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盯着那份资料,一个个问号在脑中闪现。原来晏家以前是那么的风光,皇亲国戚,朝中重臣,后来却落得个那样的下场,几十口人被害,也无人过问,警署草草了事。
龙瑾瑜与古临熙的注意力都在资料上,没注意到有人走进资料室。那人看了一眼入神的二人,满脸不耐烦的样子,大气说道:“古副署长,该您值班巡街了!”
“还真把自己当署长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不是那块料……”后面的话他是低声呢喃着说的,却不知依然传进了古临熙他们耳中。
与女孩儿相视一眼,古临熙浅笑不语,对此他早就习惯了,根本无心理会那些。第一次以一个不同的身份走在北华的大街上?,龙瑾瑜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从学校毕业,她的人生貌似就变了样子,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几经波折。但她清楚,一切都没有结束。不管案情能不能查清楚,晏北权都不会轻易放过她。
“做警察像你这样心不在焉,小偷可就高兴多了!”清亮不羁的话带着一丝嘲笑说出,将龙瑾瑜从闪神中拉了回来。古临熙双眸中带着玩味,似是看好戏般看着自己,让龙瑾瑜脸上微热。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她加快步子,朝前走去。脚步虽然加快,但她也没忘了今天的任务?是巡街,眼眸无意地打量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形色各异,唯有一人,引起了女孩的注意。
那是个孩子,看上去和龙瑾瑞年纪相仿,一身深蓝色的衣服,虽在深冬衣服却很单薄,而且上面打满布丁。他尾随着一对打扮穿着上等的路人,一双眼睛左顾右盼,在无人注意他时把手伸向了那其中女子的手包。
“住手——”龙瑾瑜急呼出声,那个小偷因为心惊,抢过手包就跑。
顾不得多想,女孩儿拔腿追了上去,听到动静的古临熙也忙赶上去。龙瑾瑜是个新人,且身份特殊,古临熙真怕她会伤着自己,或者惹到麻烦。小偷因为年纪小,没跑两条街,就跑不动了。看见身后的龙瑾瑜那孩子手包一丢,就大哭起来。本来还想追上他好好教训一下他,可一看到那孩子哭,龙瑾瑜整个心都软了下来。
张了张嘴,她想说什么?,可那孩子哭的更厉害了。龙瑾瑜只觉得自己像是抢了人家糖吃的坏人?,要不人家能这么伤心吗……?
没办法,她只能先哄着。
“别哭了,别哭了……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小朋友你知道你刚刚在做什么吗?”一连问了许多问题,人家孩子依然不理她。只顾着自己哭,后赶上来的古临熙看到这一幕,很不厚道的笑喷了!!
“小朋友,你乖,别哭别哭……”秉承着她一说话,那孩子就哭的越厉害,龙瑾瑜闭着嘴,带有怒意的看向笑的正欢的古大少。
笑够了?,古临熙才恢复到一本正经的样子,对那个男孩说:“小豆包,你还准备装到什么时候?嗯?”古临熙话语一落,那孩子果然停止了哭泣,他拿下揉着眼睛的手,龙瑾瑜看到他脸上根本没有泪水的痕迹。女孩忽然发现自己被骗了,他根本没有哭,都是装的。
“你个小骗子,不止偷东西,还骗人!走跟我去警署……”龙瑾瑜气急,朝着要带他去警署,男孩害怕怯怯的直往古临熙身后躲。
“偷了东西还想躲,这么小就学成这样怎么行?走?跟我去警署……”小小年纪偷东西,被人发现就装哭骗人,这么下去这个孩子就毁了。
古临熙拦着她,递给那个叫小豆包的孩子一个眼神?,那孩子立刻明白,撒腿跑离了那里。
“你回来,你……”龙瑾瑜想去追的?,奈何古临熙拉着她,不给她追上去的机会。
从地上捡起手包?,古临熙对她说了一句:“走吧!”却没有任何解释,似乎救一个小偷没什么奇怪的。他们回到原处时,丢包的人还在那里等着,古临熙上前准备将包物归原主,他身后的龙瑾瑜却认出来,这个失主原来就是楚晏蓝。她对楚晏蓝不陌生,不管是灯会初遇还是凤家再次相见?,又或是晏府的谈话。每一次这个小女孩都是趾高气扬,高贵优雅。楚晏蓝也看见了龙瑾瑜,她没有直接认出来?,只是打量着那个穿着警察服却身材娇小的身影,总觉得有些熟悉。
身边的丫头替她把手包接过来,俯身道了谢。急问道:“那小偷抓到了没有?”
“春儿休得无礼,多谢您了。”楚晏蓝浅笑怡然,眸光却暗暗落在古临熙身后的人身上。
“不客气,小姐还是看看里面的东西少不少吧!”古临熙自然知道东西不会少,小豆包根本没有打开。可是他是警察说话做事都要按照程序,不能偏向任何人。
“嗯,好。”楚晏蓝打开包,随便瞄了两眼,道:“都在,一样不少。”
“那就好,那我们就不打扰小姐逛街了,先告辞了。”古临熙转身与龙瑾瑜便要离开,身后的楚晏蓝及时叫住了他们。“有事?”古临熙问道。
“我看这位警官怎么感觉有些熟悉?”她的话,明显指的是龙瑾瑜。
龙瑾瑜并没有想躲着她,既然被她看出来,龙瑾瑜主动走到前面,轻声开口:“楚小姐好眼力,的确是老熟人!”倒真是老熟人,若不是她,自己也不能想到去找晏北权的二姨娘,也不会离开晏府。说起来,龙瑾瑜倒对她有几分感谢了!
“龙小姐?你怎么?”上下看过,楚晏蓝有些难以置信。这还是那个柔柔弱弱的小女孩儿?清纯的脸庞配上那一身深色警装,倒叫她不敢认了。
呆呆看了一小会,楚晏蓝收回眼神,“龙小姐穿上这一身,还真是英姿飒飒,我都不敢认了!不过你怎么会”知道她要问什么,龙瑾瑜微微勾了勾唇角,介绍起来。
“这一位是东城警署的副署长,古署长。我在他手下学习如何办案呢。”
“咦?女子也能做警察?龙小姐就就不怕被人认出是个女子?”
她只知道警署清一色都是男子,倒没听过还有女子能在警署做事的。
“可是,楚小姐不是也没认出我是女子?”龙瑾瑜轻声的一句话,让她一噎。随后想到,她进警署大概其他人并不知情,但也生出许多疑问。为什么她会跟警署的副署长牵上关系,这个古临熙又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么帮她?
“龙小姐怎么会认识警署的人?”楚晏蓝似是无疑又似是试探的问道。
“我们……”龙瑾瑜犹豫着该怎么说,一边的古临熙先她一步说道:“楚小姐貌似对我们很感兴趣?莫非也想来警署工作?”
“不,不是的……”楚晏蓝连连摆手,古临熙的话声音不大,却让经过他们的人能够听清楚。楚晏蓝怕被人误会是她有意进警署,被家里人知道惹麻烦,就连忙拒绝。
得到她肯定的回答,古临熙点了点头。“楚小姐没事我们还要巡街呢!”古临熙薄唇吐出的一句话,让楚晏蓝原本就不是发自内心的笑容也彻底冷凝在嘴角。看着古临熙与龙瑾瑜离开,她心有不甘,这个女人马上就要做督军夫人了,可是现在她在做什么?在大街上东奔西走,抛头露面,她把表哥的脸面放到了那里?
“龙小姐,我也是接受过新思想的学生,我也觉得男女平等,不能老拿封建思想那一套看女人。可是,这里毕竟是国内,咱们中国,你又是待嫁的督军未婚妻,我想像这种抛头露面的事,还是注意点分寸好,春儿我们走——”为什么?凭什么?她可以嫁给表哥,为什么她可以做别人做不了的事?她也喜欢晏北权,为什么晏北权从来不肯多看她一眼她不能,也不会让龙瑾瑜好受,她要让她知道北华城她龙瑾瑜永远抵不过一个叫楚晏蓝的女孩。
带着春儿一路来到晏北权的府邸,下了黄包车,女子大步昂首挺胸走了进去。晏北权厌恶楚家人,甚至连看都不愿看他们一眼。唯独对这个小表妹最好,但是自从北军入驻北华,晏北权对她就越发疏远。楚晏蓝将一切的事怪在了龙瑾瑜的身上,认为是因为龙瑾瑜表哥才不会明白!?
一见到楚晏蓝,督军府邸的管家,笑容满面的映出来对她到“表小姐来了!四爷不在!”
“他去哪了?”她好不容易从楚家过来,正好赶上晏北权不在府邸!“管家表哥说他去哪了吗?是不是回老宅子了?”
她急忙追问,她一定要让表哥看清楚龙瑾瑜是个什么人,还未进门,就背着他跟其他男人到处野,简直不要脸。
“不知道,不过——”回想片刻,老管家肯定地对她说:“不过,苏老板来了,四爷是和苏老板一起出去的。他们是不会回老宅的,四爷不想看见蒋小姐。”晏北权出去从不会告诉他们,而且行踪不定,他一个管家,那里会知道。
“蒋小姐?”
“对,四爷吩咐了,蒋小姐来了,一定不能给她开门。”管家的话让她一阵头疼。原来一个卖唱的戏子就已经够她烦的,不止从哪里冒出来个野丫头龙瑾瑜,现如今还有一个蒋小姐。如果她没猜错,这个所谓的蒋小姐,就是当年不辞而别的蒋梦雅,表哥本就喜欢她,如今她回来,他们会不会旧情复燃……
一个个念头在脑中闪过,楚晏蓝觉得她不能再这么傻傻的等下去,幸福是要靠自己争取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