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
两声轻快的巴掌响,立时守候在门外的人影倏地穿堂而过,扛起晕倒在地的宗执,直奔三楼而去。
单白袖着双手轻松站在一旁,时不时轻轻挑着修长的指甲。每一只指甲缝中保存的粉末都足够生生放倒两三个七尺大汉,对付宗执,小意思而已。
舌尖上溜过一块圆圆的糖球,被她咔嚓一牙咬碎。甜蜜蜜的滋味令她心情大好,而他的戒心更是令她感到无比好笑。
对于宗执的底儿,可以说,她已掌握了70,剩下的30嘛……还需要宗执亲手为她补足。
宗宅三楼,前来帮忙扛人的早已将宗执细密捆了起来,这是为了避免宗执清醒后暴起伤了她。毕竟对方也是身高一米八以上的健壮男子,而单白这一方再怎么诡计多端……呃,是灵活应变,恐怕天生在身体机制及力气上抵抗不了对方。
不过显然乐正派来的人还不算真正专业,宗执周身的绳索看起来更像是捆粽子的绳。如果她亲自动手的话……一定比他现在的模样要端庄优雅点。
而现在,他平躺在地,小腿屈起与腰部紧紧栓在一起,双臂更是连同双脚捆成了一朵花背在背后,看起来他俨然毫无缚鸡之力。
挥挥手,单白示意那些人可以离开。一行人快速退走,动作迅捷,一瞬间便仿佛从未来过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等待药效退去的过程有些漫长,单白丝毫不懂何为客气,将房间药柜里面的各种药品一一研究个遍。
等到宗执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完全动弹不得,下半身已经失去知觉,稍稍侧侧身子都会感觉到一阵压顶的疼痛。而那个该死的女人,正悠哉悠哉地坐在自己身旁的小圆凳上,手边托盘里放的满满注射器和药水瓶……宗执闭了闭眼,好嘛,玩鹰的果然总会有一天要被鹰啄了眼!
他冲着她露出一个灿烂但是稍嫌小心翼翼的笑容,但是下一秒,看到她手里小半个手腕粗的注射器幽幽喷出一点点晶亮的水柱,甚有“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的意味,而那奥妙微笑中的少女看起来更像是无比高贵优雅的女王,手中的注射器则宛若精贵的权杖。
哈,那权杖向他指指点点,他自己心里都有点哆嗦。
“其实我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你总抓着我不放,拿那么多好玩的药来虐我。”少女慢慢站起身,笑吟吟地换手拿着又粗又长的注射器,像不良少女一样轻轻敲打手心,“不过,后来我渐渐发觉,原来总有一些人的‘乐趣’需要从特别的地方获得或是纾解——你呢,也是这样?”
说着,脚尖颇含侮辱意味地轻踹了他一脚。眼角微微一挑,眸子流光四溢,只教人怦然心动。
“不过……”
没有耐心等待他的回答,她轻笑,然而笑意并未透入眼中:“为什么……是我?”
他没有回答,她也没有催促。只是在长久的静默中,她的眼神瞥向一边,有些出神似的。
都没有说话,可是分明都懂。
为什么是她?
因为她害怕,可是不求饶。
因为她太倔强,虽然只是幼稚地出一时之气。
又或许,她的眼泪太晶莹,她的惊她的惧都被深深藏匿着,眸子那么清透明净地死死盯着他……他,会感到畏惧?
他要让她痛。他害怕那种宁死不屈的眼神,即便到了最痛苦的时候险要崩溃,可是那求饶也并不足以满足他心中强烈的暴虐之欲。
不,不能想。
越想,就越痛苦。
每每他几乎想要将她那双剔透干净的眼珠抠下来,不想让它们毫无遮掩地瞪视自己,仿佛……噩梦再次重演时,他却成了施暴的那一个。
让她痛,让她痛……咒语一般,缠绕在心,挥之不去。
耳边由远及近响起一阵锋利刺耳的大笑,声音粗嘎,恍若某种金属上面狠狠划起道子,吱嘎吱嘎……恍如噩梦,令他无处可躲!
“鲜血的色泽……如此妖艳,如此凄美……”
“瞪大了你的双眼,看吧!看吧!——这些都是自你身上流出的炽热!”
“难过吗?疼痛吗?……不要怕……”
“你要学会享受这种美妙的痛感……这是多么令人沉迷的毒药!”
……
不……
放过他……放过他!
他瞪大了眼。眼前渐渐透出一丝光亮,那么微弱,却是全部的希望。
在黑暗的甬道中慢慢摸索着走过去,他好像看到一道瘦小的身影,已然趴伏在冰冷脏臭的地面上,而背后火辣辣的痛了起来,连带着他也感同身受!
“求饶吧!乖乖地向我求饶!”那粗哑的声音状似已然疯狂,凄厉地嘶吼,激切狂热地挥舞着手的粗粝绳鞭,手下毫不停歇地抽打着地面上那个小小的身形,一下一下,如此用力!“说啊!冲我喊啊!用你全身的力气……求饶吧!我要听……那是最动听的歌唱!啊哈哈哈——”
而那个小小的身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啊啊啊啊啊——”
他只感觉到头脑中一片撕裂般的剧痛,禁不住竭力狂吼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