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刚才见过初阳了。”君子站在对面,努力地试图将语速放的正常一些,可是梁子夜是谁?梁子夜真的觉得很悲凉,曾经无话不谈的两人,竟然也需要这般生冷到步步为营,如履薄冰的地步吗?
梁子夜眼眸深处的火热被一寸寸冻结,这样子的他们,根本陌生得厉害,这样子的他们,根本就别想回到从前了。
“那又怎样?”梁子夜逼迫自己声音冷淡无比,甚至拿过手边的一份文件看起来,逐字逐句,甚至连中间的一个标点都不放过,可是这样根本没有用,梁子夜知道,自己的人根本不可能从君子身上移开。
君子将手中的毛巾放到茶几上,身子微微僵直,梁子夜甚至捏着拳头,头发还在滴水,她就这么一点都不懂得爱惜自己身子吗?
“我听说……听说你要初阳跟苏二少订婚,是这样子的吗?”青紫的唇一张一合,梁子夜只觉得彻底的疯了,你还在期望什么?心底的兽开始抓着伤口嘶吼,君子啊,她怎么会是因为你才来看你的呢?她关心的人是初阳,而不是你,不是你这个为了她烂醉如泥,甚至胃穿孔的可怜虫,不是你这个为了拦住她离开的步伐,而从楼梯上衰落的可怜虫啊。
她怎么可能会为了你这条可怜虫而来找你呢?梁子夜,你死心吧,你,已经不是君子生命中的唯一了,你怎么偏生还不死心呢?
“是又怎么样?如果不是你,初阳或许还可以在逍遥几年。”子夜逼迫自己将冰冷的话语说出口,看着君子木然放大的瞳孔里写满不可置信与痛苦的时候,梁子夜竟然从心底蔓延出一股喜悦,是啊,凭什么他一个人堕入地狱呢?你何君子凭什么置身事外?天堂或是地狱,他们都说过过一起的,君子你可以放手,他梁子夜不愿意放手,那就这样子吧,让所有的一切陪着他们一起溺毙在地狱里,如果不能好好相爱,那就一直互相折磨吧,这样子也好过一日日疏冷,成为不相干的陌生人吧。
梁子夜这样子想着,突然就觉得想通了,既然已经得不到了,那么就允许他卑劣吧,看着君子脸上瞬间抽离掉的血色,梁子夜觉得不够啊,“沈廷宇确实是厉害,可这里毕竟是s城,是国内,他在美国是厉害,可国内不一样的,胜负如何,还不一定呢,你说呢,沈太太?”
君子彻底地僵住,目光傻呆呆地看着自己都不知道的方向,突然像是疯了一般,冲到了梁子夜面前,梁子夜心底的魔嘴角带着血开始狂笑,看吧看吧,要疯就让她陪着你一起疯,这样子,就不孤独了!!!
“不行,谁都可以,就苏暮雍不可以,他不可以,他是畜牲,是混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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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暮雍不可以啊,他那么坏的人,怎么配得上初阳?他根本不是人啊,怎么可以?你是初阳的哥哥,亲哥哥啊,你怎么可以把初阳推到火坑?”
听到梁子夜的话后,我的心突突地跳着,几乎下一秒就能从胸膛里跳跃出来,我的血液开始飞速地流动,我甚至知道我的身子因为愤慨而颤抖,我冲到;梁子夜面前,双手撑着桌子,隔着大大的办公桌,我开始疯了一般,我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只知道说完所有的话以后,我的身子一瞬间抽离了所有的力气,身子一软,就扶着桌子瘫坐了下来。
怎么可以是苏暮雍呢?那样子的人,怎么可以跟初阳在一起?那样的人,空着皮囊与身家,怎么能配得上初阳呢?
累了,真的好累了,为什么,这个世界,包括子夜都要逼着我发疯?为什么?我究竟是哪里错了?这些事情,这些变数,都不是我要的,我凭什么要来承受?
沈廷宇……沈廷宇,是的,我现在不是一个人的,我怎么忘记沈廷宇了呢。
颤抖的手指伸到自己的衣服袋子里,僵硬的手指摸索着键盘,按下电话后,我环着身子,我瞪着那双停在我面前的那双皮鞋,声音满满的是连我自己都陌生的沙哑。
“我……我在梁氏,下雨了,你来接我,好不好?”
为什么都要欺负我?我只有22岁,难道我就注定了一辈子被人抛弃,被人污蔑吗?为什么?为什么?
不要,我不要,起码这一刻,站在这个曾经我喜欢过,也喜欢过我的男人面前,我不要,而沈廷宇是此刻我唯一能想起,能依靠的人了,浮生若梦一场,那么这一刻,我彻底的醒了,真的是醒了……
泪水肆意地放纵,我听见哭声中的快乐,真的很舒服,这一刻,我疯了,真的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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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君子眼神带着狂乱,眼眸深处满满溢出的竟是悲伤的时候,梁子夜后悔了,他怎么可以伤害面前这个女孩?这个坚强却总是浅笑着的女孩子?
看着君子的身子无力地滑到地上,梁子夜连忙向前一大步,想要扶起她的时候,却看到从衣服袋子里掏出手机。
“我……我在梁氏,下雨了,你来接我,好不好?”
一句话,让梁子夜浑身冰冻住,曾几何时,君子想要找一个地方躲避的人不再是他了?梁子夜一直都相信人在潜意识里做出的选择才是最真的,上回在梁家,君子为了从他边上逃开,匆忙地躲在沈廷宇边上逃开的时候,梁子夜还可以告诉自己,这只是因为他恰好在边上,而这一回,君子却是彻彻底底地要从自己身边逃开了。
身子无力地颓倒在沙发上,目光下一片昏暗,梁子夜眼睁睁看着君子双手指尖微颤地握着手机一步步离开这间办公室,却彻底地无能无力。
他看到适才君子的癫狂,也看到了她此刻的无助,而这一刻,梁子夜不愿意毁了她,毁了最后的君子。
“为什么苏暮雍不可以?为什么你要这样说他?”
就在君子的手扶靠在门把手上的时候,梁子夜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在君子将要走出他生命的最后一秒,他问出口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