烧云,红的几乎能灿烂死人。
她穿着学院的古板制服裙,第一次没有等待家里的司机,准备瞒着家里人,偷偷跟同学出去篝火晚会。
结果很显然也很狗血,她被一群小混混围在了小巷子里,搜遍了身上的所有钱财,于是,那些人将脑筋动到了她的身上……
也就是在那一刻,段逸风的父亲段宏辉出现了。
他像个她童话故事里所梦想的那个白马王子一样,填补了她对白马王子的所有幻想,就那样从天而降在了她的面前……
年少的往事一晃而过,时光的洪流带走了所有残缺,那些过往,被吞噬在滚滚河流中,早已,一去不复返。
只是,有些事情从不可能向回忆一样,你可以当做它不存在,却不可能,当它在你眼皮子底下晃荡的时候,你还能安慰自己说,不存在。
段夫人阖上眸子,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她的眼角已经有了鱼尾纹,哪怕她保养再得体,依然改变不了她苍老的事实;哪怕她在安慰自己说没关系,却依然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
有些人,只因为那一眼,就注定了这一生的追逐,到老到死,哪怕精疲力尽。
想到此,她纤细的指尖根根攥紧,几乎将指尖掐出血来。
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在阳台上响起。
“……”段夫人霍然张开眸子,
不过片刻,来人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呼吸有些喘,气息依然很是不稳定,她的声音,带着深刻的恐慌,“夫人……”
“说!?”一个字,干脆利落,她的音调几乎都没变动过。
只有那紧紧扒在大腿上的双手,才能显示她此刻心里的不平静,才能知道她此刻心里的那股莫名的恐慌,究竟源自何处。她连头都没有侧过去,表明了她的害怕。
“……”管家没有说话,将手中的传真纸页递到了桌面上,然后恭敬的退了下去,站在了他的身后。
薄薄的纸页,承载着那些传说中的秘密,被隐藏已久的,被深埋地底下的,可是,她却将她挖出来了。
传真纸页上,那张放大的笑脸,时时刻刻的提醒着她那些不堪的曾经,
但是,当段夫人的目光触到底下那份鉴定书的传真复印件时,段夫人的眼球急剧放大,那颤抖的手掌,几乎要握不住那份薄薄的纸页。
她的身子猛的一震,突然站起,将手中的传真纸页用力的拍在圆桌上,
“啪——”的一声,她的手心拍的急剧疼痛,她却像是一点都无感知一样,麻痹了手心疼痛的同时,她的心脏神经系统也紧跟着麻痹了,
在看到底下那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容,还有那份宣示着所有的鉴定书时,她引以为的所有信念,几乎在这一刻,全部崩塌。
“呵呵……”她的唇角微微上扬,几乎是讥讽般的笑出声。
白底蓝瓷的茶杯被震的一慌,那杯未喝完的水杯中,些许茶液被震的流了出来,将花色的一方方巾浸的面无全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