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习习,碧空如洗。
雪白的云朵下面,玻璃花房如同钻石般璀璨发光,阮明镜披着一袭薄如蝉翼的披肩,脸上带着温婉的微笑,手里拿着小喷壶,专注地浇着花儿。阳光正好,她的心情也很好,看着美丽的花朵儿粲然绽放,她忍不住俯下头,亲亲一吻。
披肩随着她的动作慢慢滑下来,最后垂落在她的臂弯,随着她的动作荡漾。
一只大手伸过来,将披肩轻轻撩起,重新搭上她的肩头。
阮明镜回过头来,脸上的笑意更加甜了:“远靳~你回来啦~”
侯远靳深邃的眼睛闪过一丝暖意,在娇妻唇瓣上一吻,道:“等很久了?”
“没有啦~才刚刚一会儿而已~”
“你呀!就是贪玩。今天风虽然不凉,但是吹久了也不好,我带你回房。”
“可是我的花儿……”
“我让王伯来照看。”
阮明镜有些恋恋不舍,还要说什么,只听见不远处传来奶声奶气地呼唤:“爹地……妈咪……”
两个人一同回头去看,心都化了。
一个小包子握着小拳头,伏在侯意的肩头,睁着乌黑明亮的大眼睛,粉红的小嘴巴微微嘟起:“爹地……妈咪……抱抱……”
侯远靳两步跨出去,大掌一托,就把小包子抱在了怀里。小包子感觉自己像坐在一艘平稳航行的大船上,非常开心地嗷呜,嗷呜~
侯意捏了捏脖子,伸了个懒腰:“这臭小子在窗户那儿发现你们俩,非要找你们,我只好把他抱下来了……”
“爹地……硬邦邦!不舒湖……”小包子坐大船坐了半分钟,抬头四处寻找,欢呼道:“妈咪,抱抱!”
顺利到达妈咪的怀抱,柔柔的,软软的,香香的,小包子立刻舒服地蹭了蹭,好舒湖哟……咦,爹地的脸色怎么青了……
“凌儿,今天乖不乖?”侯远靳沉声问道。
“乖……”小包子鹦鹉学舌。
刚学完舌,爹地点着他的鼻头:“侯之凌,你今天打翻了五个碗碟,摔坏了三个奶瓶,飚了两个小时的海豚音,最重要的是,还尿湿了你妈咪,也就是我老婆亲手给你选的小绒被……你居然说,你乖?”
嘤嘤……爹地好像变得没有那么慈爱了耶!
爹地,人家是堂堂小男子汉,就不要当着妈咪的面告状了啦!
小包子眼睛水汪汪的,伏在妈咪的胸口,白嫩嫩小手指卷在一起:“凌儿……还小……”
侯远靳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嗯?”
小包子只觉得一股冷气袭来,灵机一动,搂着阮明镜修长的脖子,软糯糯的小猫似得:“妈咪抱抱,凌儿怕……”
宠爱凌儿的阮明镜拍了拍宝贝柔软的后背,抬头不满地瞪了一眼侯远靳:“远靳,凌儿还小,
只是有点淘气,你干嘛要凶他,看把凌儿吓得……”
侯远靳:“……”
“妈咪,你不要责怪爹地,爹地不是故意的……”凌儿可怜巴巴地伏在妈咪肩头。
阮明镜亲了亲凌儿的脸蛋,“凌儿真乖,不用为你爹地说话,你饿不饿,妈咪带你去吃东西好不好?”
“好~”
凌儿一边享受妈咪爱的亲吻,一边冲爹地比了一个“v”字。
母子俩走远,侯远靳哭笑不得,看了看侯意。
侯意无辜地耸耸肩:“不要看我,有其父必有其子。不过哥哥,我看凌儿这么小就有如此天分,大有长江后浪推前浪的势头,你可得小心……”
看着远处沐浴在阳光下的母子俩,侯远靳挑唇一笑:“只要明镜高兴,我怎样倒无所谓。”
侯意内心os:你们这样秀恩爱真的好吗?……
“哥哥,你先去吧,我去厨房看看点心做好没有。”
“好。”侯远靳长腿一转,朝着前方大步走去。
侯意朝厨房走去,经过客厅,看见长廊口站着几个人,小孟戴着墨镜,嘴上叼着一支烟,正在吩咐什么。
小孟作为侯远靳的亲信,在夺回侯氏和侯宅后,已然跃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自阮明镜产子后,侯远靳为了照顾这个家,便将很多事情交给小孟去做,小孟也不负众望办得相当漂亮,干净利落。
他是个很重要的人,他说的话,一定也不会错。
侯意隐隐约约听到了“桃南镇”三字,不禁竖起了耳朵。
听到一半,她脸色大变,笑容收了起来,取而代之是凝肃的表情。
“意小姐。”有人发现了她。
小孟扬起脸,墨镜上显示出侯意一张粉白的脸,来者不善。
“意小姐。”小孟恭敬有礼。
侯意定定看了他一会儿:“孟先生,我有一件事想请教你。”
“请教不敢当,请说。”
“我哥到现在还不肯放过迟楠吗?”
一句话,就让小孟脸色变了变。他挥了挥手,其他人立刻退出几米远。
“意小姐这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
“你别想骗我,大家都是聪明人,不妨开门见山。当初迟楠救过明镜姐,连戒指都还给了侯家,如今一无所有,再没有什么可被利用的了。哥哥明明答应可以放过他,现在为什么要到处布防眼线埋伏,甚至连桃南镇也有?”
小孟只有一句话:“关于这件事,意小姐何不去问侯少,我也只不过是奉命行事。”
“好一个奉命行事!你们欺骗明镜姐,我现在就去告诉她!”
“意小姐!”小孟声音弱了几分:“侯夫人现在身体不好,您又何必告诉她这些烦心事,徒增不必要的麻烦呢?”
“那你就告诉我真相!”侯意越说越激动:“赶尽杀绝,是你们的一贯作风,对不对?可是迟楠已经是亡命之徒了,我不允许你们这样对他!”
“对不起,我无可奉告。”
小孟守口如瓶,无论侯意怎么说,都撬不开他那张嘴,悲愤的侯意立刻转身去找侯远靳。等她到了客厅,却发现大家已经出门了。
“张妈,我哥我姐呢?”
“啊,凌儿小少爷刚才吵着闹着要吃艇仔粥,侯少拗不过他,就和夫人带着他去买,还让我告诉您,让您不要担心,他们很快就回来。”张妈笑眯眯地说:“意小姐,您要不要先用餐?”
“不用了,我去找他们!”
侯意一刻也等不了,开了车冲出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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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市。
人流熙攘。
十几辆车车绕着一个小小的粥店,一字排开。
平时热闹的粥店,现在已经清场,外面坐的全是穿着黑衣的人,警惕地看着四周。
这是一家老字号的粥店,艇仔粥堪称一绝,品相好,馥郁粘稠,唇齿留香,装在小砂锅里,端上来时还在嘟嘟作响,用勺子搅一搅,满天地都是香气。
阮明镜上学的时候最喜欢在下自习后来这里喝一碗热热的艇仔粥,什么也不做,低着头一口一口品尝,耳边再多的喧嚣也影响不了她享受美食。
那时候,侯远靳经常坐在桌旁,看着她喝粥。
两个人不说话,偷空看一眼彼此,都觉得心满意足。
那时候,粥是香的,人是美的,月是圆的,就连风,也是甜的。
多年过去,如今她嫁了人,有了小包子,带着一家人来这里喝粥,老板已入古稀之年,满头白发,居然还认得她。
“侯小姐,还是老规矩?”
“劳烦您,还是老规矩,三份。”侯远靳代阮明镜回答。
老板定睛一看,拍了下脑袋:“人老了就容易眼花,你们这一对都结婚了……我早就跟我老伴儿说过,来我们店里喝粥的小情侣,都会终成眷属。你们俩啊,一个喝,一个看,情意绵绵,一点也没逃过我的法眼。”
老板不识字,也不读报,外面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一概不知。
阮明镜脸微微一红:“是的呢。”
小包子像是察觉到什么,仰着小脸天真地问道:“爷爷,你还记得我吗?我上个月才来喝过粥的。”
“怎么不记得,你这个小鬼精灵,跟你妈妈一模一样,又淘气,又聪明,居然能尝出我的粥,还非得我亲自做不可。”
“(__)嘻嘻……因为爷爷的粥最好喝……”
“小嘴真甜。”
“爷爷,我可以看你怎么做粥吗?”
“当然可以,过来。”
金姨抱着小包子去了厨房,快要出门时,小包子回头奶声奶气道:“爹地,你好好保护妈咪,我稍后就回来,不要乱跑哦。”
看着小包子一本正经的模样,大人们都忍禁不俊。
“好,爹地知道了。”
现在只剩下两人,侯远靳握住阮明镜的手,轻轻在唇边吻了吻。
“老婆,这么多年才娶到你,你有什么想说的吗?”侯远靳眼中深情如渊。
阮明镜眼如弯月,“这么多年终于嫁给你,辛苦你了,老公。”
这一句话,抵得过千万句情话。
坐在当年的粥店,却听到了梦中一直想听到的话,侯远靳拼命忍住狂吻爱妻的冲动,只是扭头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看着亲爱的人扭过头,阮明镜心如明镜,伸手摸了摸侯远靳的头发,身子慢慢靠了过去。
“我爱你。”
侯远靳身体轻轻一震。
不管听多少次,他都抗拒不了这三个字的魔力。
“我们一家人,永远也不要分开。”
“嗯,永远不分开。”
两个人依偎在一起,双手紧握在一起,侯远靳吻着爱妻的秀发,将她搂得更紧。
正在这一刻浪漫的静谧之中,门突然被推开,侯意冲了进来:“哥哥!”
她来得又急又快,等看清房中情形后,不禁有些后悔。
侯远靳皱眉:“小意,怎么这样冒冒失失,有什么事吗?”
阮明镜轻轻握了握侯远靳的手,站起来,给侯意倒了一杯水,温柔道:“小意,来,坐下来再说。”
看着阮明镜那双温柔的大眼睛,侯意张了张嘴,竟不知从何说起。
正在犹豫中,厨房突然传出金姨的惊呼:“来人啊!凌儿被抢走了!”
什么?!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凌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