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气氛有些凝重,关王绯看着金知莲那张略显衰态的脸,想起她原来过得并不快乐。因为她嫁的人不爱她。
侯明翰此生最爱的女人,就是女儿阮明镜,也难怪金知莲处处针对阮明镜。现在她想开了,能够放下了,可是那个男人却早已死去多年,更不可能爱她……这是永远也无法圆满的遗憾。对比金知莲,她又是多么幸福。
看着镜中的自己,穿着洁白的婚纱,面容平和,唇边带着微笑,这不就是幸福吗?而她将要嫁的人,正在一步步上楼,带她前往神圣的教堂。他们将在唱着圣歌的教堂举行婚礼,交换戒指,共度一生。
突然间,她好想江上宇。
那个总是笑得痞痞,一副花花公子的浪荡样子,总是惹她生气,却又会为了她做任何事的男人,她好想他……
阮明镜正为她带着长长的蕾丝手套,一点点往上推,推到手肘,洁白的蕾丝手套,繁复而又美丽的花纹,她摸着那凹凸有致的花纹,心中升起无端的欢喜。
“老婆!”
只听一声清朗的呼唤,关王绯回过身来,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口。
江上宇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身材高大,眉眼俊朗,手里捧着一大束洁白的百合出现在门口,后面跟着很多看热闹的人,拥挤着要进房,特别是几个伴郎,看到房间里站着容貌不俗的美女,更是跃跃欲试。
“瞧你们那副贼样,都规矩点,今天是我大婚,谁也不许捣蛋!”江上宇回头一瞪,眼神如刀似箭,闪电般划过他们的脸,兴奋的伴郎们只好默默退散,三天没见,这个男人好像更帅了……
关王绯的心里突然想起一句话:“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她在侯家住了三天,可是不管是阮明镜,还是焰火,都没能阻断她对江上宇的思念。思念如滔滔江水,在此刻席卷了她所有的神智,她差点就要哭了。
明明那个男人就站在面前,可她的心还是跳得那么厉害,越相见,越思念。
“江上,你这么晚才来,说好来晚就要罚你的,你可认罚?”
“苍天可鉴,我今天出门比预定的还早了一个小时,没有晚没有晚,我看着表呢!”
“那也不行,我们说晚了就晚了,一定要罚你!楼下有九十九盆花,渴了半天,你们先去把水浇了再说!”
“九十九盆,有没有搞错?唉,真麻烦!”江上宇挠了挠头,很是苦恼。关王绯见了,有些不忍心,阮明镜和侯意一左一右拉着她,悄悄跟她咬耳朵:“别心疼,还没到吉时呢,不急!”
又不是你们结婚,你们当然不急!关王绯腹诽。
“前几天是谁说我有异性没人性,一谈恋爱就失去自我的?今天轮到了自己,反而把持不住,嘴上说的好听,其实心里呀,小九九打得可响了……”
“谁打小九九了,我说到做到。”关王绯收回跨出去的一步,幽幽看向江上宇,好像再说,快去快回。
江上宇无奈,只得跟伴郎们下楼去给花儿浇水。他装作不会浇水,不是多了,就是少了。那是阮明镜辛辛苦苦养的花儿,只是用在婚礼上凑趣儿,没想到会被这样糟蹋。阮明镜看得好心疼,直直抱怨江上宇不懂:“好了好了,你们上来吧,再让你们浇一会儿,我的花都要溺水了!”
计谋得逞!
“阿绯,我们去教堂吧……”江上宇边说边走过来,伸手就要握住关王绯的手,可是半路被守在一旁的侯意打了下去。
江上宇手背吃痛,缩了回去:“又怎么了?”
“江少,这里是侯家,如果就这么让你轻轻松松接走新娘子,那可不行。你没听说接新娘要过五关斩六将,这才第一关,你就急匆匆地要阿绯跟你走,就算阿绯肯,我们也不肯!”
江上宇性子急,哪儿听得了那么多,拉住关王绯的手就往门外走,一边走一边说:“侯意,今天是我娶阿绯的日子,我说什么就是什么,谁也不能阻拦我!”
真好笑,阿绯只是在侯家小住了几天,难道还成了侯家的人麽!
侯意冷笑一声,伸出手拍了拍,门口立刻出现几个壮硕的保镖,堵在门口,小孟带着墨镜,单手插在兜里,站在保镖后面,平静地看着江上宇。
江上宇一咬牙,回头对侯意道:“你让人拦我?”
“我早知道你会这样做,好在我提前向远靳哥哥借了人,你要是想走也行,把他们打倒,新娘子就是你的了。”
“区区几个打手,本少还不放在眼里!”江上宇热血沸腾,松了松领带,拳头攥起,眼睛微微眯起看着对手。关王绯只觉得这样的江上宇充满了男子气概,好有被保护的感觉,她拉着江上宇的胳膊:“江上,别做傻事……”
保镖受到挑衅,抱着臂,居高临下蔑视他,忽而怒喝一声:“好!”
气势恢宏奔放,震慑众人!
江上宇立刻吓得缩了头,立刻对关王绯笑道:“老婆,我认真想了想,反正去教堂的时间还没到,不如我们就先做做小游戏……”
果然帅不过三秒!
阮明镜噗嗤一笑,关王绯冷静地抽出自己的手:“江上宇,我怎么会对你产生幻想呢,我简直就是个笨蛋!”
江上宇道:“可是老婆,那些保镖实在太壮了,我打不过他们啊……”
他话还没说完,只见眼前一道白影闪过,关王绯左一拳右一掌,行云流水般穿过保镖的围攻,所过之处,那些体积是她三倍的保镖纷纷倒地,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还没看清楚,就发现地上倒了一片壮汉,而关王绯亭亭玉立在小孟面前,连根头发都没乱。
“孟先生,您也想与我过几招吗?”关王绯悠然而笑。
小孟抬眼看了看她背后的手下败将,瞳孔收缩了一下,平静道:“跆拳道黑带五段,恐怕我还不是您的对手,请。”
他微微躬身,然后侧过头,是让路的意思。
关王绯这才拍了拍手,回头挑眉,斜斜吹了口气:“过五关斩六将,搞定!”
“好帅!”众人几乎看愣了,唯有阮明镜丝毫不意外,她跟关王绯一起报的跆拳道班,那么多人中,就属关王绯最出众,哪怕是穿着紧身累赘的婚纱,也一样能打败比自己高大沉重数倍的敌人!
江上宇这才回过神来,屁颠屁颠得跑过去,几乎要拜倒在关王绯的石榴裙,不,是婚纱裙之下了:“老婆,你好厉害!几下就把他们打倒了,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太神奇了,我都没看清……”
关王绯伸手拎住他的耳朵,皱了皱眉:“要不是你打不过人家,至于我上场解决吗?!你到底走不走,你不走我走!”说完就要甩手而去,却被江上宇抱住。
“老婆,等等我,我要跟你牵着走。”江上宇说完,又给小孟发了一个饱满的红包,然后牵着关王绯的手,得意地前往教堂。
关王绯走了几步,突然道:“我的裙子……”
婚纱很美,裙摆更美,且长长地拖在地上,需要有人在后面托着。江上宇心急,将裙摆拿了起来缠在手臂上,然后拦腰抱住关王绯,是浪漫公主抱,还原地旋转了一下!关王绯惊叫一声,因为失重眩晕,情不自禁搂住他的脖子:“江上宇!”
“老婆,抱紧我!”江上宇说完,就抱着她冲向了婚车,打开车门,呼啸而去!
“哎呀,伴郎伴娘还没上车!”
“不管了!”
因为所有的婚车都跟着跑了,侯远靳临时调用车库里的私车,把人都送了过去,自己也陪着阮明镜去了教堂。
准确的说,是阮明镜软磨硬泡,硬拉着他去的。
婚礼同样是侯远靳心中的一道伤,阮明镜不说不提不想,可是侯远靳却不能忘。他还记得在那场盛大的婚礼中,他与一个陌生的女人交换了戒指,而心爱的小镜却在医院痛苦挣扎,那一天,他们的宝宝离开了人世。
可难道阮明镜就能忘吗?她只是刻意忽视会让彼此痛苦的东西。
今天是她最好朋友的婚礼,她无论如何也要参加。
伤口还没愈合,却要见证另一份幸福,侯远靳压抑住心中涌动的苦涩,微微点了点头:“好,我们都去。”
他什么都可以忍受,只要小镜高兴,只要她要求了,他就会做。
圣洁的结婚进行曲,明亮的教堂,一对新人在神父的祝福下,交换了彼此的戒指。
江上宇看着脸蛋酡红,笑中含羞的关王绯,忍不住在她唇上亲了一下:“老婆~”
他好爱她。
关王绯看着戴着手指上那枚钻戒,又看了看英俊逼人的江上宇,台下全是祝福的人,甚至还有自己此生最好的好友,那激荡而又汹涌的温柔在心头撞击着自己,她突然小声地回了一句:“老公……我爱你……”
这是她能说出,最动听的情话。
江上宇的眼睛立刻变得亮晶晶的。
“你是男人,不许哭!”关王绯见状,立刻凶巴巴的警告。
“老婆,我太感动了……我爱你,我爱你……”江上宇抱住她,眼睛抵在她的肩头,温热的湿润,让关王绯也不由得心软起来。
她感觉脸上凉凉的,伸手一摸,居然也落泪了。
阮明镜看着台上哭着的新人,自己也哭倒在了侯远靳的怀里。侯远靳一边为她擦泪,一边轻声安慰她。总之,等到婚礼结束时,新人完好如初幸福美满,阮明镜的眼睛却红肿如桃。
侯远靳心疼无比,深深后悔自己带她来!
好多天后,阮明镜的眼睛也没消肿。
“是谁说答应我绝对不哭的?看看你的眼睛,成什么样子了?!”侯远靳每天都帮她敷眼睛,一边敷一边骂。
“对、对不起,远靳……我,我真的控制不住嘛……”阮明镜小声地道歉。
仆人拿来电话,“阮小姐,是关小姐的电话。”
“马上!”阮明镜一听,立刻像小鸟一样飞了出去,侯远靳手里还拿着冰包,怀里空空荡荡,错愕不已。
浓浓的醋意……还有浓浓的后悔……
他那张俊脸上,神情很精彩。(未完待续)